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李就是個⑨
林昭放下兩顆首級，將盒子蓋上。
“白衣，老夫有事求你。”
他雙手負後，神色凝重道：“可否答應。”
江湖上，三聖六絕無疑是最為聲名顯赫的九人。
哪怕沒有真憑實學，即便單靠這份聲明，也足以令人重視。
林昭完全看不出白歌實力的深淺，覺得此人仿佛一名僅有十年功力的弱者，正因如此他反而覺得白歌不簡單，又或者說偽裝的太刻意了。
能麵對他的敵意而麵色不改就足以證明白歌的膽識。
要麽是純粹的二楞子，要麽便是有恃無恐。
手持盜聖玉牌也證明了是後者。
林昭親眼見過盜聖玉牌，那時候這塊玉牌還不叫盜聖玉牌，也不在盜聖的手裏。
所以，即便麵對這名年輕到過分的年輕人，林昭也擺出了足夠客氣的態度，更何況他的確有求於人。
“林前輩客氣了，若是有事，我自然可幫。”白歌態度客氣，但旋即話鋒一轉：“不過，我來渝州可是有別的事要做。”
“取刀劍麽……”
林昭並不是很關心的問。
“是。”
白歌沒有解釋，反正他的目的也是取得刀劍。
不論那份挑釁書函是不是他發的，現在都不重要。
“……你若是能幫老夫這個忙，老夫便欠你一個人情。”林昭快人快語，絲毫不拐彎抹角：“這份人情，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用上。”
“林前輩爽快……”
白歌在議事廳內走動了幾步，與林昭並列，但相距一一步距離，他輕輕敲著折扇，問：“那要在下辦的事，是與貴公子有關麽？”
林昭目光驟然深沉：“你如何知道？”
“簡單的推斷罷了，林前輩方才痛失愛女卻仍能有所克製，想來早已有了不祥的預感，而分明是壽辰之日卻不見貴公子，再加上林前輩對武林之事不上心，對在下又許以重諾，內心如此焦急，想來……”
白歌打開折扇：“自然與貴公子有關。”
“不愧是盜聖……你說的沒錯。”林昭長歎一口氣：“犬子已經失蹤兩日有餘了，整個渝州都找遍了也找不到，想來……”
“被何人綁架了，是麽？”
白歌沉思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林公子動手，看來劫匪不是一般人……綁架這件事往往跟利益牽扯，有的是金錢利益，有的是權利，有的是名望……普通的劫匪不敢對林公子下手，動手的極有可能是江湖中人，而唯一能考慮的便是如今的武林大會了。”
他又問道：“劫犯可寄來過什麽書信？”
林昭臉色凝重的搖頭：“沒有任何書函……犬子失蹤，我是怕有什麽人在暗中活動，如今我兩個女兒被害，犬子又失蹤在外，而我被武林大會牽扯在林府，根本無法動身……”
“前輩沒考慮過動用江湖勢力麽？”
白歌說：“不少江湖勢力都有相當出色的情報人員。”
“此時不可外揚，若是宣揚出去，老夫怕犬子就真的……”林昭無可奈何道；“若是老夫真有辦法，倒也不至於請閣下幫忙了……如若閣下真的是那位盜聖，自然有辦法替我尋到犬子。”
“前輩對我有信心，在下很榮幸，但如今渝州城風波暗流，找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白歌搖著折扇，他轉身再度踱步：“最怕的莫過於打草驚蛇……林盟主是想要我將貴公子一根頭發不落的帶回來。”
“如此最好。”
林昭問：“你可否做到？”
“如果我做不到，林前輩打算如何？”
白歌並未回答，而是旁敲側擊道：“是繼續這武林大會，還是……”
“我等你三日，如若我壽辰結束後，你仍然不能找回老夫的兒子。”林昭火氣上湧：“老夫也不願意坐以待斃，哪怕是掘地三尺……哪怕血流成河。”
“看來我隻有三天不到的時間了。”
白歌眯起眼睛，他故意開口道：“有趣，那在下願意試一試，隻是在下不能保證貴公子的生命安全，隻能保證找到他，生可見人，死可見屍。”
林昭猛然回頭：“……此話何意？”
“失蹤代表著許多種可能，如若對方已經殺害貴公子卻故意在拖延時間，那即便在下再神通廣大，也救不回一名已死之人？”白歌平靜的回視：“即便如此，林盟主也希望在下查下去？”
林昭沉默了半晌，最終他妥協般的說出一個字。
“查……”
“若我兒已死，我便要殺人者償命。”
……
議事廳大門再度打開後，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這時已經過了正午，而曹鏢頭也滿臉緊張的候在大門外。
見到兩人平安無事的出了門，他先是一愣，表情驚愕無比，旋即鬆了口氣。
“二位小兄弟，對不住了……”曹鏢頭急忙迎上去，滿臉慚愧道：“我差點害了二位。”
“無妨，這本也不是你的錯，隻是白馬鏢局也沒想到居然會送兩顆人頭麽？”白歌問道。
“哎，也是我們不夠堤防，對方用了一萬兩的銀票請我們護送，說是壽禮，我們也沒有多加懷疑，便利欲熏心的答應了，誰知道竟是……”
曹鏢頭悔不當初：“早知道我就不接這趟鏢了！差點把命都給丟了！”
他咬牙切齒道：“多虧二位沒事，林盟主還算通情達理，知道這是圈套，我們得趕緊返回白馬鏢局通知鏢局裏的人徹查這件事，不然我們的聲譽可算是要毀了！”
“今日便走？”白歌說：“長途跋涉，不打算歇息一晚再出發麽？”
“不了，此事要緊，我們都是鏢師，習慣了風餐露宿。”曹鏢頭拱手道別：“那麽二位……就此別過！”
“那便祝鏢頭一路順風了。”
白歌也拱手道別。
曹鏢頭出了林府，馬不停蹄的招呼著鏢師們離開渝州城。
三名侍衛也湊了過來，一名侍衛滿臉焦急的說漏了嘴：“公子您沒事吧……要是您出了什麽事，小的們可要被陛下殺頭……”
“閉嘴，什麽陛下，陛什麽下？”付二上去就是一個腦瓜崩。
“你們……”錦衣公子笑著說：“罷了罷了，也不必再隱瞞身份了，我想白兄早已看出來了。”
說完，錦衣公子正了正臉色：“失禮了，相隔這麽久才對閣下進行自我介紹，我名為李毅，乃當今聖上的第九子，封號為周。”
白歌打量了他幾眼，隨後點了點頭，說出一個字。
“哦。”
一旁的侍衛頓時不樂意了，低沉的斥道：“見到周王殿下還不行禮，不知道殿下的高貴所在嗎，這麽牛逼的人你居然不表示一下尊重！”
“他在別的書裏能牛逼一千章，在我這兒能牛逼超過三章算我輸好麽？”白歌翻了個白眼：“我早猜出來了，你們這群金吾衛演技真的差。”
“不愧是盜聖啊。”李毅笑著說：“我本懷疑你的聲名是吹出來的，如今看來並不是，確然有真才實學，至少配得上本王的尊重。”
“既然周王殿下來了渝州，也是微服私訪，想來是打算從民眾來，到民眾裏去，在下一介草民也隻好配合不行禮了。”白歌拱手道：“如此，便稱呼殿下為李九吧。”
“也好，這樣也方便。”李毅點頭道：“李九這名字聽上去不錯。”
白歌默默斜眼，心想這人肯定不知道⑨這個數字帶有什麽神奇的蘊意……
李九李九，你就是個⑨。
“我此次來渝州也是為了散散心湊湊熱鬧，看看能不能整點有趣的東西。”
李九完全不知曉這個化名裏的深深惡意，反而對白歌抱有很高的評價：“隻是沒想到剛剛來了這裏便遇到如此麻煩，但這也頗為有趣，白兄可想好如何應付林盟主的差事了？”
“不著急，飯需要一口一口的吃，人要一個一個的查。”
白歌飽含深意的輕笑著，他的笑容略顯輕薄，對侍衛道：“留一個人下來，付二帶上一個人跟上曹鏢頭……查到什麽蛛絲馬跡後立刻回來。”
“嘿，我說你別太過分啊，我堂堂大內帶刀金……咳咳，我為什麽聽你的……”付二頓時不樂意了。
“付二，聽白兄的。”李九倒是不介意：“反正本王的身邊也有護衛。”
他特意在‘護衛’上咬了咬字。
付二聞言頓了頓，隨後順從道：“遵命……不過，到底要查什麽蛛絲馬跡？”
“給你們解釋有點麻煩，你們知道一點就可以。”
白歌豎起兩根手指。
“如果曹鏢頭不是鏢師，那林昭便還是林盟主。”
“如果曹鏢頭還是鏢師，那林昭便不是林盟主。”
“聽明白了就上路吧，我跟⑨還有事要辦。”
白歌拂袖而走，一通話聽得各位侍衛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