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兩百零五章
“已經說了這麽多話……也該夠了吧。”
和平者開口道：“其實對你我而言的選擇就那麽一個。”
“不論是現在，還是未來，遲早都會遭遇，那麽唯有一種選擇。”
白歌淡淡道：“或許是吧。”
“對我而言，強大到讓人絕望的對手，或者注定身死覆滅的一戰，也是我所渴求的終結。”
“畢竟我就是這般人。”
“人生來就是為了死，所以隻要一輩子過的精彩就已經足夠。”
“我體驗了足夠的精彩，如今所尋求的無非一個足夠精彩落幕罷了。”
“人生最難死無憾。”
“我白歌又是何其幸運？”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倒是你，死的心甘情願？”
和平者說：“為什麽這麽問？”
“若是我，死了便死了，不會留下痕跡在這裏。”
白歌淡淡道：“不論是處於什麽理由。”
和平者默然。
白歌又問：“還有什麽遺憾？看在你夠帥的份上，我可以幫你。”
和平者笑罵：“自賣自誇……我的答案是，沒有。”
白歌說：“你沒後悔的機會了。”
“你指望我說什麽？是渴望再見一眼女兒，還是再和老朋友喝一杯？”
“女兒已經送走，我知她平安，老朋友已經離開，我會去見他們。”
“我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沒什麽好後悔和不甘心的。”
和平者扶著座椅重新站起：“你是我的過去，我們是一樣的。”
他對著白歌伸出手：“讓我退場吧，即便這和你所設想的結局，或許並不一樣。”
白歌伸出手，被對方握住。
和平者的身形逐漸變得黯然淡化，他主動往前一步，身體撞向了青年。
兩人的身體撞在了一起，和平者的軀殼如同落入了水中的鹽般消散而去。
“別急著尋死啊，白歌。”
和平者留下了一句話。
“你可要再活個一萬年啊。”
聲音回**在離子火花塔中，原本健談的另一人已經不見蹤影。
白歌捂著額頭，他忽然感到很疲憊很累，很想休息。
被外神觸覺傷到的靈魂為止正在發癢，正在修複。
他往前走了三步，然後轉過身，有些吃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坐在椅子上，保持著側身斜靠的姿勢，閉上眼睛。
“我休息一會兒。”
他握拳托著側臉：“可能會睡得久一點，等他們到了月球，再叫醒我。”
“好的，白先生。”
聖龍三號給予回答：“請好好休息。”
……
直播的鏡頭停在了白歌的臉上。
隔著屏幕，他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而方才兩個玩家之間的交談，令所有玩家們都感到心神巨震。
“發生了什麽事？”
非酋不理解的問：“另一個白歌呢？去哪了？”
“已經消失了吧。”
一念唏噓道：“因為最後一絲執念消除，所以消失了。”
“不，不是因為這個。”
墨丹青十分肯定：“最後的交談，明顯是意有所指。”
“是融合。”安紅豆說：“剛剛也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融合？”
“玩家和大千世界的自己之間，存在一個覆蓋效應。”楚望舒解釋道：“倘若將這個世界視作遊戲空間的話，白歌進入這個世界所代入的身份，無疑就是和平者。”
“兩人是平行世界的白歌，相似度也遠遠勝過之前的任何角色。”洛秋雪接著說：“所以，一旦接觸、一旦見麵，注定隻能剩下一方。”
“他們一早就知道這一點。”
黑鳳蝶停頓了一下，然後說：“該說是和平者最早意識到了這一點吧。”
“覆蓋效應之中有一點。”
冥河遠補充說明：“那就是強者覆蓋弱者……如果兩人提早見麵，那誰被誰覆蓋，可就說不準了。”
“那這麽說來。”
菲莉絲猜測道：“師傅在提升到八星級後再去月球，是運氣好啊。”
“當然不是。”
楚望舒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未來式，輕聲歎息：“和平者和白歌都很清楚，一旦接觸後，會有什麽樣的結果，所以白歌再三強調……而執意要進行覆蓋融合的是和平者自己。”
“這也意味著，他自己一早就知道白歌會抵達這裏，因為想要突破地麵聖獸的封鎖抵達月球，他必須突破到八星級，如果按照這種推算來看的話……”
橘子意外的跟上了眾人的思維速度：“所以，為了讓白歌提升到八星級，我就變得不可或缺了，這也是和平者和橘聖兩個人商量好的結果？”
安紅豆歎息：“這是很顯然的結果……畢竟各地的星火部門裏都清楚橘聖的下落。”
“和平者肯定是留下了備案，若是橘聖見到了白歌，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其升華至八星級。”
“這也是橘聖留在地表，甚至構建了高天原的原因，他不確定自己要等多久。”
“一旦見到了白歌之後，就毫不猶豫的發起獻祭……可見他就是做這個的。”
她咬了咬指甲：“隻要白歌抵達了八星級，就可以不用擔心被械靈族捕捉，也能借用對方的通路，直接抵達月球表麵基地。”
“梳理一下一路走來的所有狀況，大體方向上，根本沒有什麽錯漏。”一念唏噓道：“牛逼。”
非酋摸著下巴：“不是親眼所見，我壓根不會相信，鴿子能變成那樣……怎麽說，感覺就很高級，有一種菩提樹下開悟的感覺。”
墨丹青道：“設計了這麽多，一步步引導白歌抵達月球麵見自己，以殘魂執念堅持不消亡，隻是為了讓對方覆蓋自身……這位和平者，除了最後一步之外，幾乎什麽都做到了……不說是個聖人，但至少精神意誌都足以擔負得起整個族群對他的信任，即便他是個失敗者，也並未完全失敗。”
冥河遠說：“比我這個冥皇更加的稱職……與國同死不是難事，絕境中艱難求變求生才是。”
楚望舒微微感歎：“走一步看三步，這個和平者，不愧是未來星火的執掌者……若是白歌將智慧用在正規路徑上，想要做到這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她的眸光微微閃爍，這是她為少年心動的原因，也是想要不惜代價將其據為己有的漆黑欲望的起源。
“哪有什麽正規路徑。”
安紅豆不爽的瞥了眼楚望舒：“不要用你的價值觀去衡量他的人生對錯。”
楚望舒將一縷頭發撩到耳後：“和平者雖是平行世界的存在，但也證明了白歌可以被治愈，他精神上的偏執並非無藥可救，他會有個完滿而幸福的家庭。”
黑鳳蝶掩唇而笑：“也不知道那個改變了他的女子會是誰呢。”
“當然是我。”安紅豆秒答：“還有別人麽？未來快說說，你是不是另一個我的女兒？”
未來不作回答，隻是說：“讓我喊媽媽的人很多……每一個都說我是親生的，所以我並不清楚。”
“你連親媽都不認識？”非酋驚道。
“爸爸媽媽清楚，我知不知道又不重要。”未來說。
“這麽呆萌的小可愛。”洛秋雪抱住了未來蹭了蹭臉蛋：“一定是我的女兒。”
一念、鹹魚、墨丹青等人坐的遠了點。
一旦女人們開始討論這種事，盡量別靠近，免得血濺到自己臉上。
“白歌融合了和平者的殘魂和可能，相當於兩個八星級吧？”一念說：“不知道要睡多久，這不是一覺睡醒直接衝擊九星級吧？”
“我看這很難。”非酋吐槽道：“不過總比另一個好多了……你看腰子，還沒找到賽道進七星級呢。”
“我也好想上場啊。”一念搓了搓手：“不知道有沒有機會。”
“會有的。”未來式冷不丁的說，她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