第4章 好…好惡毒的計策！
“操他媽的狗官陳印，你還老子亡妻啊！”
內城門外，無數百姓高舉著火把匯集於此，每個人都怒不可遏，嘴裏髒話連篇。
“你那死老婆被挖了算個毛啊，老子祖宗十八代都被挖了，祠堂裏有幾個碑位就被挖了多少人啊！”
“他奶奶的狗官，拿著軍權不去打仗，派人來挖老百姓的祖墳，真他娘的天理難容啊！”
“挖墳？你以為挖了就完了？這狗東西還把咱們祖宗全給他剁了，切成了肉塊啊！”
“殺了這狗官，不然難平我們心中怨氣！”
百姓們越說越激動，為首幾人眼瞅著就要衝破內城大門。
而此時的門內，百官們正竊竊私語。
從宴會上到這裏不過半個時辰，事情再次發生反轉。
陳印雖然退敵，卻引發大規模的民變，這可是一件影響極其惡劣的事件。
真要往嚴重了說，陳印這次極有可能隻會功過相抵，繼續當他的五品禦史，直接葬送大好仕途！
次輔嚴林甫雙手背後站在官道側邊，臉上寫滿戲謔。
“老夫早就說過，陳印辦不成這等大事，倒是沒料到他如此喪心病狂。”
幾乎所有官員都在關注陳印這兩日的行蹤，自然知道他安排軍士都去刨人祖墳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此等舉措絕非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爹，這家夥就是個瘋子，拿著兵仗也不打，外患這麽嚴重的情況下居然還引起民憤，真是怕大周亡得不夠快啊！”
“依我看來，這家夥的九族怕是保不住了喲。”
父子倆一唱一和，百官們紛紛捂嘴偷笑。
他們不會可憐陳印，畢竟這家夥可是當著這麽多人麵說南遷之人該殺，還挖了老百姓們的祖墳。
這種愚蠢的行為，就該被官場、百姓們拋棄，死也是該他死的。
“這家夥估計已經找地方躲起來了吧？”
“廢話，不躲怎麽辦？好不容易解決外患又惹出內憂，民變之下朝廷口碑都會被影響，陛下肯定恨死他了！”
“唉，估計乾國退兵也是有別的隱情，說不定跟他陳印都沒半點關係，他隻是撿了個大漏而已。”
就在群臣們伸長脖子準備繼續看好戲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忽然從身後響起。
“朝廷口碑不會變差，百姓們有怨言，我亦有解決之法。”
眾人紛紛回頭，竟看到來者正是陳印！
“哎喲我的陳大人，您還真是不怕死啊，這風口浪尖的，還敢出來呢？”
嚴玉鬆話剛說完，陳印便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小人為國為民問心無愧，有何不敢拋頭露麵的？”
“哈哈哈哈，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嚴玉鬆大笑完搖頭譏諷道：“瘋子不愧是瘋子，已經開始滿腦幻覺了，還是等陛下來親自處置你吧。”
群臣們望向陳印的眼神充滿不屑、玩味、幸災樂禍，卻無一人產生憐憫。
此人當著女帝麵辱罵所有人，大夥兒就盼著他死呢。
可殷南嫣尚未到場，陳印卻已經邁開步子朝著那城門外走了過去！
此等舉動，再次讓群臣目瞪口呆！
這家夥…找死嗎？
外麵全是想要他命，已經罵紅了眼，隨時會一擁而上把他碎屍萬段的老百姓。
他這還敢站出來？
沒救了。
果然如他們所料，陳印的臉剛一出現，便惹得百姓們紅了眼，紛紛要揮舞著火把給他一個熱烈的擁抱。
眼瞅著守衛們就要攔不住憤怒的人群，陳印卻半點不慌張，挺胸抬頭立於眾人之前。
“各位，我陳印是刨了你們的祖墳，這一點，我認。”
“但你們要知道，正是各位家中的英魂們，幫助大周渡了這次亡國危機。”
紅眼的百姓們懵逼了，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陳印，你扯什麽王八犢子呢，這跟渡過危機有什麽關係？”
“兄弟們別聽這個狗官瞎掰扯，大家一起上，弄死這個瘋子，讓咱們列祖列宗安息！”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殷南嫣的大吼聲忽然威懾全場。
“都給朕住手！”
女帝來了？
嚴家父子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對著轎子上的殷南嫣跪拜在地。
“陛下萬歲！”
剩下的百官們也紛紛跪地埋頭道：“陛下萬歲！！！”
老百姓們也就是一時上頭，真要見了皇帝自然還是害怕的，當場就默默地放下了火把，乖乖退回城門之外。
殷南嫣鐵青著臉來到了陳印身旁。
她一直在為陳印退敵之事感到欣喜，倒是忘了他刨人家祖墳的事情。
現在回想起來，才意識到這件事將引發多麽惡劣的後果。
“給朕一個解釋，為何要刨百姓們的祖墳。”
陳印不卑不亢道：“切割屍體，用以禦敵。”
殷南嫣冷笑道：“朕活了二十多年，從未聽說過此等禦敵之法。”
陳印卻緩緩搖頭道：“非常之時，自該用非常之法。”
殷南嫣臉色很是難看，指甲險些刺入掌心。
她對陳印的態度極其不滿。
陳印哪怕退敵是有大功，現在刨老百姓祖墳也是在把她架在火上烤！
一個縱容手下挖百姓祖墳的皇帝，後世會怎麽看？
這是要讓她遺臭萬年啊！
“好，朕就聽聽你是怎麽個非常之法！”
陳印仍是不動如山，緩緩開口道：
“此時正值酷暑時節，新鮮肉類不過半日便會變質，不可食用，而腐肉，更是會生出蛆蟲毒氣，引發瘟疫。”
“棺材裏的屍體本就曆經多年腐化，噴上水霧刺激病菌蔓延，再放置烈日下高溫烘烤，不到半日便會通體發綠，病菌橫生。”
“此時用投石車將腐肉塊投擲出去，正中乾軍軍營，如此高的人口密度下，瘟疫一傳十，十傳百，不過一夜便可感染全軍。”
“也是因此，他們才會不戰而退，敵軍將領死守一日未尋得治愈之法，這才在今日退兵。”
一番話說完，現場鴉雀無聲。
群臣們隻感覺冷汗直冒，一雙眼睛瞪得渾圓，思考著自己是不是也出現了幻聽。
把…把屍塊扔出去引發瘟疫…
還真是不費一兵一卒就逼退了敵軍！
隻不過這計謀，也太他娘的毒了點吧？
嚴家父子也是感到脊背發涼，冷汗不停地從腦門兒上往外冒。
這真的隻是個禦史而已嗎，就算是把刑部那批人弄過來，他們也想不出如此歹毒的計謀啊！
殷南嫣更是被說得啞口無言，美目不停地上下打量起陳印。
眼前這人哪裏是什麽大忠臣，這是個活閻王啊！
不過…他也真的退敵了不是？
她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尷尬地站在原地看著這位“大功臣”。
可百姓們是不樂意的。
“陳印，你就算救了大周，也得給咱們一個交代吧！”
隨著百姓抱怨的聲音響起，殷南嫣這才回過神來，滿臉正色地望向陳印。
“百姓們言之有理，你雖對國有功，但卻讓百姓們難堪，就事論事，應當處罰。”
可沒想到陳印卻半點沒反駁，而是直接點頭認罰。
“小人自知會引起動亂，便早就想好了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