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李普通表情頓時糾結成了難以言狀的複雜：“我能之後再……”
“不行，現在，立刻，馬上。”白歌淡淡道：“如果你寧可強行抵賴，做一隻厚顏無恥的蘿莉，那我也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李普通有所意動。
但緊接著白歌又說：“可如果你這麽做了，就跟那些單方麵撕毀和平條約向別的國家發動戰爭的人沒有任何區別，世界上為何有戰爭，不正是因為謊言和欺騙嗎！你如果連一個小小的諾言都不遵守，之後還會有誰會信任你？這要是在演抗日題材的電影，你絕對是那裏麵說‘太君這邊走’的賣國賊！你仔細想想，人與之間最基本的信任何在呢？不正是因為一個個小小的欺騙而招致的結果？今天你可以不承認這個賭約，不賣這個萌，明天你可以黑了這個裝備不承認，後天你就敢拉著全世界七十億人一起GG口牙！”
橘子默默斜眼，如果不是擔心自己吐槽一句就可能被卷進去，她的台詞應該是這樣的——忽悠，接著忽悠，撒個謊被你扯成這種虎皮，還毀滅地球，嚇唬蘿莉呢？
李普通羞愧萬分的低下了頭。
她倒不是真的不敢撒謊，而是擔心拒絕履行賭約條例後，這個鴿子就會更加愉悅且毫無心理負擔的坑他了。
她硬著頭皮扭過頭，對著白歌正要開口說出那三連。
“等等，不是對我。”白歌指著旁邊的服務生小姐姐：“是對她說……”旋即他讓開一厘米距離：“請開始你的表演。”
普通蘿莉在自己的內心強烈勸慰著自己——要忍耐，要堅持，隻是一時而已，把作為男性的自我潛意識殺死啊，賣個萌而已！賣給你看啊——！
“求抱抱~”
“求親親~”
“求舉高高！”
普通蘿莉打出三連，甚至還做出了可愛的神態即興發揮了一下。
“太可愛了。”那小姐姐甚至都沒忍住直接抱了上去，還蹭了好多下。
橘子不忍直視：“太可怕了，這才沒多久就被**成功了，之後怕不是蘿莉人設入腦就再也改不回來了，她的本體可是一米八的男人啊。”
她默默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多謝李普通吸引了火力，不然倒黴的說不定就是她了。
“是一米七九，短短一厘米的差距也是天塹。”白歌淡淡道：“而且，你覺得他很吃虧麽？看看這蘿莉的表情，是不是在暗爽？”
橘子多看了幾眼：“好像真的是在偷笑……”
“沒有女人緣的可悲男性是這樣的。”
白歌喝了口咖啡，平淡的話語嘲諷著沒有女朋友的九零後中年老男人們。
“即便本體變成了蘿莉，那顆躁動不安的老處男之心也依舊在叫囂著‘我賺到了’‘被小姐姐抱了感覺好好’‘吾之生涯一片無悔’……這麽一想，某些人也隻有變成了女人之後才可能享受到一丁點的肢體接觸，用吉爾做的這一場交易，到底是賺到了，還是虧了，大概隻有當事人明白了吧。”
“你說的簡直事不關己。”
橘子以手扶額：“明明我們都一樣。”
“我們不一樣。”
白歌搖了搖手指：“至少對於基礎定義上就不同，你認為自己的存在形式被改變了而不安，而我沒有。”
“很多人容易受到外在觀念的影響，從而產生形形色色的定勢思維，認為男人就該如何如何，女人就該如何如何，然而不論旁人想法如何，最終做出決定的始終是你自己。”
“而不是你當前的性別。”
“男人不能穿裙子？可以，但不要隨便穿出去辣人眼睛。”
“女人不能參軍治國？可以，前提是你有這份基礎實力。”
“社會追求一種廣義上的平衡與公平，因此男性女性從人類的角度上出發並無任何不同，你會因為性別變化而動搖三觀，隻能證明你太過於注重性別帶來的差異，這種差異何嚐不是另一種蔑視？”
“因此，即便這種替換是暫時的，你也完全無法接受。”
“就好比一個人認定了吃餃子加醋好吃就不會願意蘸著醬油吃，甚至會強烈的認為醬油不配當作料，連淺嚐一口的勇氣也沒有。”
“這種做法，儼然是一種固執己見的愚蠢。”
他看向窗外，陽光下的麵容精致如偶，聲音起伏，平靜的訴說著人類社會自建立起以來就存在的基本現象。
以事不關己的第三者角度諷刺著芸芸眾生，語氣平靜卻態度倨傲。
“性別上的替換隻是少許的變化，真正變化的是某些人的內心。”
白歌淡淡道：“因為要證明自己是一個男人，不是靠一根火腿腸兩個鵪鶉蛋，而是你的內心如何。”
他指著李普通：“你看這蘿莉被小姐姐抱著蹭了幾下就滿臉暗爽的反應，你會把他當女人看？”
“不存在的。”橘子立刻否決。
“本質如此。”白歌平靜的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記住自己是誰，其他的隻是過眼雲煙……至少在我的眼裏，你是橘子，跟性別無關。”
“鴿子……”橘子內心升起了感動。
“沙雕群友是我的快樂源泉，性別當然無所謂。”白歌微笑著說。
“……”橘子把感動掐死了。
另一邊，小姐姐在店長的再三呼喊下，戀戀不舍的走開了。
這邊普通蘿莉一臉‘憤憤不平’的盯著白歌，冷哼一聲：“你這……”
“先把口水擦幹淨。”白歌遞過去一張餐巾紙。
“哦，謝謝。”李普通擦了擦嘴角，隨後一本正經的冷哼道：“你這贏的簡直太扯了，哪能這麽巧合的！我都懷疑那是不是你叫來的托！”
“我叫一個托過來，抱著你蹭了三分鍾，讓你爽到流口水阿黑顏？”
白歌平靜的反駁道：“我欠你錢了對你這麽好？”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普通瞪了瞪眼睛，表示不信。
“信息一直都在，隻是你沒觀察罷了。”白歌淡淡道：“我選擇的這家店就是你蹲點的店鋪，這家店至少經曆了三次以上的lo娘聚會，老板一定有印象，但老板為了保證顧客隱私不一定會說，因此應該找容易說漏嘴的服務員，年紀不能太大，大學生兼職比較合適。”
“lo娘聚會時間在周六周日，與平日有空閑時間的大學生兼職較為符合，那姑娘一直在跟旁人聊天說話，是個很健談的人，自然在八卦聊天中會牽扯出許多信息，並且自從我們進了店鋪之後，她就一直在盯著你看，一方麵是你的蘿莉形態很可愛，另一方麵是你的洋裙價格不便宜。”
“這女孩雖然穿著製服，但她的鞋子價格普通，打了耳洞卻舍不得沒有耳飾，其他服務業戴著耳飾證明這不是店鋪內禁止，而是她害怕會弄丟而舍不得帶，雙手也並無多餘飾品，這證明她並不富裕……她專門去燙過頭發，這種發型在店鋪裏放置的雜誌書架的封麵上，日期是兩周之前，而封麵人物穿著的也正是lolita風格的衣著，想必她也是lo娘，或者說……雲lo娘。”
“因為經濟實力方麵的問題而無法購買到心儀的衣物，從而隻能看一看，做個類似的發型，買兩套山寨過過眼癮，因為lo娘圈子中山寨貨是鄙視鏈的最低端，曾經聽聞過新入圈的女孩買到山寨貨參加了lo娘聚會而被罵哭，她大概也知道這點，所以並未接觸過，但一定對lo娘圈子有過相應的了解，甚至於她是故意選擇這家店鋪進行的兼職，就是為了近距離看看lo娘聚會。”
白歌將手邊的雜誌封麵合上，露出了封麵上的時尚女性，那發型的確與先前那女孩別無二致。
一切如他所言。
李普通目瞪狗呆，他有些想不明白白歌是怎麽看出來的，這件事之前，三人可是一直都在交談，進了這個咖啡廳後入座還不到十分鍾呢，他更是坐在了椅子上都沒怎麽離開過，這都觀察的出來麽？還有……這本雜誌什麽拿走的？
“需要的時候，我會稍微觀察的仔細一點。”白歌揉了揉眉心：“一般來說，我平日裏不這麽亂看人，因為有時候看的太明白，反而沒意思，很多人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實際上都是群傻瓜，譬如這家店長結婚超過十年卻出軌這種無聊至極的小事，也會不小心的被我瞧出來……想問怎麽看出來的？很簡單，他的婚戒，表層都是劃痕，沒有保養過，明明不愛惜卻經常摘下……”
白歌主動停了下來。
“算了，亂八卦別人的家事容易惹到不必要的麻煩，說正事吧。”
“現在知道了lo娘聚會在兩周前就停止了，但昨晚有七人在這裏聚會，其中一人有著粉紅色的眼睛。我現在想知道，昨晚聚會的七個人，現在的下落如何。”
白歌淡淡道：“至少得弄清楚她們是死了還是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