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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 蓉城 下

白歌的班車序列相較於洛秋雪的更早。

但他考慮了三秒左右,便出了車站把票換了,推遲了兩個小時。

反正蓉城的事著急的並不是他,相較於漫長且無聊的路程上打瞌睡,他自然更願意與洛秋雪聊一會。

這短暫的一個多小時的交流時間令他們互相之間更加了解了一些。

言語是溝通的橋梁,總能看出一點人類的本質來,也許是咕咕咕,也許是複讀機。

白歌無疑是一名聊天鬼才,跟他聊天時,往往另一人聊著聊著就會不自覺的渾身難受,要麽是單純被氣的,要麽就是心底發冷。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鴿子的話總能尖銳的戳中別的痛處,即便不刻意毒舌,他的腹黑氣質也總會在一兩句話中展露無疑。

哪怕是根木頭也能被他三言兩語聊成憤怒的周樹人。

這也是本性的自然外露,這些特點他不用刻意展示也已經很明顯。

當然,這些特點有利也有弊。

實際上如果不是白歌的底氣夠硬,這短短五十萬字之內至少翻車四五次,二五仔碰見了多少個?

然而這些在洛秋雪的眼中幾乎都是優點,因為如她這樣熱愛生命珍惜人生的人才更加堅信和明白一個道理。

如白歌這樣獨特自立且堅強如一的人,令她欣賞且憧憬。

在她看來,白歌的所有行為話語都體現著他強烈的自信和傲骨。

他不太會討好別人,也從不刻意去討好誰,

即便是社會也很難磨平他的棱角,哪怕白歌豎起一根手指表示要一頓來自射恵人的毒打,最終結果也十有八九是他抓著射恵人的臉**。

因為他足夠強,恐怖如斯,所以才能撐起他的自信,才足以支撐他的言行。

要去分析實在有太多點,因此也不用說太多,從結果來看便是刷高了洛秋雪的好感度,距離十星羈絆還有一段距離,但相去不遠。

自然,了解是相互的。

洛秋雪更加了解了白歌一點,而白歌幾乎已經摸清了洛秋雪的個人資料。

姓名籍貫父母血型三圍等等訊息不用問也猜得出大概,而關於她的生平經曆,個人習慣,衣著偏好等等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譬如她家裏養著一條金毛犬,她的頭發是自然卷並不是燙的,她的左手靈活程度很高,雖然她是個右撇子,她在十歲之前其實是個胖妞,她一共有三個名字,一個本名,一個日文名,一個英文名,最後都改成了本名……等等諸如此類。

這自然是洛秋雪自己樂意說出口的。

當一個人願意真心待人時,會很自然的將自己的隱私解鎖,隻要詢問,幾乎都是自然回答。

每一人對隱私的看待都不相同,洛秋雪長期隻身行走國外,她的安全意識並不低,能夠不做隱瞞更是證明好感度已經足夠高了。

她是個很健談的人,卻並沒有太多同年齡的朋友。

知交滿天下,知己無一人。

她的人生規矩已經錯位,如今也無法填補回去,隻能在這條道路不斷走下去。

這一次臨海市中發生的事背叛了她的信賴與純粹,一般人遇到這種事也許會不再相信所謂的虛假友情,但往好處想,今她至少有了一位能托付信賴的朋友。

從這個角度來看,洛秋雪的確很孤獨。

她是位善良的好姑娘。

因為知道自己天生壽命短暫,為了不給家裏人添麻煩,也為了不讓父母過多傷心,她選擇了主動斬斷了對家庭的聯係,甚至要求父母再生一個孩子替代自己的位置。

這樣的決斷放在長遠角度來看,是一件好事,感情會隨著時間而淡化,父母會從下一個孩子中找到慰藉,不再過度在意過去的事。

可這對她自己來說是一種殘忍。

沒有摯友,如今連家也不能回去。

正因如此白歌才會感歎,人生的確並不公平,雖然她看似擁有很多,但她失去的遠比擁有的更加沉重。

這種感覺,他多多少少是明白的。

作為一名裝作正常人的異類,他終究也是異類,人生的軌跡一早就錯位了。

如果不是沙雕群友和遊戲給自己分擔壓力,鬼知道最終是泯然眾人還是變成夜神月?

在聊天的最後幾分鍾內。

白歌與洛秋雪交換了聯係方式。

然後送她上了高鐵列車。

本以為稍微可以休息一會兒的白歌望著一連串的私聊不禁有些頭大。

雖然他覺得差不多了,但洛秋雪仿佛打開了話匣子,根本停不下來,並且用聊天工具時,她的聊天風格和語速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白歌坐上通往蓉城的高鐵後便生出了少許倦意。

路途遙遠,足夠安安穩穩的睡一覺,在夢中通關一次鬼泣四。

消息道了一聲awsl,他便閉目睡去。

遊戲空間中損耗的精神多多少少需要一點恢複時間。

……

蓉城。

華國十大曆史文化名城之一,從關中地區的頭上摘下了天府之國的帽子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在曆史上的不同時代都具有相當顯赫且亮眼的表現。

作為如今的現代來說,它的小吃很有名,作為一線城市,房價也並不貴,生活節奏偏慢,是一座老少皆宜生活的好地方。

隻是這座城市位於四川盆地的西部,從地理位置而言,雖然得天獨厚,可相較於經濟發展籠罩的中部與東部區域,位於遙遠西部的蓉城自然在如今的時代被刷下了存在感,這也幾乎確立了它在未來數十年之內都不會發生較大的變動,依舊按照不緊不慢的節奏發展。

……本該如此。

來自某國政府的一紙文書強行將千萬民眾調離了蓉城。

原本巨大的工程量卻以極其高速的效率完成,短短一兩日之內,民眾全數撤離,如今的蓉城已經數日無人居住,好似一座空曠的鬼城。

具體撤離的理由大概千奇百怪,有說是地下發現遠古遺跡,有說蓉城被定為了XXXXXXX;有說國家決定XXXXXX,從蓉城剛開始試點……眾說紛紜,可信或不可信都有一大堆跟風者各種胡亂吹噓。

真正明白緣由的,隻有身處蓉城之內的玩家們。

李普通穿上外套,從檢查身份的帳篷裏走出。

他越過軍隊的封鎖線,踏入空曠的城市之內。

一道紅色的分界線將蓉城內外劃分出鮮明的領域。

外界的軍隊無法進入城市內部,紅色的障壁上顯示著警告的字樣。

在這座城市內部,已經被遊戲空間的規則所籠罩,不具有玩家資格的人根本無法進入蓉城。

李普通見到這紅色障壁時,心中已經有了判斷,情況比他所想的更糟。

城市內部的風景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格局倒是沒有變化太多。

但是它的風景堪稱魔幻……

地麵上隨處可見綠草和鮮花,天空飄散著蒲公英,城市內的建築物猶如被壯點的花籃,藤蔓與奇異的花朵爬滿了高樓大廈,開滿在大街小巷。

並且,這些花朵並不是普通的花朵,其姿態各異,哪怕是最常見的玫瑰和牡丹也存在十多種變種,五顏六色,爭相鬥豔,其種類繁多足以震驚任何生物學家,甚至存在許多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植物種類。

在這初秋的季節裏,蓉城卻溫暖如春。

天空偶爾看得見以極快速度飛馳而過的工蜂,那是人形的蜜蜂。

李普通一時間差點誤認為自己走錯劇場,誤入了什麽花妖精的國度。

可事實上他沒來錯地方,路的正前方有名熟人等著他。

“你遲到了很久。”老熟人雙手抱胸:“我等你大半個小時了。”

“路上耽誤了一下,外麵攔路的大兵哥們說我看上去不像好人,浪費了點口水。”李普通擺了擺手:“我是個普通人,遲到很正常……不說這個,現在情況你得給我解釋一下。”

“路上解釋。”對方看了眼他身後:“你一個人來的?”

“他不知道會不會來。”李普通也撓了撓頭:“之後再說……別賣關子了,咕咕唧唧的。”

“我叫孤寂,不叫咕咕唧唧。”青年挑了挑眉毛:“而且就你一個人回來,跟你說明白意義也不大,你這普通蘿莉壓根不靠譜。”

“你才是蘿莉,你全家都蘿莉!”李普通瞪眼道:“他不來對你也不是壞事,來了我看你怎麽解釋,你是不是要對他解釋一下‘對不起我是警察’?”

孤寂青年沉默了一會兒選擇了狡辯:“拿工資上班的事,不算二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