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當空皓月 下
雖然白歌自詡為一個理性的好人。
但他的骨子裏還是流淌著桀驁和瘋狂的血。
一個人的命運就是他的性格。
這一點，白歌十分認同。
如果在星鐵世界裏，他肯定能篡奪了歡愉的位置，自己取而代之。
不過，白歌並不喜歡暴力。
他不崇尚武力，雖然很多時候的問題，都得由武力來解決。
因而他向來是比較抗拒用武力解決一切的問題。
很多人認為拳頭打爆一切會很痛快，但這種解決方式，在他看來永遠也隻價值一個及格分。
所以絕大部分的時候，白歌都不喜歡暴力，但……並不包括現在。
武力作為解決爭端的一種方式，有時候也可以是交談的橋梁。
他所認為的低端，是把一切壓軸在武力上的武斷。
此時又是另一回事了。
白歌和楚望舒是沒辦法站在一起友好對話的，那麽武鬥就成了代替這種對話的交流方式。
雙方都對此心知肚明，並且樂在其中。
白歌可以保證自己沒有任何留手的餘地；楚望舒也在竭盡全力的施展全部所能。
這一戰持續了三十多分鍾的時間仍舊沒有分出勝負。
“實話說我挺驚訝。”
白歌從坍塌的冰與火交織的坑陷中走出，一步一個腳印。
肩膀上流淌著實質般的青色火焰。
“你一向不擅長正麵作戰，卻還能堅持這麽久。”
楚望舒垂落著刀鋒。
此時的姿態已經一變再變，身上的衣著、樣貌都經曆了數個階段的變化。
這是她獨有的職介技能。
【職階：月神之女】
【簡介：高貴的月神的後裔，具有神靈子嗣的無窮潛能……然，墜入人間的月神之女無法重返月宮，需要洗滌自身汙穢方可重現月神血脈的高貴】
【職階被動：沐浴月光便可再生，所有非致命傷都可以被修複】
【職階主動：以我為祭——在戰鬥之中，逐漸喚醒月神的血脈，重複受傷恢複的過程，會激活自身的血脈力量，獲得全新的戰鬥姿態，一共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獲得月神長袍，第二階段月神冠冕，第三階段獲得全套月神武裝並進入‘月下不死’的增益狀態；持續時間無上限，狀態結束後，永久增加基礎數值】
【備注：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擁有這一職階的楚望舒想要踏入傳說級甚至神話級也隻是遲早的事。
她獲得了神話級的血脈賜福，這是她做完了一整套傳說級難度的連鎖任務的獎勵，由她的天賦觸發。
要說缺點，便是她需要花費足夠漫長的時間去適應它。
就像是即便擁有琦玉一樣的基礎體質，也仍然需要三年的時間刻苦鍛煉和生死搏殺。
鏖戰一場之後，楚望舒的增益已經來到了第三階段，一整套的月神武裝再加上月光下不死的血脈。
這讓白歌的強攻手段都變得無效。
理論上來說，雙方就在列車上，楚望舒應該得不到來自月光的增幅。
月亮是地球的衛星，這地方怎麽會有月亮？
楚望舒自然有辦法彌補這個缺點，就像是賽亞人知道自己看到月光就會變得大猩猩，有意識的控製這種姿態才能稱之為戰鬥民族。
她需要的其實並不是月亮，而是月光……而在眾多世界中都存在月亮的替代品，月光石便是其中的一種。
她不需要見到月亮，隻需要把月亮隨身攜帶在身上。
如此，便可保證自身戰力的充足，不需要看老天臉色。
想要拖延時間沒什麽意義，楚望舒本就習慣於打持久戰。
白歌擅長的火攻也和對方的冰霜互相抵消。
先天破體劍氣達不到傳說級的水準，因而也無法破了對方的月神武裝遏製住其自我恢複力。
戰鬥到了這一步就有些陷入了僵局。
但，僵局不可能持續太久，遲早會被打破。
他們都在等待契機。
白歌開口說：“差不多，你也快跌下去了吧。”
楚望舒神色稍稍停頓，她倒也直白：“是快了。”
這聽上去像是打啞謎。
交手過程中，白歌看出了楚望舒的實力存在一定的空虛，雖說她的確踏入了七星級，但其他的方麵完全都跟不上，就像是還不熟練，像是倉促的提升。
結合之前的猜想，他判斷出楚望舒必然是采用了某種方式強製提升了專精，將實力短暫提升到七星級，這不可能毫無代價也不可能永久持續。
方式也就幾種，要麽是某種消耗品；要麽是借用了舞台中的本地力量。
如果楚望舒也是使徒，或許她的確嚐試朝著某個神祈禱，許願獲得了對方的賜福。
事實如白歌所想，那他所要做的便是等下去。
楚望舒也不認為自己能順利的瞞過去，因為破綻太多了，謊言肯定會被揭穿。
索性在被提問的同時就選擇了攤牌。
同時她也明白，白歌這麽問是在告訴她——想贏的話，就在增益狀態結束之前動手。
可楚望舒無奈一笑，她哪裏還有什麽後手？
長達半個多小時的大戰，已經把她的所有底牌都用光了。
不論是短暫提升的實力，還是臨時準備的各種技能、消耗品……她也是在分析了白歌戰力的情況下，見招拆招才‘抵抗’了這麽長時間，看似很輕鬆，招招有解法，實則很勉強。
她可是用打boss的心態來對付的白歌……並且一度設想過如果能在三對一的情況下，她才能擁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勝算。
可惜這場比賽沒給她這個機會。
楚望舒輕輕一歎：“你太高估我了。”
白歌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對方似乎真的黔驢技窮了。
“看來就到這兒了。”他說：“結束了吧。”
“可以……但我不會坐以待斃。”楚望舒低聲說：“我還能再多支撐一會兒。”
“不用了。”白歌說：“我會盡全力，直接結束這一戰。”
他抬起手，釋放出了過往從未用過的一招。
這一招是新的招式。
不論是電影院上的玩家，還是直播間的觀眾，都從未見過。
他打了個響指。
楚望舒回過神來，下一刻心口猛地傳來刺痛，一把劍將她的胸膛刺穿，在心髒位置留下了致命傷。
受到致命傷害的同時，她的月神武裝隨之崩解，如同周身的玻璃碎片怦然破裂，一頭月白色的長發變成了黑發，身體搖搖晃晃的勉強支撐不倒。
她不知道怎麽受的傷，也不清楚這一劍是什麽時候遞來的。
不僅僅是她沒看到，觀眾和玩家們，沒有任何一個人看清白歌的動作，他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她的背後，不像是空間穿梭，因為沒有任何征兆，就如同一場詭異的魔術表演。
這自然不是魔術，而是白歌基於宙光權能的一種運用，理論上早已完成，不多實踐使用還是第一次。
時間停止……砸，瓦魯多！
時間回溯是宙光權能的運用範疇，而時間停止則需要從自身擴散出去形成一定的領域。
所幸白歌不缺乏感受時間停止的機會，每次進入遊戲的時候，都會有一次大範圍的時空靜止供他研究。
這一招自然沒有替身那麽好用，冷卻時間長達一天，一次停止不過短短五秒……
好處在於，這一招是無法防禦的，除非擁有同類型的替身。
楚望舒儼然是意識到了什麽，不過她也無法破解，隻能含恨的咬著下嘴唇：“果然，還是贏不了你。”
“你是統禦千軍萬馬的帥才，而不是衝鋒陷陣的猛將。”白歌說：“輸給我，沒什麽可恥的。”
“你明明可以一開始就結束這一戰。”楚望舒低聲的虛弱的問：“為什麽非要拖到現在？你不可能意識不到我是故意拖延時間……”
“……挺開心的。”白歌側過身。
“……什麽？”楚望舒沒聽清。
“因為，還挺開心的。”他說：“仿佛回到了過去第一次在街機廳裏見麵時候一樣……我用的春麗，你用的豪鬼，鏖戰到雙方隻剩下最後一個幣。”
楚望舒目光微微恍惚，輕輕一笑：“那次是我贏了啊。”
白歌點點頭，然後說：“所以這次輪到我贏了……下次，我會等著你贏回來。”
“嗯，好啊。”她說著，閉上眼睛。
【日出東方隊望舒已被擊殺】
“好了，隻剩下最後一個了。”
白歌拍了拍臉頰：“不知你到底給我準備了什麽樣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