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日文女外教（一百零四）

事情來得突然，我依舊不敢相信尚寧兒所說的，一隻手忍不住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你怎麽突然要去美國了？是和我開玩笑吧？”我是個本土思想比較濃的人，從沒想過出國這種事會發生在我或者是周邊人的身上，更沒想過會發生在尚寧兒身上——這個曾經追求過我的女孩，現在貼心的好朋友，以後的“弟妹”。

尚寧兒笑了笑：“我大伯早就安排了我去美國上學，現在美國那邊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

“你大伯？就你說的那什麽當導演的大伯？”“恩，他三個月前剛在美國定居，一直催著讓我去那念書。”

我沉默了會問：“那趙華知道嗎？”尚寧兒深呼了口氣：“我還沒告訴他，本來是想晚上吃飯的時候和他說的。

哦，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去學校了，要準備些去美國的東西。

宋曉文，其實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他說，所以請你幫我轉告他。”

我苦笑了聲，替趙華感到難過：“你可以不去嗎？趙華他真的很喜歡你，你去了美國他怎麽辦？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嗎，要珍惜身邊的人。”

“我知道，可喜歡和愛是不同的，而且我去美國念書不代表我不珍惜這份感情。

你幫我告訴他，如果他真的愛我，就等我從美國回來。”

我無奈地歎氣點頭，問：“那你去多久？”“最少三年吧。”

最少三年？我真不敢想象趙華聽到這些會是什麽反應，別看他平時油腔滑調的，可對感情、尤其是對尚寧兒的感情卻是相當看重……我沉吟了會：“如果可以，我希望在你走之前能見他一麵，好嗎？”“……那好吧。”

尚寧兒眼睛看著路邊的行人，然後驚訝地叫道：“杉本老師？”妃子？她不是說今天和幾個老師一起聚餐的嗎？我忙順著尚寧兒的目光看過去，見妃子就站在馬路對麵，神情憂傷、木然地看著我和尚寧兒。

我怏怏地把手從尚寧兒的肩上拿開，穿過馬路走到妃子麵前。

“妃子，你怎麽會在這的？”妃子眼眶微紅地看著我：“我隻是從這裏經過。”

尚寧兒這時也跟了過來，躬身致敬：“杉本老師。”

妃子微微點了下頭，很勉強地笑了笑。

我回過看了眼身後的尚寧兒，摟著妃子說：“哦，那正好，我們一起回去吧。”

“你們先回去吧，我自己再逛會。”

尚寧兒笑了笑，然後和我們揮手道別。

尚寧兒走了之後，我對妃子解釋道：“妃子，剛才的事你別誤會，尚寧兒她就要去美國了，所以我買點禮物送給她。

哦對了，我給你買了件衣服，你穿著一定漂亮。”

妃子緊靠在我懷裏小聲回道：“曉文君，我沒誤會你們，我隻是……隻是有些累。”

沒誤會？沒誤會怎麽眼眶都紅了，我想她剛才看到我的手放在尚寧兒肩膀上的時，心裏一定很傷心，沒準以為我瞞著她和尚寧兒約會呢。

幸好這點傷心是可以用行動來彌補的，我把手上拎著的袋子遞給妃子，自己半蹲著說：“好了，那我們回去，我來背你。”

“不用了，我可以走回去的。”

“來吧妃子，讓我背著你，你趴在我背上看月亮，好嗎？”妃子猶豫了會，然後輕輕地趴在我背上，我背著她邊走邊感慨：“真搞不懂現在怎麽這麽多人喜歡出國，在自己國家呆著不是挺好的嗎？”見妃子不吭聲，我這才想到妃子也是出國來到中國的，忙側臉說：“不過我真的很慶幸，妃子你可以來到中國，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去愛誰。”

妃子雙手摟著我脖子默默靜聽著，然後在我耳邊小聲問：“尚寧兒要去美國，那趙華呢？”“他不去。

哎，他們這樣最少要分開三年，我真替他們擔心。

妃子，你說他們能堅持下來嗎？三年啊，變化太大了。”

我感覺妃子的麵頰在我的身後摩挲著，然後她說：“希望他們可以經受住考驗。”

“應該可以吧。”

我含糊不清地回了句，然後雙手往上托了托，頭不回地對妃子說：“和他們相比，我覺得我們幸福多了，不用分開，你說呢妃子？”“恩。”

妃子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大概她隻顧著欣賞天空掛著的那輪明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