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雲台，咖啡廳。
夏蘿莉坐在靠窗邊的位置，用勺子緩慢攪拌著紅茶。
英國人喜歡喝紅茶。
她比較鍾愛大吉嶺。
很快，對麵座位多了一人，白歌入座後，對著服務員說：“來杯綠茶。”
夏蘿莉放下茶杯，虛著眼睛：“你在暗示什麽？”
白歌：“我沒有暗示什麽——話說就你一個人來的？夏洛特呢？”
夏蘿莉回道：“她還有事要做，我也沒有到沒了她就無法出門的地步。”
“社恐治好了？”
“我自有辦法。”
夏蘿莉輕哼一聲，精致而古板的小臉蛋上不苟言笑。
白歌看著她就想伸出手掐一下對方的小臉，可可愛愛的小姑娘。
茶杯放在底盤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夏蘿莉提醒道：“別把我當小孩子。”
白歌聳肩。
老夏的心理年齡比較成熟，很不喜歡被當做小孩子來看，雖然她的生活技能很有問題，基本上起居方麵都是靠夏洛特來照顧。
“特意找我是什麽事？”
“沒事，找你聊一聊天。”
“網絡上不可以聊天麽？”
“現實裏聊更快捷。”夏蘿莉打量著白歌：“有什麽不行麽？”
白歌手指托著下巴……這話聽上去可不像是老夏會說的話。
兩人也是認識多年的網友了，老夏向來是比較寡言少語的，也從來不會對人有撒嬌和格外的依戀傾向，主動提出見麵還沒什麽正事隻是為了交流感情，這放在之前很難想象。
忽然一道靈光閃過腦海。
白歌了然：“啊……原來如此。”
他靠在椅子上，露出健康的笑容：“好啊，那就讓我們好好閑聊一下吧。”
夏蘿莉將便簽遞到白歌跟前：“就聊一聊這些相關的事就行。”
白歌看了眼便簽，打了個OK的手勢。
雙方就開始了正常的閑聊，說是閑聊，但就是你問我答，而且話題本身的跳躍性很強。
上一個提問是你今天早上吃了什麽；下一個提問就變成了你明天打算幾點睡覺。
本身話題裏也有著大量的廢話，任何人聽上去都覺得是閑聊，而且是毫無意義的閑聊。
旁邊的服務員聽了幾句後也走開了，本來還提防著白歌是個蘿莉控什麽的。
這一聊就是足足兩個小時時間。
夏蘿莉看了眼時間，結束了閑聊。
“好了，就到這裏吧。”她將手機的錄音關上，然後起身道：“夏洛特馬上就該發現了，我也該回去了。”
白歌問：“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夏蘿莉搖頭：“你還不能跟她見麵，她會主動避開你的。”
白歌了然：“明白了。”
兩人離開了咖啡廳。
“那我走了。”老夏轉身，來的快，走的也快。
“等等。”白歌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說了一句。
老夏腳步一停。
白歌站在她背後，按著她的腦袋：“別動。”
夏蘿莉：“？”
白歌扶著她的頭，將鬆掉的發繩解開，然後也不知道從那變出了一個梳子，將頭發梳好後重新綁好，動作不算熟練但很幹練。
“行了。”白歌鬆開手：“看你頭發鬆了點……好吧，其實是我有點想摸一摸，這麽漂亮的金色頭發。”
夏蘿莉沒有回過頭，而是微微低垂麵頰：“我不喜歡長頭發，很難打理……我隻是不喜歡去美容院。”
“那下次剪短也好。”白歌將梳子塞進她的衣兜裏：“梳子送你了，批發時候買的，不值錢……走啦。”
說完他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隔了幾秒後，老夏回過頭看向白歌離開的背影，微微抿著嘴唇，雙手握著自己被綁好的右側頭發，站在原地走神了好一會兒。
表情保持著不變，但眸光深處閃爍著諸多不理性的情緒波瀾。
沉醉在某種思緒裏片刻後她忽然一驚：“糟糕，時間！”
她果斷下線離開了雲台，背影有幾分匆忙。
……
白歌沒著急直接回家，而是從雲台裏繞了一圈，來到了東方公會辦事處。
很巧合的是。
沒有碰到李普通，而是剛剛好碰見了從公會辦事處裏走出來的楚望舒。
兩人見麵，連一句寒暄也沒有。
會客廳坐下，楚望舒說：“有什麽事？”
白歌開門見山：“來打算找李普通打聽一下，不過直接見到你也可以直接問個清楚——我想知道老夏的團隊裏剩下兩個人是誰。”
楚望舒奇怪：“你來找我打聽這件事？為什麽不直接去問本人。”
白歌說：“其實我剛剛兩個小時都在和老夏當麵聊天。”
楚望舒挑眉：“哦？”
白歌繼續道：“但我們聊了十幾個話題，都沒有涉及到和大賽相關的實際內容。”
楚望舒取出一根巧克力棒咬了一口：“嗯姆……”
白歌又說：“臨走前我還薅了一把她的頭發，手感真是極好。”
楚望舒咬斷了pokey，皺眉：“你這是來跟我炫耀麽？壞我道心？哼，可惡的男人，我承認你成功了！”
白歌淡淡道：“你不覺得奇怪麽？老夏會有這種反應。”
楚望舒雙腿交疊，包臀裙和黑絲搭配絕佳。
“我和她並沒有那麽熟悉，你找我商量或許是找錯了人……不過我能推測的出，她找你閑聊的目的顯然並不單純，是在拖延時間，亦或者是為了滿足某種前置條件…”
她頓了頓，瞥了眼白歌：“原來你也在試探我是不是知情。”
玩家攤手：“你想多了，我是來找李普通的。”
“不，你找李普通直接私聊就可以，你知道我在這兒。”楚望舒問：“是不是夏蘿莉告訴你的？”
白歌搖頭：“不是……其實是我看見你了。”
楚望舒輕歎：“我沒跟她合作，也沒有和她合作的前提。”
白歌說：“現在我確定了你的確不知情——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老夏會突然來找我閑聊。”
楚望舒說：“今天是夏蘿莉？”
“是。”
“那你可以等一等，或許明天會是夏洛特。”楚望舒托著腮幫道。
“為什麽這麽想？”
“她找你聊天了，而且聊的都是瑣碎的話題，對麽？”
“嗯，我本以為老夏是打算交換情報或者玩文字遊戲，但……”白歌摸著下巴：“沒能試探出什麽來，應該不是我的水平太差，而是她……”
“別有用心？”楚望舒似笑非笑：“有沒有可能，她真的隻是想要和你麵對麵的聊聊天？”
“為什麽？”
“你沒意識到麽？”楚望舒手指敲打著桌案：“在我們提出通過大賽來比較勝負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已經發生了變化，再遲鈍你也該意識到吧。”
“意識到什麽？”白歌反問：“我輸掉後就得給你們當牛做馬的事實？”
楚望舒欲言又止，她搖頭說：“算了……隨你怎麽想吧，樂意裝傻是你的事。”
白歌說：“我們之間沒有那種感情。”
楚望舒道：“她也知道過去沒有。”
白歌想了想，他站起身：“回了。”
楚望舒目送白歌離開，沒有追上去，直至人徹底離開視線後，她方才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查一下夏蘿莉·赫爾墨斯這一隊……我要上一輪的全部資料。”
電話掛斷。
楚望舒若有所思。
夏蘿莉的行為反常是因為她采取了主動聯絡的方式，雖然這看上去很怪異很異常，但……到底是什麽促使了她往前進了一步？
楚望舒默默深思，因為這才是第一輪，各方麵的情報收集都還不夠充分，她沒著急在這裏就定出勝負。
一道電光閃過腦海。
“難道說……”
“她已經有自信，自己絕對會獲勝麽？”
“因為看過了第一輪的比賽後，認為所有的隊伍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敵？”
“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夏蘿莉·赫爾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