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歌並未期待神月完全坦白。
他抬起手。
“好了，你不用回答。”
“這一切隻是我的假設也與推測罷了。”
“一切建立在假設之上，那麽假設我的假設是正確的……如果按照這個想法繼續拓展下去的話。”
白歌很少在不確定的可能性上進一步推測，因為建立在第一次推測上的第二次推測，即便隻有小小的誤差，也可能會導致南轅北轍的結論。
所以，他這麽說的時候，自己也並沒有太大的把握。
聲音略低了一些，更像是自言自語。
“那麽，第三次攻略過程中，四名玩家提前知曉前八宮的boss，並且在使用了相應道具的情況下，以極快的速度抵達了蛇夫宮。”
“而後……他們開始自相殘殺。”
“你這麽自信他們自相殘殺？”聖龍問。
白歌換了個站姿，他靠在了桌邊緣。
“不確定，但存在不低的可能性。”
“即便是一個穩定的團隊，也存在裂縫，裂縫進一步擴大則會導致分裂，而分裂會產生仇恨。”
“即便是思想健全的成年人也有愛憎，更何況，那群玩家都是青少年，處於成長階段的青少年有著比成人更加敏感的精神和更加脆弱的心靈。”
“外星傳銷生物QB為什麽把目標放在了成長期的女孩身上，自然是因為她們的的情緒波動幅度巨大，精神也同樣不穩定。”
“而年輕人過早的掌握強大的力量，這自然不是什麽好事……超人的力量會仍然迷失自我，雖然在我們眼中，那隻是群熊孩子，可他們的手裏握著足以殺死普通人的武器。”
白歌所說，眾人無法反駁。
神無惑也看了眼神月，自家妹妹在小時候可不會瞞著他這麽多事，這次她成為了玩家，卻沒有告訴他，這種小小的隱瞞也證明她在成長，隻是成長未必都會一帆風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
白歌豎起一根手指：“一個穩定的團隊，即便產生了分裂，大多也不是因為內部的矛盾惡化，它往往來自於外界的壓力，要麽是利益，要麽是一個不屬於本團隊的人，想一想鋼鐵俠怎麽跟美隊決裂的？造成一係列後果的直接誘因還不是某冬兵？”
“不不不，那分明是九頭蛇搞事……”
“嗯咳，跑題了。”
聖龍咳嗽一聲：“所以，你是想說，導致玩家自相殘殺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某個外來者？”
“超過九成的可能是。”
白歌說：“當然，這種推測也不一定準確，畢竟是建立在假設上的假設。”
“接下來呢？”
開口詢問的卻是神月，她問：“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還能發生什麽？自相殘殺之後，三名玩家當場死亡，另一名受傷的玩家被守護者救了一命，這名還活著的玩家拿走了他的饋贈，那條蛇，並且收拾了其他道具走向了射手宮。”
白歌淡淡道：“不論是玩家全滅，還是時間抵達，最終都是攻略失敗，那名玩家如果繼續單獨攻略的話，便有不小的可能性死在後四宮的守護者手裏。”
“也就是說，四名玩家全滅？”
一念摸了摸下巴：“過程似乎挺複雜的，但結果還是全滅？”
“全滅……”
神月的神色陰晴不定。
她轉頭看向了蛇夫宮守護者，質問道：“你到底救的是誰？”
“我不知道。”
他回答的很幹脆：“我隻是救了能救的人……他是誰，是男是女，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
“你！”
神月怒而揚眉。
白歌給出結論：“不論如何，如果那四名玩家全部死亡了，那我們也沒有了需要繼續追查的理由，隻要將這十二宮攻略結束，遊戲入侵自然也會消失。”
他仰起頭望著天花板，頓時沒了興趣。
“嘖……總覺得不是很帶感啊。”
聖龍無聊的抖著腿：“就這麽簡單？”
“簡單還行，簡單點也好……”神無惑摸了摸光潔的下巴：“隻是這麽多玩家都參與了進來，也不知道那十二宮通關後的最終獎勵會歸誰所有了。”
“這個嘛……的確，通關後的饋贈隻會屬於一名玩家。”聖龍想了想就放棄了：“算了，反正不是我的，倒是那十二宮的道具是什麽我有點感興趣。”
兩人隨口聊著。
無聊看著窗外景色的白歌卻緩緩垂下了視線。
“獎勵……道具……”
他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兒。
隨後猛地一拍桌子，抨擊聲將其他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
“嘶……”
白歌深吸一口氣，看得出，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嚇我一跳，你怎麽了，見鬼了？還是鬼見你了？”
“他大概是想到什麽了，難不成我剛剛給你提示了什麽東西不成？”
“別打擾他。”
神月神態莫名的緊張：“你剛剛想到了什麽？”
“第二種可能性。”白歌離開了桌子，直接走向電梯，按下了按鈕，他說：“路上解釋。”
“去哪？”
“雙魚宮。”
電梯門打開，四名玩家走入其中，神月按下了一層。
三名玩家望著沉默的鴿子，隻見他左手托著右手手肘，右手食指伸出點在眉心，手掌遮住鼻子與嘴唇的半張臉龐，電梯裏的燈光照亮他的皮膚過分白皙。
他閉著眼睛，電梯數字如倒計時半，等它抵達一時。
白歌張開眼睛，他走出電梯時，也整理好了言詞。
“我犯下了一個謬誤。”
“我以為那名玩家可能在攻略的過程中身亡了，實際上可能並非如此。”
“他甚至可能並沒有抵達射手座……而是離開了蛇夫座後，就待在了射手座與天蠍宮之間……”
“他在等。”
“等什麽？”
“等時限抵達。”
白歌說：“他在等時間抵達十二小時。”
他語出驚人，話音落地，擲地有聲。
聖龍略微一番思索，他臉色瞬間劇變。
神月聰慧，她也緊接著聖龍後理解了白歌的意思。
隻有神無惑沒太明白，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白歌說的很清楚。
“時限抵達，任務失敗，這代表玩家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會清空。”
“但……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是最後一次的攻略機會，一旦失敗，遊戲造物入侵現實。”
“而入侵現實後，空間不會重置，一切發生過的既定事實仍然存在，蛇夫宮的守護者記得死去的三名玩家，他手杖上的蛇沒有刷新也證明了這點。”
“那麽……是不是存在這樣的一種可能性？”
“僅存的玩家還活著，但他知道自己獨立一個人無法達成所有宮殿的攻略，所以將等待遊戲入侵現實的契機，利用其他玩家……讓他們攻略其他已經刷新的宮殿。”
“自己則是守在最後的雙魚宮，等著摘取勝利的果實。”
其他三人已經在內心翻起了驚濤駭浪。
而白歌的推論還沒結束。
他說。
“活著的這個人，我大概知道是誰……”
“尋常玩家無法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行為。”
“因為一旦暴露參與過攻略的玩家還活著，他必將淪為千夫所指。”
“除非……沒有人會知道這名玩家參與過攻略，又或者，知道他參與過該遊戲空間攻略的玩家已經全部死了。”
白歌看著神月。
“所以……你認識的人，都死了。”
“唯一活著的，是你不認識的第四名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