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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出鞘劍

“不過是死一次而已,問題不是很大。”

菲莉絲說:“處理了你們,隻剩下兩個人的你方隊伍將再無勝算。”

“這可不好說。”腰子沒別的優點,就是嘴硬:“且不提你們能不能搞定我,就算能搞定我,我覺得我極限一換一也是沒問題的。”

菲莉絲打量了一眼腰子:“你的身體素質是很不錯。”

身體素質即是基本屬性。

腰子轉職成了七殺先鋒後,獲得了獨特的職階技能,該技能能夠提供無上限的成長增益,通過殺敵和獵殺巨獸就能不斷增幅自身的基礎屬性。

而轉職後,他已經將自己的基本屬性提升到了之前的三倍以上,不過這種成長增益越到後麵越慢,在成為七星級之前,他的屬性成長上限在十倍左右。

腰子的自信是源自於他的基礎屬性足夠高。

但下一刻菲莉絲微微一笑,一句話讓他心頭涼了半截:“我的攻擊並不單單作用於肉體,用你容易理解的話來說——都是百分比的真實傷害。”

腰子沉默三秒,深吸一口氣:“鐵血強化!心靈強化!獅子之心!龍之庇護!”

連續給自己上了一連串的buff,他握住戰刀。

“這就是為了活下去的我的掙紮!”

……

驛站之外。

冥河遠站在池塘中央,褲腳已經被流水浸濕。

他輕歎一聲:“有些可惜,如若你我皆是全盛期,這一戰會打的很痛快吧。”

黑鳳蝶說:“我不是很喜歡打架,偶爾戴著鐐銬跳舞也感覺不錯。”

漆黑的靈力在指尖釋放,輕輕一捏便在周身留下一道道褶皺的痕跡,就像是將白紙揉後留下的折痕。

冥河遠揮手打出的攻擊都被這些折痕所吞沒,融入了無邊夜色裏。

他繼續道:“看來你沒打算將勝負保留到之後的意思了。”

黑鳳蝶說:“當然,我們的目標很明確,從一開始狩獵對象就是你們。”

冥河遠問:“就這麽有把握麽?不擔心會是個陷阱?”

黑鳳蝶說:“我們很難在這邊的世界恢複到全盛期,至少短時間內沒有可能,拖延的越久越是不利。”

冥河遠說:“有捷徑。”

黑鳳蝶笑而不語。

冥河遠說:“你我想法相同,誠然有捷徑可以恢複實力,但因為這條捷徑不討人喜歡,所以不便去用。”

黑鳳蝶輕聲說:“這也不是你們的錯……以白歌的性子,想來並不會一開始就設計什麽戰術,他想來還是想要享受這場遊戲的吧。”

冥河遠默然。

“可我們不一樣。”

黑鳳蝶低語:“我們從一開始就是衝著贏來的。”

靈力匯聚成一朵朵漆黑的蓮花:“這就決定了兩個隊伍之間的風格截然不同。”

“我們更具侵略性,而你們對勝負或許很看重,但絕對沒有我們這麽看重。”

“在他看來,並不是為了贏,而是為了‘不輸’,不是非贏不可,而是不能輸。”

冥河遠不置可否:“這就是你們的想法?通過壓縮比賽時間的辦法,打我方一個措手不及?但你真的認為這麽做沒有任何風險麽?”

黑鳳蝶回道:“不論如何,你都會在這裏退場。”

冥河遠頷首:“那麽在我退場前,請容我好好表演一下。”

他凝視著黑鳳蝶,稍稍停頓後道:“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想來這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麵,說了未必合適,但心裏壓抑,不吐不快。”

“如你一樣的女子我見過一位,而她並不討人喜歡。”

“站在個人的角度,我並不情願將自己的摯友交給你們這般人。”

“洛秋雪姑娘或許是個托付終生的好人選,但可惜……”

“她選錯了隊友。”

冥河遠將早就想說的話說出口,頓覺輕鬆許多。

不遠之外的黑鳳蝶安靜聽完,笑容比以往更加迷人。

“說完了?”

“嗯。”

“本以為你不善言辭,沒想到也是個牙尖嘴利的悶騷性子。”

“看破不說破,但偶爾口直心快。”冥河遠道:“君子坦****,我既不喜你,又何必裝的惺惺相惜?”

“說的真好,但口直心快是要付出代價的,我能無條件原諒的人隻有一個,並不是你。”

“……像,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冥河遠眼神歸於靜默:“接下來……”

“不死不休?”

“至死方休!”

……

驛站內,空**房間內部。

越清霜攀西坐在床鋪上運著功。

她額頭留下豆大的汗珠,生辰功不能有一絲攜帶,一天內都必須運功,否則輕則功力散失,重則命喪。

強大的武力、神奇的功法,大多伴隨著代價,她已經習慣了支付高昂的代價,但這一次……會是她這一輩子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死亡已經臨近,房間內的座椅上多了一道身影,身材婀娜,在沒有燈光的漆黑房間內,隻有斑駁月光照亮半個人影。

越清霜驀然睜開了眼睛,一滴冷汗順著睫毛滴落,噠……摔在木地板上,落的粉碎。

一道人影就坐在椅子上,一襲長裙,裙擺上繡著金絲針腳,宛若漂亮的蛇鱗紋路。

她的五官藏在黑暗裏,在那片漆黑裏,唯有一雙蛇瞳幽幽的散發著光彩。

越清霜不能開口,開口就會導致運功失敗,她沉默著,雖然沉默,可眼神裏的千言萬語,對方也看透了。

“你想說什麽?”笑紅塵托著腮幫,坐姿慵懶隨意:“是想打個招呼說‘好久不見,二師姐’?”

她凝視著對方冰冷的注視,莞爾一笑:“看來不是……你是在想我為什麽會在這兒?”

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她說:“看來也不是……那你是在等著有人來救你麽?”

越清霜眼神更冷,她不能說話,隻是張開口,說了幾個字的口形。

笑紅塵了然:“哦,你是說——去你娘的。”

越清霜衣袖獵獵作響,猛地臉色一白,喉嚨一甜,溢出血絲,又被她死死咽下。

笑紅塵淡淡道:“臨死前還這麽多沒用的骨氣,可惜了六師弟要給你陪葬。”

越清霜眼神仇恨無比。

“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正如你想殺我一樣,我來殺你也是天經地義的事,也別說二師姐不講舊情,等你死後,屍身我會幫你收斂,消息我也會瞞著……讓你在江湖上多活十年。”笑紅塵說:“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越清霜怒聲道:“放你娘的狗屁!!”

“終於舍得開口說話了?那就多說幾句,等你把自己說死了,也不用髒了我的手。”笑紅塵睥睨著紫衣的越清霜,語氣嘲弄:“至少我比你幹淨多了。”

越清霜憤怒的咳出幾口鮮紅,血從指縫裏滲出。

“越清霜,江湖人尊你是個天魔,可你是個什麽樣的人,沒人比我更懂。”笑紅塵冷聲道:“你是一隻禿鷲,吃掉所有人的屍體肥美自身。”

“你的活法就是禍害別人,可你命硬,你死不了,誰跟你靠得近誰就會死,你家人被你害死,師傅也被你害死,現在是六師弟,若是放任你繼續活下去,下一個會是誰?你還要吃掉多少人的命讓自己苟延殘喘下去?”

越清霜怒極反笑:“我命是不好,但我從未害過任何親人……師傅的死,是牆倒眾人推的結果,怎麽你就成了一朵白蓮花了,不沾半點人間罪孽?若是沒有師傅傳給你的蛇吞象,你以為你能……咳……”她嗓音也變得沙啞低沉:“你了不起,你清高,所有人都喜歡你,討厭你的都是惡人……可你以為就是你以為,你算老幾?”

笑紅塵低聲說:“口舌之爭,罷了……多讓你說幾句話不過是想讓你死的安分些,沒想到適得其反。”

她從座椅上起身:“我會打碎你的心脈,這樣不會痛苦……去了下麵記得和師傅下跪認錯!”

掌間醞釀七分力,二十多年恩怨糾葛就在這裏畫上完美的句……

笑紅塵以為結束了,但這個句號卻在勾勒成型的瞬間,變成了一個碩大的問號。

她的腦海裏也浮現出了問號,因為在她出掌的瞬間,越清霜的一掌先一步落在了她的胸膛上。

紫衣流露出得逞的冷笑:“受死!”

她怎麽功力還在?

今天明明是她的生辰,為何沒有散功,難道已經徹底完善了功法缺陷?

好幾個念頭在腦海裏轉瞬即逝,由不得更多思考,笑紅塵沒有後退收手,而是果決的以傷換傷,同樣一掌按向越清霜的胸膛,兩女都感受到了對方澎湃的功體底蘊。

功力運轉,紫光和白練交錯迸發,驛站整個屋頂被直接掀飛,兩道人影飛上天空,在月光下交錯翻滾,最後化作兩抹流星墜入地麵。

一處山崖上,黑貓仰起頭眺望交鋒的餘波,它靈活的跳上少女的肩膀。

“果然還是出現了意外,去收尾吧。”

“好。”

洛秋雪本就是在壓陣,見到意外情況立刻動身。

幾個眨眼功夫,洛秋雪前腳剛剛抵達受傷的笑紅塵身邊。

笑紅塵受傷匪淺:“別管我,殺了她,快去……”

然而洛秋雪沒有動作,而是凝視著另一處方向。

山林間一陣風起,樹葉下落,和樹葉同時落下的還有一抹不著痕跡的漆黑。

另一人也出現在越清霜之前。

來者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