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諸天萬界皆倒影
輕盈身影踏入此地，伴隨著一陣淡淡的清香氣息。
便是冥河遠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絲驚豔。
身為冥皇，冥河遠活了上千年可謂閱曆豐富，天位修為、位高權重，為國為民……他早已修行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程度。
活到這個歲數，除了更新鮮的世界，更豐富的知識，更開拓的見識以及更上一層樓的境界，已經沒多少能打動了他，想要讓他感到驚豔也是頗為難得的一件事。
冥河遠這樣純粹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都會對來者許以驚歎。
先前見到菲莉絲都沒有這般態度，最重要的是因為氣質上的不同。
“像啊，很像啊……”冥河遠說。
“誰？”
“雲千顏。”冥皇嘴唇開合但沒發出聲音。
“雲千顏又是哪位奇女子，可否有機會拜見一下？”
來者直接念出了這個名諱，聲音平靜的透露著淡淡笑意以及試探。
聽到這個聲音，即便白歌沒有回頭，但還是本能性的起了身雞皮疙瘩。
“老師你怎麽了？”菲莉絲伸出手戳了一下白歌。
隻見到白歌整個人如同散落的撲克紙牌一般從原地化作飄零的青蝶。
他的本體不知道去了哪裏。
這一套移形換影看似很溜，但別忘了，現場好幾個傳說級的視線都不可能這麽差。
站在門口位置的倩影轉過身，雙手輕輕一環，從空氣裏抓住了還沒來及撤出去的某人。
“逮到你啦~”
之前菲莉絲是洗麵奶，現在則是腦墊波。
白歌僵著脖子，對墨丹青使了個眼色——別看了，快來救我。
墨丹青則是默默的拿出平板認真的看著：“這東西可這方便啊，這就是科技嗎？難怪鯨阿大會關在禁閉室裏沉迷那麽久。”
白歌繼續使眼色——菲莉絲，你為什麽隻是看著！
血族真祖嘴唇開合輕歎：“約好了，現在不吃醋。”
白歌還想說什麽，背後傳來輕飄飄的一句歎息。
“為什麽不回頭來看我呢？姐姐我好傷心啊。”
白歌掙脫開對方的擁抱，抬起手阻斷。
“你給我保持距離！誰是誰姐姐，我不是你弟弟，要我說幾遍！”
“黑鳳蝶！”
巧笑嫣兮的女子正是黑鳳蝶，一如既往……不，比往昔更加風姿卓然。
【黑鳳蝶】
【傳說級】
她踏入傳說級是遲早的事，並不讓人驚訝。
給人的感覺也比起往昔更加鮮活但也更加難以捉摸，的確和雲千顏有些相似之處。
可千年後的雲千顏給人的感覺更多是捉摸不清，如漫天雲朵，遠比年輕時候的公主更難把我；
而如今的黑鳳蝶給人的感覺卻更加鮮活，站在這裏就仿佛普通人，其氣質倒是越發出眾，屬於站在人堆裏都會被一眼認出來，如同一滴墨色暈染在白色的雪裏。
白歌和黑鳳蝶也是老相識了，早在第一次雙人遊戲中就認識，之後陸續碰麵過三次，時間跨度近十年。
和黑麒麟定下契約後，也偶爾會通過黑麒麟和黑鳳蝶往來書信，倒也不算是很陌生，隻是……
他是真沒想到，他完全沒想到黑鳳蝶居然會來到這邊……雖然以她的能耐引發一次遊戲入侵倒也並不困難，特別是清楚知曉玩家存在的情況下，利用玩家的貪婪來達成協議也是很常用的計謀，隻不過……
“你是怎麽過來的？”
“為什麽會和洛秋雪組隊？”
“你們一個隊伍四個成員，居然就一個玩家，合適嗎？全員代練太過分了點吧。”
連續問出三個問題。
黑鳳蝶笑語晏晏的上前：“讓我抱抱，我就告訴你答案。”
白歌立刻後退半步。
“哎，弟弟叛逆了。”黑鳳蝶輕歎：“姊姊我好傷心，需要抱抱親親才能治好。”
……這個弟控。
“我可沒姐姐。”白歌再度沉聲。
“你沒有姐姐，但我有弟弟啊。”黑鳳蝶微笑著：“其實在座的一大半都是遊戲空間裏的造物，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吧？雖然你並不是他，但他或者說他們……都已經成了你的一部分。”
白歌倒是並不否認自己具有和黑鳳蝶相關的一部分記憶，但那些記憶都被收藏了起來，而且並不占用太多內存，根本達不到一個人的完整人生的長度。
冥河遠來了興趣，追問：“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理論。”
“可以理解成覆蓋，也可以理解成交融。”黑鳳蝶嗓音輕柔：“每一個世界的你，都是你的一部分，你是中心，而他們是你的倒影……但人走入水中，那麽倒影就和實體重合，我看過那麽多的玩家，和你一樣的其實極少，很多人根本不會擁有倒影，他們持有的隻是一個身份。”
黑蝕舔了舔爪子：“身份和倒影的具體區別是什麽？”
黑鳳蝶說：“無人清楚，但或許……持有的倒影也多，回收的倒影越多，本體的力量也就會越發壯大？”
冥河遠沉吟著推測：“這也是玩家行走諸多遊戲空間後越發強大的緣由？你們所得到的那些力量，其實原本就是屬於倒影的力量，譬如白歌的先天破體無形劍氣，這原本是絕體的力量，但你持有後，並未將體質帶回來，僅僅是獲得了劍道上的修為。”
白歌雙手抱胸：“有趣的理論。”
洛秋雪說：“一個人會同時擁有這麽多的倒影麽？”
“這就沒人知道了。”菲莉絲也顯然有過這些推斷：“或許這也是玩家特殊的地方？”
白歌被提點了一下。
他忽然想到：“如果從一開始，玩家的身份就是被篩選好的，這種猜測也不是沒有道理，並不是誰都擁有倒影，或者說，隻有擁有倒影的人，才能成為玩家？”
“而那些沒有倒影的人，根本從一開始就不會被給予資格。”
他自言自語道：“即便擁有倒影，也需要通過考核後成功回收第一個倒影持有的力量，這才擁有成為玩家的資格，繼而行走於諸天世界。”
洛秋雪奇怪：“那麽倒影和本體還是同一個人嗎？”
“是，也不是。”黑鳳蝶道：“一旦本體到來，再強大的倒影也會被融合，而且隨著本體的越來越強大，倒影被同化的速度也就越快。”
墨丹青問：“反之，如果本體不去，倒影就不會受到影響？”
“這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冥河遠搖頭：“於我而言，我並不介懷倒影和本體的區別，畢竟從一開始，我認識的人便隻是他而已。”
菲莉絲點頭：“我也是。”
黑鳳蝶則是說：“我不認為本體和倒影之間是一種你死我活的關係，反而是一種繼承更為合適，倒影的存在原本就相當脆弱，哪怕本體不去幹涉倒影，倒影本身也無法脫離和本體的共生關係，譬如一旦本體死去，那些倒影或許也會遭遇各式各樣的因果而迅速消亡。”
白歌惡寒道：“你怎麽研究這玩意比作為玩家的我還透徹，你是不是拿玩家做了研究？”
“沒有。”黑鳳蝶否認：“我不過是和菲莉絲進行一下數據的對比而已，而且研究之後，我發現不論你到來與否，倒影都會逐漸消散的……這是不可抗拒的命運，反而是你的到來和接替，成為了延續他生命的存在……仔細想想你所經曆的那些事，如果沒有你，後果往往會變得更糟糕。”
墨丹青唏噓道：“確實如此。”
冥河遠感歎：“倒影本就是遲早會消散的命運……的確如此，若非你是玩家也不可能真的活到千年後。”
菲莉絲托著腮幫：“我是被老師救下的命，除了你，我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小秋雪算半個。”
洛秋雪舉起貓貓擋在臉前，羞澀道：“我，我也是被你救下的命……”
黑蝕：“喵喵喵？”
黑鳳蝶往前一步，目光認真而溫柔：“你是我的弟弟，我的親人，即便你否認，這也是不爭的事實，你承接了自己的倒影，也承接了因果……我怎麽能不愛你呢？”
白歌直至被黑鳳蝶摟抱住的時候才遲緩的反應過來，他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這女人的嘴角正在悄悄的上揚。
說了這麽一大堆，就是為了騙我一個心安理得的抱抱！
太會算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