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父親節

在一天的清晨，忽然我被屋外的一陣貓叫聲，給驚到嚇醒了，躺在**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了。

但又轉念一想，今天竟然是父親節。在眾多的節日裏，這個偉大的節日，本應該是最紅火的存在，而現實世界的境況，卻又是如此的悲涼。

在中國的各大節日中，都有著廣大的受眾群體。可以說無一例外，都會特別的熱鬧非凡，唯獨這偉大的父親節，過得是最冷冷清清啊。

每逢三八婦女節時，至少可以給美麗的她們，放上個半天假期。沒有結婚的女孩兒，還能在這一天成為女神，被追求者的鮮花和禮物，包圍的是歡樂滿天啊；各大商場的促銷活動，更是一浪高過一浪，將她們徹底地淹沒在，這幸福而熱戀的季節裏，沉浸於被嗬護的懷抱。

到了六一兒童節，則會成為大人和孩子們，共同的歡樂海洋了。成了年的大人們，會把自己小時候，沒有玩過的遊戲，湊著這個難得的機會，肆無忌憚地跟孩子們，瘋狂地攪和在一起，把自己所有兒時，未曾玩過的遊戲，全部盡情地體驗上一遍，去重新拾起童年時，那快要遺忘的快樂時光。

然而到了父親節時，各個方麵的活動，就都沒有動靜了。這說來也難怪，想讓男人花錢，去過自己的節日，真是堪比登天還難啊，不是男人沒有錢，隻是在大部分的時間裏，絕大多數的父親中，他們是真的不舍得，在自個兒的身上，去消費他們認為，沒有必要的金錢。

當每個成年的男人，成為了父親以後，落在他肩上的責任，較以往來說，就會更加重了。無論商場的宣傳，如何的天花亂墜，這都不會引起，父親們絲毫的心理波動，他們會很理性地辨明是非，然後再平靜地補上一句，說：“過啥父親節呀，浪費那錢幹啥呀，孩子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呐”。

曾經看到過這樣一句話，感覺有點心酸。說父親收到的第一束鮮花，是在進入墳墓以後，雖然聽著很紮心，但我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因為這是絕大部分，父親們的真實寫照啊。

隨著現代人們的生活，愈來的豐富多樣，工作的快節奏，也在日益加速。每個人一年到頭來，都在馬不停蹄地忙忙碌碌，日複一日的年複一年，卷了又卷後的從頭再卷，根本無暇去顧及，那已走過的人生風景，到底是美如畫卷，還是秋草柒柒呢。

父親這個名詞，看似離我們很遙遠，但就在你我他身邊，那個最親近的人，卻太少太少有人會去關注了。去關注這個感恩的節日，來關懷這天底下，最默默無聞的父親，這個無人接聽，且又不善言談的荒漠之地。

當我回頭想要回憶過往時，才恍然地發現，時光已不複存在了。在不斷奔波的忙碌中，除了收獲了，年齡大那麽一點兒，頭發稀疏花白了一些，也就隻留下了，那無盡的遐想，留下再也回不去的斑斕歲月了。

曾經家裏的父親隻有一個，後來逐漸的便多了起來。結婚以後的我，妻子家一共四朵金花，由於河南觀念的作祟，嶽父這輩子的缺憾，是沒能有個兒子，到了四兒這兒，又是個臭妮兒，嶽父無奈地搖了搖頭，便也就認了命。

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

自打與妻子結婚以後，嶽父對我們這幾個女婿，好得真沒有話講。他把我們幾個女婿，總是當半個兒子來對待，也許是因為人生閱曆比較相似，嶽父跟我很是投緣。跟妻子從相識到相知，又從相知到談婚論嫁，我可是過了他，那火焰山般的考驗呢。現在回想起來，那一次單獨見麵的聚會，都讓我感到特別的緊張，且刺激與幽默風趣呢。

她們姐妹四人，江湖人稱“四小俠”。能懶，會說，能幹，好吃。

而我卻稱她們為“四小蝦”。這個牛哄哄的名號，並不是空穴來風，我可是真切地領教過，她們這獨特性格的“捶打”了。

姐妹幾個人，除了樣貌相似之外，脾氣更是絕了。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而且臭得你各有千秋，硬得我頭皮發麻，我是領教的再也不想受教了。這與她們成長的環境密不可分，更與嶽父的性格，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雖然她們不會去承認，但這鐵一般的事實，縱使你有鋼一般的意誌，也融化不了她們，鐵一般的倔強呢。

姐妹四人的脾氣，雖說都有點兒古怪，但內心裏卻都很樸實而善良。跟她們接觸久了，“四小蝦”的名號，就在我心中誕生了。

大蝦“謹”；二蝦“”強”；三蝦“楞”；四蝦“蠢”。

嗨，怎麽說跑題了，她們幾個以後再談。

後來，我也成為了父親。

也就是在今天，兒子陪我度過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個父親節。妻子今天破天荒的，主動做了一頓午飯，雖然隻是特別簡單的家常便飯，她就是用點黃豆醬，簡單地炒了個拌麵鹵。但那味道簡直是絕了，我這個不愛吃麵條的人，也哐哐地炫了兩碗，滿足地吞進了肚子。

吃完麵條以後，我還沉浸在意猶未盡的回味中。在回味麵條味道的同時，我又偷偷地瞧了瞧鍋，我去！鍋居然都空了！更過分的是，空鍋還被妻子給端跑了，連口湯都沒有給我留下。我在心中暗自不平之餘，也隻能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碗筷。

雖然麵條鹵非常好吃，但在妻子的麵前，我絕對不能承認呀。否則，這家夥又要飄飄然了，又得開始叨逼叨個沒完沒了，就像隻坨上的蒼蠅，嗡嗡嗡的煩透個人。不，我不能給她這個機會！不能！絕對不能！

剛剛才滿四歲的兒子，現在還不知道，過父親節的含義。在她小姨的“惡意”教唆下，可能是讓他感覺，有了“強硬”的後台，那底氣足的比起以前來，多的可不是一星半點，一直向他媽和小姨告我的“狀”，氣得我光想“揍他”！

隻要我開口一說話，或者手腳略微地一動，他就又去告我的狀了。兒子隻要前腳一告狀，後腳他媽與他小姨，就會拿起筷子或者半瓶礦泉水，反正身邊有啥拿啥，呼呼地向我“襲來”。我也會很知趣的，選擇了“落敗而逃”。

兒子那得意囂張的氣焰，就會更加的忘乎所以了。在他媽與小姨的麵前，又開始表演起，他那手舞足蹈的舞步了，扭動著他那小小的屁股，不停地炫耀著，他把我“擊敗”的“勝利”。

就在此時此刻，我才真正體會到了，原來過父親節，竟然可以如此的愉悅。隻要家人都在身邊，能夠溫馨地陪伴左右，哪怕隻是做上一頓，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家常便飯，就能讓一個父親，一個看似頂天立地的男人，一個孩子心目中的超級英雄，心甘情願地為他們，去遮擋世界上，所有的風雨雷電，直至將父親的光亮，燃燒至油盡燈枯，也要為家人們，照亮那前方黑暗的路。

在父親節的這一天，這種陪伴的感覺，原來是如此的美好啊。

今年在萬曆年中，是比較少見的啞年。

在老家又稱為寡婦年，且在二十四節氣裏，特別罕見的是，這是沒有立春的年。山東老家的興許，又開始多了起來，也許是抓住了，老家人根深蒂固的傳統信仰，逮住了他們的弱點，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思想觀念。

這一次又直擊到了，他們內心裏，那最脆弱的心理防線。一旦涉及自己家庭成員的安危，或者前途命運上，家中的老人就會為了，保佑子女的平安康健，不再去論什麽對與錯了，哪怕那些都是假象，哪怕這些全是迷信。他們也會心甘情願地以祈禱之名，自掏腰包地積極參與進來，緊緊地跟上這股保佑之風。

論誰勸誰說都沒有用，哪怕你有證據確鑿的科學依據，在這種事情上，他們堅定的信仰，就是無法反駁的真理，且不容任何人去質疑！

但話又說回來，能夠流傳至今的信仰。也並沒有什麽是非對錯，隻是過世的先人，留給在世的親人，一個內心深處，最真誠的念想而已罷了。

但老爸並不知道，今天是父親節。因為他根本不在乎這個，今天突然給子女，都發了一百六十六元錢，還特別囑咐我說：“兒子，把給你的紅包收了，那六十六塊錢是保平安免災哩，另一百塊錢你們買瓶罐頭吃。”

我爽快地答道：“好嘞，好嘞。爸爸，兒子知道啦。”

於是，我便把父愛的紅包，幸福而滿足地收下了。

可以直到了現在，我也沒能弄明白，買一瓶罐頭吃，是代表什麽寓意，但我還是乖乖地，買了瓶罐頭給吃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

我猜。家裏的老人在寡婦年裏，給兒女買罐頭吃，是不是寓意著：“吃罐頭，順溜溜，子女平安好兆頭哩。”

咱也不知道，這是老家商店的罐頭，確實賣不出去了；還是在無立春的年裏，真的確有此事呢。

但對於父母來說，那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家人能夠平平安安，年年康健，這才是父母與子女們共同的心願啊。

今年的父親節，我過得很是心滿意足。我也在今天的節日裏，為兩位父親送上了祝福。

不對！應該說是三位父親，我現在也得算上，我也是父親了。

禮物不算貴重，隻是兩件可以防曬的衣服，兩句溫馨的祝福短語。嶽父在一次與妻子微信視頻時，無意間說了這麽一句話，說給我拍的照片挺好看的，問妻子我的防曬衣，是在哪兒買的，“質問”妻子咋不知道，給她爹也買一件，傻嗬嗬的妻子，還給嶽父一頓瘋狂的輸出，給他硬生生的懟了回去。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當我聽到嶽父這句話時，心裏便埋下了這顆種子，一直等到了今天，我才讓它生了根發了芽。

父親也不知道，我給他買禮物的這個事兒。但每次跟他聯係時，天天就在那兒嚷嚷著，今天出門太熱啦，明天的太陽太曬啦。但他自己又不舍得，買件像樣的衣裳。

若是讓父親幹農活，他絕對是一把好手。但讓他獨自生活，照顧自個的起居，他是真的很讓人堪憂……

在一次探親回家時，我正好趕上了，家裏收麥子的季節。母親當時在北京照看孩子，家裏就他一個老爺們兒，家中的院子裏堆了，滿滿的一大盆髒衣裳，而且全是黃土拖拉機油，最下麵的衣服都有味了，洗衣機就在眼麽前，他也不說去洗洗；廚房也搞得是亂糟糟，完全沒有一個家的樣子。

我說：“爸啊，你看家裏都成啥樣了，你咋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啊，衣裳都髒成這樣了，還堆在盆子裏，也不怕變味兒啊。”

他說：“哪有功夫去收拾它，先把麥子收回家，這才是正事兒，衣裳櫃兒裏，不是還有那麽多衣裳嗎？等沒穿的了再洗吧。”

父親櫃子裏所謂的衣裳，就是母親去北京之前，給他洗好的存貨，隻要能穿就行，完全不在乎好賴。

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瞬間就無語了…………”

於是，我便繼續蹲下，清洗起父親，留下的“小山坡”了。

無論走到多遠，故鄉都是我，最難以割舍的存在，在我的腦海裏，始終占有很大一片的地方。那兒，有我童年時一起長大的玩伴，有我最熟悉的河流；那兒，有我最熱愛的廣袤土地，更有我最思念的親人。

父母在，便會有安心的歸處；家在，再疲憊也會有你的退處。每每憶起歸鄉時的激動，心情都莫名地感到百感交集，說不出為什麽，隻是真的很想念。

不知道從何時起，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對偉大的父親節，這個冷清的節日，感情變得越來越濃厚了。

隻想永遠讓他們，年年平安喜樂，天天順遂康健，時時笑口常開。

尤其是在自己，也成為了父親以後，就更加能體會到，父親這個角色，在家庭中的平凡與偉大了！

初：240617 22:38

更：241026 1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