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八章 我想要一份……手撕雞
登龍閣第八層。
“鯨阿大不見了，丟鯨了啊……”
白歌望著眼前空空****的場麵，微微歪了歪腦袋：“隨機傳送？”
“似乎是隨機。”
龍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看了看左右：“或許是根據進入的時間有關，如果差了哪怕一秒鍾時間，都會讓進入的位置變得截然不同。”
白歌輕輕點頭，他看了看左右，目光微妙。
這是一條寬敞卻曲折的古道，似乎一條漫長的回廊，不過這條回廊早已破敗，唯有少許還明亮的夜明珠閃爍，破損的回廊長壁的缺口中看得見那深邃的星空，星空裏照落下星星點點的光亮。
整條回廊橫跨於星空之上，螺旋曲折，好似一條隨意扭動身軀的貪吃蛇，不知吞噬了多少食物後，身體拉長到了視線所不能及的遠方。
這回廊不僅隻有一條，似乎有複數的回廊交錯，上下並不分明，而且破碎的回廊石塊並未墜落，而是漂浮在四周，甚至還會隨著不規則的引力而來回波動。
同時……天空還是不是劃過一條赤色的流星，甩著焰尾擦過回廊。
這裏的場景，難以想象是在登龍閣之內，說是來到了外太空的廢棄空間站白歌都願意相信。
見到白歌這幅神情，龍女補充解釋道：“這裏是星辰回廊，是龍族的古厝之地。”
古厝即古老，更換一字，卻莫名逼格倍增。
“能在星空之上打造這種回廊。”
白歌想到：“龍族的科技水平已經高到這個級別了嗎？”
“與龍族整體的科技水平無關。”龍女說道：“這裏是由龍族大聖打造的，你之前也聽到了塗山小月所提到過的宙光白龍，它有穿梭宇宙，肉身飛渡域外混沌的能耐，即便在星空中打造出這等規模龐大的回廊，也根本花費不了太久的時光。”
“你知道的很清楚。”
白歌說：“你也認識這條回廊？”
“你那麽聰明，應該早就猜到了吧。”
銀發龍女邁步走向回廊的另一端：“登龍閣是宙光白龍所鑄造，這裏是龍族大聖的隕落之地，大聖將死，意誌難滅，通過特殊的方式留於登龍閣內的殘魂凝聚成了神魂，那便是我……”
“你想說你是龍族大聖？”白歌挑眉。
“我不是大聖，隻是殘魂，隻是它的一部分殘留物。”龍女輕輕搖頭，她豎起手指：“就好比一管用完的牙膏裏最後剩下的一丁點。”
“這比喻很靈性。”
白歌並未立刻全信：“可若你是登龍閣之主，也不該落得這樣下場吧。”
“我的確很了解登龍閣，隻是後來漸漸失去了對它的控製權。”龍女凝視著漫長的回廊，說：“這第八層同樣如此，我甚至不知道它已經發生了什麽樣的變故。”
“你為什麽失去了對它的掌控權？”
白歌問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是改朝換代麽？就像某站已經變質成睿智站了一樣？”
她無聲的點了點頭。
隔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神龍島，並不是神龍島，而是葬龍地……這裏是龍族的墳場，此地對於龍族而言，便意味著死去，因此島嶼中徘徊著無數龍族的殘魂，經年累月，在時光的累計之下不斷增長，而登龍閣位於神龍島的最中心靈眼之地，自然會不斷吸引殘魂和怨念。”
她頓了頓後說：“因此，在時光遷移之下，除了我之外，登龍閣內還有另一道神魂，它秉承龍族死前的怨念而生，被封鎖在登龍閣之內，原本是被鎮壓的一方，隻是後來發生些許變故。”
“變故？”
“嗯，大概是一千年前吧……因為幾位參與者的交手，擊破了星辰回廊的外壁，打通了空間，讓它找到了一條捷徑登入第八層。”龍女握住五指：“而後，整個第八層被它所控製……在一千年來，我一直試圖鎮壓，而它的力量不斷增長，最後甚至超越了我，於是……”
“你被關押到了最底層，而它占據了最高層。”
白歌雙手抱胸，若有所思：“這倒也完全可以解釋，為什麽這千年以來，從未有誰突破第八層登頂……從千年前的那次之後，登龍閣本身已經出現了問題。”
他又看向了龍女，說：“你主動告訴我這些，而之前一直不說，就是在等現在麽？”
“必須抵達第九層才能離開登龍閣。”龍女目光堅定：“這裏已經是它所支配的領域了……我們能否抵達第九層還不清楚，可既然來了，我便不打算重新回到最底層……”
白歌看了眼龍女，點頭道：“我的目的也是問鼎，目的地是一致的。”
“那，達成共識？”龍女欣然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
“暫時的共識罷了。”白歌也流露出少許笑意：“先過了這關再說。”
“放心好了，這裏的地圖我還是記得很熟的。”龍女說：“我來負責指路。”
白歌沒說話，點點頭。
他走在最前方，眼眸中不經意間掠過少許的迷惑。
他倏然間詢問道：“說起來，魚龍舞為何與你那麽相似？”
“她與我的關係較為複雜，一言難盡。”龍女頓了頓回答道：“也許是像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又或者是鏡子內外表裏一體。”
這句話算是默認了魚龍舞是龍族大聖轉生。
白歌又不經意的問道：“你在底層也能察覺到登龍閣的情況？”
“察覺不到，越往上越無法察覺。”
“但你提前知曉轉生丹就在第七層？”
“嗯，因為都對登龍閣很了解。”
“可你不知道鏡子也在第七層。”
“鏡子的事不重要，一定是它故意更改，它並不清楚我需要轉生丹，虛實破妄鏡應該隻是一時興起吧。”
白歌沒有再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麽它能夠肆意更改物品的次數和樓層，你卻這麽篤信轉生丹在第七層？
白歌還在默默沉思，可龍女已經開口提醒道：“小心……”
他一邊垂下腦袋，一邊抬起右手，手中槍械旋轉，迸發出炫目的火花。
一枚金屬彈藥擊穿了飛撲而來的魔物的腦殼，它的身體立刻粉碎成漆黑的煙幕，消散一空。
而在回廊的另一端，白歌看見了一雙雙猩紅色的眼瞳。
“不僅隻有怨氣幻化的魔物，還有許多魔化的妖靈。”龍女小心翼翼的說：“小心一點，它們的數量很多，後麵一定會更多，你隻有一個人，萬一受傷……”
“安心，神農劍法是無敵的。”
白歌足尖一點地麵，如鵬鳥般在空中飛馳，直接紮入了成堆的妖靈之中。
就好似高空的飛翔隼俯衝入水麵的場景，同時……還濺起了一地的血色。
暫時放棄了思考的他選擇了最為果斷的殺戮。
掌握了仙武專精之後，白歌感受到自身的實戰能力得到了飛躍性的提升，身體輕盈無比，甚至覺得可以空中漫步，連海軍六式都用的出來。
不，不僅僅隻是身體變得輕盈，連戰鬥本能都被徹底激活了。
白歌是個文明人，並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他平日裏可是個良好青年，在十七歲之前連一隻雞都沒殺過，從小就是一名尊重生命的環保主義者。
但這次略有不同，邁入了魔化妖靈群中的白歌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仿若鮮血都在燃燒般炙熱，與動腦思索時的高度集中不同，他超過一半的精力都被挪用給了本能，身軀隨著本能而行動。
殺戮動作沒有半點的生疏，熟練的過分。
他甚至並沒有拔出刃櫻，而是徒手……徒手扭斷脖子，徒手擊碎喉骨，徒手刺穿心髒，身體的每一部分都化作了尖銳利器，雙手染成血紅色。
好像身體本能早已習慣了以一敵多的戰鬥，對於這些魔物的弱點要害深諳於心。
僅僅隻有三十秒的過程內沒有半點拖遝，完全一鏡到底，一氣嗬成。
而白歌對於這種結果，沒有半點自豪感，沒有一丁點的意外，心底平靜如水，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不經意間回頭一看，地麵上躺著足足三十多具血色蔓延的屍體。
這種無需多言也無需刻意的自信與傲氣，到底是經曆了多少的生死殺戮才能擁有的？
這三年來的記憶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清晰……
白歌望著自己血染的雙手，他想了想：“我又不是印度人，幹嘛非得手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