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賭狗
剛才還囂張的二人立馬為我讓了路。
這裏的賭石場和之前那家不同，一共隻有三個區域，但這裏擠滿了人。
昏暗的燈光下更能映照出此時的紙醉金迷。
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大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早已沉醉在此，要不了多久就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賭石場老板氣定神閑的坐在沙發上，嘴裏抽著雪茄目視一切，最終將目光落在男主的身上。
一旁的人小聲的提醒道。
“這位可是胡老板邀請來的。”
不久後，老板就出現在我麵前，熱情的打著招呼。
老板以為我是新人，還為我介紹了一下賭石的規則，之後他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這裏。
由於剛來，我要熟悉一下這裏的賭石規則，並且觀察周圍的人開出要玉石的概率有多大，由此來推測每一堆賭石裏放了多少塊，我猜中的概率又有多大。
隻有價格最高的區域開出的可能性最大。
我慢慢走近，這裏已經擠滿了人。
不過所有人都在看向前麵的男人。
他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指著一堆中成色不錯的一塊賭石。
我不由得看向他的衣著，渾身上下沒有一件幹淨的衣服，頭發亂糟糟的，胡子留的很長，身材瘦弱，神情疲憊眼神渙散，眼角滿是黑眼圈。
這樣的人在賭石場裏很常見。
他的衣食住行幾乎都在這裏，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
這樣的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貪心。
“確定是這塊？”
切石師傅問道，他堅定的點了點頭，似乎將自己的命運堵在了這塊石頭上。
我隻看了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塊廢石頭，而且買下之後會賠的血本無歸。
因為這塊石頭的體積太大，依靠的就是外表的成色，實際上內部開出來之後就是一團糟，一點也不純粹，會有多道裂痕，甚至做不出一件完整的玉器。
不知為何，看到他的身影我仿佛看見了曾經走投無路的父親。
我忍不住提醒道。
“大哥，這是一塊廢石，我勸你不要選擇這塊，哪怕是旁邊這塊也比這有價值，至少等保本，要不你停手吧？”
話音剛落，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
連林欣悅也無奈的拽著我的胳膊。
“你在說什麽胡話，這成色一看就很好呀，開出來肯定價值連城，你該不會在打什麽歪主意吧，別在這裏丟人了。”
林欣悅對我一陣抱怨，這時竟然鬆開了手往別處走去，好像怕連累了她一樣。
周圍的人也跟著嘲諷我。
“喲，這是哪冒出來的毛頭小子，不懂行還在這裏裝模作樣？”
“別在這裏多管閑事，這裏還輪不到你指指點點，一看就是個窮酸玩意。”
這些人對我的嘲諷我無所謂，但我希望男人就就此停手。
然而當他轉過頭時，竟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我。
“勞資還輪不到你來替我挑，今天我還就選這塊了！”
“開！”
這塊石頭的價格很高，體積又這麽大，我初步估計買下的話要七十萬以上。
賭石場靠的就是這種外表不錯的石頭來賺錢。
隻可惜沒人相信這是塊廢石。
我瞬間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多此一舉。
隨後師傅在眾人的注視下將這塊石頭切開。
當石頭一分為二後露出了裏麵的本質，正是最普通的雜石。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一幕，忍不住唏噓起來。
我看到男人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的抬頭看著師傅。
“這就沒了？”
師傅點了點頭，無奈的看著他。
“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再切開也還是這個樣子，這種雜石沒什麽清洗的必要。”
盡管師傅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還是不相信。
“我不信！照燈看看，再側切一邊我看看。”
我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因為這確實是一塊雜石，正如我剛才所說。
而且這個色澤還是所有石頭中最低等的，花七十萬買下，真正的價值還不足三百塊。
我隻能說這個賭石場來頭不小，老板竟然敢在這種價值的石堆裏放上價值最低的石頭，是真不怕這裏的鬧事。
一般的賭石場至少會放比雜石高上兩等的，回收價格也在一萬左右。
現在他賠的血本無歸。
我聽著他一遍遍的哭喊著。
“不！不可能！這塊石頭的色澤明明很好，你們是不是背著我把石頭給調換了？我在你這裏切了多少塊石頭，我看你們就是存心糊弄人的吧！”
師傅無奈的伸了伸手，表示自己沒藏任何東西，也不可能動手腳，甚至直接將位置讓了出來。
“這裏都有監控，我們不可能在顧客眼皮子底下幹這種事，你要是不信就自己切割，但怎麽切結果不會改變，這就是一塊雜石，剛才你要是聽那小夥子的說不定還能保本呢。”
這時，男人看向了我，他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
“都是你，你剛才為什麽不提醒我？”
“我看你和這賭石場的人是一夥的吧，故意說那些話混淆視聽，為的就是讓我選下這塊不好的石頭，今天我就和你們同歸於盡！我不活了你們也別想活著！”
他發了瘋的一樣哭喊著，眼神中滿是絕望。
我一把推開了他，冷冷的說道。
“你不過是貪心而已，這樣的體積隻要能開出就能賺上四五倍，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但你沒想過輸了會怎麽樣，我指的旁邊那塊體積太小，根本滿足不了你的胃口，現在又怪到我頭上了？”
見我反駁，他氣勢洶洶的衝上來想要再次動手。
這時老板卻出現在我麵前，怒喝一聲。
“住手！”
“這是賭石場，不是任由你們撒潑打滾的地方，把這個人扔出去。”
上一秒還氣勢洶洶的人立馬跪下，他拽著老板的褲腿哀求著。
“方老板，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就最後一次，我老家還有一套房子，我這就讓老人家轉移到你名下，你再讓我開一次石頭行不行？”
老板一臉不耐煩的甩開，厭惡的吐出二字。
“賭狗，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