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徑自毀滅
“我妹是玩家……？”
一念也震驚道：“這怎麽可能，她是玩家為什麽要瞞著我？”
“那你為什麽瞞著你妹？”
白歌反問：“換位思考一下不會嗎？”
“這種兄妹都是玩家的可能行在概率學上來看的確比較低，但似乎已經是既定事實了。”
聖龍抬起手指，五隻手指頭大小的機械蜜蜂停在了他的食指上，佩戴的無框眼鏡上顯現出一陣數據流。
“剛剛我讓無人機用紅外線掃描了一下整個學校，得到了大體的數據反饋。”
“這個學校裏受害的學生數量在一百六十人左右，其中有五十三人確認死亡，四十七人重傷，還有六十多為輕傷，其中女性占比為百分之三十，死亡的女學生大約十人。”
他摘下眼鏡遞給了一念：“你自己對比一下死者的麵容。”
神無惑艱難的咽下一口吐沫，他接過眼睛戴好，視界中浮現了十個不同的死者照片。
對比了十秒左右，他鬆了口氣。
“不是……我妹妹不在裏麵。”
“那重傷者的照片要對比下麽？”
“給我看看吧。”
經過了數分鍾的時間確認，可以確認神月並不在校園內。
得知了這個消息後，一念對一旁的教師道了一聲歉，隨後便急忙離開，即便他妹是玩家，但她的實力也未必達到了可以自保的程度。
可這時有人攔住了他們。
一名臉色發白的中年油膩教師喊道：“不，你們別走，這極光都沒消失，你們走了，如果還有怪物出現怎麽辦？你們要把我們丟下不管麽！你們知道羊頭是什麽東西吧！還有你們也不是正常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聖龍看了一眼白歌，他推了推眼鏡：“要給他解釋下麽？”
“懶得解釋，他不是玩家，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難不成要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麽？”白歌冷淡的攤了攤手：“走吧，我們還在趕時間呢。”
他邁開步子，可緊接著有很多學生也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別，請你們別走！”
“我，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是無辜的，留下來吧，幫幫我們。”
“那怪物殺了我的同班同學，我不想死，萬一還鑽出來什麽怪物怎麽辦？”
這群年齡相仿的年輕人麵色都掛著恐懼之色，原本還有淡淡的安心，但隨著聖龍宣讀了一百多人受傷死亡的數據後，他們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
人都是惜命的，這是本能，生物的本能便是想要存活下去，當然要挽留能夠拯救他們的人。
一念或許能夠理解這群人的想法。
他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換做一般情況，他可能會答應，但現在他不會答應，沒什麽比他的親人更加重要，親疏有別，世間常理。
“我要去找神月，不可能流下來。”神無惑說：“對不住了。”
學生們也不好挽留，隻能看向聖龍和白歌。
“那他們呢，他們應該可以留下來吧！”
“剛剛那羊頭也是他們殺的，看上去很厲害。”
“你們應該可以留下來吧。”
麵對幾十上百雙眼睛中的希望眼神。
聖龍推了推眼鏡：“沒時間。”
白歌淡淡道：“沒興趣。”
兩人也是轉身便走。
聖龍拒絕時所說的沒時間，一來指的是沒時間耽誤，二來指的是三天時間太短，如果直至遊戲入侵的源頭被解決為止，極光都不消失，那他難道要一直留下來？
如果三天內不終結遊戲入侵，三天後整個廣陵會變成什麽樣都無人知曉。
也許現在救了下來，三天後他們還是會死，從時間和效率來考慮，留在這裏守著是對時間和實力的巨大浪費。
還不如幹去解決掉遊戲入侵的源頭，那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白歌的想法沒聖龍這麽複雜。
他的一句沒興趣就說明了全部理由。
兩人的拒絕令四周的學生們表情更加驚慌，他們有人都在猜測，這三人不想留下來是因為會有更可怕的怪物出現，他們是要逃走，如果他們走了，自己就真的沒了。
“不行，你們不能走！”
“你們還是人嗎！這麽多人在這，你們都不管！”
“如果我們都遇害了，你們下輩子良心能得到安寧嗎！”
人群爆發出哄鬧聲，有道德天尊臉紅脖子粗的怒吼，有怯弱的人麵色悲戚的哀求。
回應他們的……
是一聲槍響。
所有吵鬧的人都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雙耳被尖銳的爆裂聲刺痛。
躲在人群裏呐喊的貪生者們猶如被扼住了脖子的鴨，喉嚨裏隻能發出驚慌失措的喘息聲。
白歌對天鳴槍，子彈貫穿了樓頂，細碎的彈孔裏投下了赤色的月光。
月光照亮他的背影，遺世獨立，冰冷漠然。
他垂下槍口，吐出淡漠的兩個字。
“讓開。”
他甚至懶得多解釋一句。
即便這群人的視線依舊轉為了仇視，他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這群人擅自的將他當做拯救的英雄，擅自的寄托眾望，擅自的誤會了他的仁慈，最後又因為殘酷的拒絕而擅自的失望，擅自的仇恨。
徑自期待，徑自憧憬，徑自失望，徑自幻滅。
出於自己一廂情願而產生的感情對另一者而言是多麽的不值一提，這群人顯然還沒有意識到。
即便是仇恨，對身為玩家的白歌來說，僅僅隻是一笑置之的輕微之物罷了。
沒有誰會去主動承受過高的期待和期望，即便那個人是救世主也一樣。
白歌更不是救世主，所以他沒有半點心理負擔的就把它丟掉，棄之如敝帚。
聖龍儼然做不到白歌這種程度，他臨走前說道。
“你們該去質問的是那群怪物，而不是我們。”
“如今，整個廣陵都在危機的籠罩之下，不僅僅隻是你們而已，有數百萬人都跟你們一樣處境。”
“我們救了你們，是你們的幸運，而不是我們的義務，沒誰會為陌生人拚命，至少我不覺得你們有這份價值，就衝著你們所說的那番話。”
他跟著白歌拾級而下，一念也跟著離開。
整棟大樓都陷入了靜默，沒人說半句話，直至很久之後才人群裏才傳來幾聲酸不可聞的嘀咕聲：“走就走，又不是沒有軍隊和武警，誰稀罕你們啊……”
……
與此同時，位於廣陵一處空曠的露天足球場。
因為並沒有足球賽事，主場館處於封閉狀態，隻是如今的它已經被赤色的光幕所籠罩，淪為了一處據點。
足球場的草坪需要經過靜心的保養，達到了一定要求後才可作為比賽場地。
隻是如今的足球場幾乎淪為了冰球場。
草坪上覆蓋著一層冰霜，冰霜凝結的越來越厚，漫天飄起冰晶粉塵。
“呼……”
場地中央有名女子嗬出白色的霧氣，她手裏捧著哈根達斯的冰淇淋，小口的品嚐著。
將視線移向她的足下，一隻金色牛首巨人倒在地麵上，它全身並沒有其他的傷口，致命傷是胸口，一柄巨大的冰晶長矛貫穿了它金銅色的軀體，冰矛有人的腰板粗細，長達十米，它刺入了地麵，將整個足球場都凍成了冰地，連金牛巨人的金紅色血液都被凍成了冰塊。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冰淇淋，場地的邊緣坐著兩名玩家，他們仿佛看戲般看完了這場用時不足半分鍾的戰鬥，唏噓感慨著會長的實力真可怕……不愧是職業級，看上去一副女神範，打起架來卻這麽凶殘。
其中一名看戲玩家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發出了一陣普通的聲音，他的話音總會給人一種‘誒，我是不是在哪聽過’的既聞感。
“喂，我是普通……那邊據點鎮壓完畢了沒？啥？被人搶先了？還是個女玩家？對麵打不過怎麽辦？那就普通點隨便應付唄……對麵長得很漂亮，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普通的勸退一下……對麵不理你你不會吸引下對麵的注意力啊，脫下褲子跳個普通的拉丁舞！……哈？你等英雄救美，做夢吧你！不可能的不存在的，這好事輪得到你？你這普通人這輩子都沒機會！”
代號名為普通的玩家還沒來及繼續說。
手機便被奪走了。
手裏還捧著冰淇淋的黑長直拿起手機說：“在不傷害她安全的前提下，攻略該據點，記得把她留在當地，必要情況下可以使用禁錮手段……這名玩家可能知道部分關於遊戲入侵的內部情況，別讓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