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 有些瘋狂
白歌凝視著瘋帽子。
瘋帽子也凝視著白歌。
一人一貓,看見的卻是兩顆不同的靈魂。
即便不需要對話,也能明白對方所想。
這是雙方的算計。
從得知預言開始,便是互相間的算計。
白歌也不得不感歎,這瘋帽子的計劃的確是冷靜卻又瘋狂。
時間稍稍回溯,回到決賽前之前的時間段。
白歌對於預言的推斷已經十分明確的寫在了第兩百七十五章。
他根據自己親眼所見大致推算出了三點事實。
一,三月兔預言了決賽圈的具體位置和進入決賽圈的玩家。
二,自己應該是預言中的最終勝者,或者是最大障礙。
三,瘋帽子並非是修羅道,而是人間道。
瘋帽子從其他兩名修羅道的玩家身上奪走了各一條手臂。
一條是雨衣惡魔的猿之手,一條是惡鬼的右臂。
所以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特征才能融合出現在同一個玩家身上。
繼續按照這個想法進行推斷。
瘋帽子之所以不殺這兩名玩家,是因為他需要這兩位玩家存活,才能保留這兩條手臂為己所用,如果原擁有者死去,他將失去強悍的力量。
但為了贏得比賽,他一定會來到地下室除掉這兩位玩家。
因此,他既要利用這兩玩家的力量,又要保證他們不能先死。
所以當他想要除掉這兩位玩家時,必須穩操勝券,也正是距離勝利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
因此這個地下室對瘋帽子來說非常的重要。
如果白歌提前將這兩名玩家擊殺,可以收入兩個人頭,同時瘋帽子的力量會消失……但這解決不了根本上的問題,他的威脅依舊是巨大的。
所以最正確的做法是什麽?
守株而待兔。
等待瘋帽子處理掉了外部的所有玩家之後,等他下達地下室的那一刻,自己動手瞬殺之。
成功撿走勝利果實的同時,也可親手手刃強敵,雖然卑鄙但是十分有效。
對方將兩名玩家安置在這裏就證明此地的隱秘性。
白歌進來的時候也細心檢查過了,並沒有留下任何試探性的陷阱。
理論上,這裏是安全的場所,它大可以在這裏等待,直至遊戲結束。
可如果白歌真的留在了這裏……那他已經輸了。
誰都沒想到,這地下室早就被設下了十公斤的C4炸彈。
當決賽圈完成確立的那一刻,炸彈被引爆。
兩名玩家灰飛煙滅的同時,白歌也將會被爆風和烈火吞噬。
所以……這是一個陷阱。
這是一個針對聰明人和庸人皆有效果的陷阱。
對聰明過人的玩家而言,他們能夠意識到這兩個人棍代表著什麽深意,而不僅僅將這兩名毫無反抗力的玩家當做兩個三百塊人頭的賞金。
對於普通玩家來說,即便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裏,也不會多想什麽,幹脆利落的收割了人頭,美滋滋的認為自己賺到了,可同時有所察覺的瘋帽子也會立刻引爆陷阱,人頭還是他的。
所以這個陷阱粗獷且精致。
對普通人隻是意想不到的結果。
對聰明人卻是墜入深淵的下場。
本以為自己能等來勝利,最終隻能落得挫骨揚灰的下場。
聰明反被聰明誤,又或者是對於智慧的反向利用,如此才顯得精致。
越聰明就越難以意識到,其實對瘋帽子來說,玩家的存活其實並不重要,他奪走了手臂,這兩條手臂就歸他所有,這是最大的思維陷阱。
“你居然沒有躲過,是不知道?”
瘋帽子奇特的問:“還是知道?”
“當然知道。”
貓又反問:“你很好奇既然知道為什麽會平安無事?”
“是啊,很好奇……”
瘋帽子活動著雙手的五根手指:“你應該化成灰了。”
“差一點點。”
如果貓又能比劃手指,一定是個指尖銀河。
“你想說的是運氣嗎?”
瘋帽子有些不太耐煩,他不認為自己計劃哪裏缺失,哪怕是運氣也計算了進去。
“並不是運氣,而是因為貓……沒什麽耐心。”
白歌的回答十分戲謔,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與其在黑暗裏等待,還不如幹脆點秒殺你,我是這麽想的,就這麽做了,這很愉悅。”
白貓咧嘴一笑,事實上是否是這樣,無人知道,除了白歌自己。
“這種荒唐的理由……你沒機會說第二次了。”
瘋帽子猿之手緩緩緊握,粗壯的肌肉崩裂了雨衣。
“這種荒唐的理由,你也沒機會聽第二次了。”
貓又微微壓下前肢和身體,它肌肉緊繃,蓄勢待發。
兩名玩家劍拔弩張。
雙方都經曆了並無旁人知曉的試探和算計。
既然別無效果,隻能選擇以正麵拚殺的方式來終結。
正如這兩名玩家此時的樣貌,在非人的外表下藏匿著非人般的靈魂。
釋放的殺意喚醒了空氣的肅殺,冷冷似寒霜刀刃般的氣流輕撫於麵頰,空氣裏也吹來煙火的味道,少許炙熱的火焰高溫氣流交織這冷冽的肅殺。
這種感覺頗為奇妙,仿佛舉著火把行走在冰色峽穀中,墜落的巨大冰錐擦過臉頰,並沒有留下傷口,可陣陣的幻痛仿佛真的刺傷了皮膚。
三月兔察覺到氣息變化,緩緩撐開雨傘,大氣之中水汽飽和,大雨醞釀著,如即將傾倒的水盆。
雨水會給予雨衣惡魔的力量增幅,她也需要雨水才能發揮實力。
洛神賦同樣敏銳,她以袖遮麵,少許的冰色氣流環繞著她徐徐旋轉,隨時可能釋放冰冷暴風雪。
她並不打算真的贏下比賽,但走到決賽圈,她也有了少許的想法,現在決意助白貓一臂之力。
雀不南飛沉吟幾秒,依舊將刀刃對準了瘋帽子和三月兔兩人組,漆黑的修羅斬上刀氣墨染,白色與黑色交織,他默默按住腰背上的遂發式火槍。
瘋帽子和三月兔的威脅更大,飛雀更願意跟三月兔算一算之前的羞辱。
如此便是三對二。
“對方占據著人數優勢呢,瘋帽子?”
三月兔絲毫不緊張的問,她撐起雨傘,漫天大雨瓢潑而落。
“殺了一個,便是對等……”
瘋帽子的回答幹脆利落:“簡單的算術題,對吧?”
他冷笑著,在雨水之中抬起眼眸,那雙眼眸竟好似燃燒的烈火,質問的正是白歌。
白貓望著他的麵容上淡淡的快意。
……之前壓抑的並不是憤怒,而是享受?享受失敗,還是享受殺戮?
……真是個瘋狂的家夥,與我有些相似。
……但我不喜歡照鏡子。
玩家稍稍對峙,隨後……雨水飛濺,刃光流火,冰色蓮開,萌貓擺尾。
……
亂戰就在眼前,轟鳴的聲響不斷,流淌的雨水打落在臉頰。
鹵鴨醒轉過來,從濕漉漉的草裏抬起眼,望著眼前的這幕光景,大雨令他快要睜不開眼,混沌的思維遲緩了十多秒才反應過來,他躺在地麵,默默咽下一口吐沫,心跳開始加速……他的機會,又雙叒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