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傾國
白歌正驚訝著鯨阿大居然是海豚科的虎鯨。
但仔細一想，他又覺得沒什麽毛病。
畢竟像他一樣滿嘴騷話的水生動物，大概也隻有虎鯨了。
虎鯨是群居生物，且異常聰明，具有較為複雜的社會體係，甚至具有自己的語言，可以在海洋之中數百裏海域內傳播，因此在人類聽不到的聲域中，海洋中的交流其實非常熱鬧，就跟隨時隨地開著尻尻群跟沙雕群友們聊天一樣，十幾頭虎鯨各種聊天，甚至還會對罵。
對罵之後咬一下舌頭就和好了。
“堂堂虎鯨居然想做騎龍快婿……”白歌的視線頓時有些微妙。
“我可是喜歡東海公主發自真心！”鯨阿大立刻反駁：“不要把我和那群滿腦子都是**的海豚相提並論！它們都是群廢柴！”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控蘿莉發自真心，所以你這次跑來青丘王城做什麽？”白歌斜眼：“總不見得是來這裏找龍族小蘿莉的吧？”
“妖國第三公主成年禮，這麽大儀式，自然有多國來賓前往。”鯨阿大說：“我在北海任職水軍統領，自然有點射恵地位，所以就派遣我作為代表來參加大典。”
“北海龍宮不來人，反而派你一蘿莉控過來……”白歌沉吟著說：“你是不是不小心被老實人了？”
“蘿莉控和老實人吃你家大米了嗎？”鯨阿大合上扇子解釋說：“北海龍宮和青丘國的關係隻能說一般，位於北海，距離較遠，多是黑龍屬，曾經天狐和黑龍之間仇怨不小，即便經過調節，如今大多也是不會主動來往的。”
“又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
“沒辦法，妖族的曆史變遷相較於人族緩慢許多，改朝換代無需太久，而對妖族龍族，即便事情過去一千年，很多事依舊曆曆在目。”
鯨阿大回憶著說說：“千年是個天才輩出的年代，北海黑龍以爭強好鬥著稱，其中便有一對黑龍兄妹十分霸道，四處挑戰各方好手，意圖壯大北海龍族威名……放在如今的眼光來看，這對黑龍兄妹已是龍王級別，雙龍同舞，更是難覓敵手，它們一路橫掃了妖國諸多年輕的大妖，聲勢正旺，然後……”
“然後遇到金剛芭比了？”白歌問：“是不是突然間發現自己拿錯了劇本，跑到陳塘關去了？”
“倒不是去了陳塘關，但是發現自己拿錯劇本倒是對了。”鯨阿大一攤手：“這兩兄妹橫行霸道，遇到高手就想挑戰，結果遇到了比他們更加霸道的一位大佬，妖國第一公主，曾經的辟邪王女，如今的辟邪女王……”
他倒是聽墨丹青提到過。
妖國一共三位公主，第一公主來自辟邪王城，一城即一國，舉國上下皆為辟邪族，實力強悍，成年辟邪都擁有大妖級別戰力，王族血脈傳承百代，總歸是強悍如斯。
第二公主來自花國，向來神秘，常住於東海龍宮內，龍族倒也沒有趕她走，實際上白歌已經見過她一次，就在神龍島之內，那名自稱雲千顏的柔美女性，渾身散發著神秘氣息，頭配白骨發飾，給人異常脆弱的感覺。
第三公主便是塗山小月。
大公主二公主是同一時代的妖族，千年前就已經行走大地。
塗山小月那時候則是並未出生。
雖然是並稱為三公主，但實際身處於兩個不同的世代。
“那你說的這個妖國第一公主……她厲害嗎？”白歌嚐試著詢問。
“這不是厲害不厲害的問題……這一場交鋒持續了三天兩夜，黑龍兄妹被打的體無完膚，當時的大公主還沒有成年，實力遠弱於今日，後來交手的地方因為地形改變，也自然成了一處名勝，就叫墜龍坑。”鯨阿大唏噓的說：“因為這件事，這對兄妹已經在北海自閉很多年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叫一個慘，這次不來的緣故，大概也是因為再怕撞見大公主吧。”
“有點意思，那這個大公主她叫什麽？”白歌有些興趣。
“不知道。”鯨阿大卻搖頭表示不清楚：“二公主名為雲千顏，號千顏公主，三公主塗山小月今年成年才有封號……至於大公主，真名幾乎沒人清楚，她用過不少名字，許多都是假名，隻清楚她的封號是……”
話音未落，隻聽得一陣喧囂之聲。
原本排列整齊的隊伍被一股強硬的聲勢喝開。
“辟邪王城賓客入城。”
“傾國公主入城！”
無數排隊的人族和妖族都回頭看向往前的隊伍。
這個隊伍並不長，但有著無言強大的聲勢，假設這裏的每個人都是一艘船，那前方靠近的隊列就是一艘艨艟巨艦，在水麵上駛來，不論是什麽樣的風浪和多少船隻阻攔，都隻能被它撞碎碾開。
這個隊伍采用了極其高調的金與紅作為主要基調顏色，金色的妖力是辟邪一族的標識，若是辟邪王族更是有著如烈火炎焱般燃燒的妖力，被稱之為‘王焰’，每一代辟邪王的王焰顏色都不盡相同，但傳說都是美麗的炫目，卻罕有人和妖見識過，大多看過的都已經死了。
金色的巨大馬車從空中緩緩落穩，拉車的是一種獨特的魔界生物，似馬似鹿，高大威猛，足足八隻，隻是拉車的生物都有相當龐大的妖力，不少妖族悲催的發現自己甚至連這幾個畜生的修為都比不上。
“這車大概是經過了改裝強化後的馭日車，可是上萬年前早就失傳的法寶。”鯨阿大說：“不愧是辟邪……真是了不得。”
“辟邪族原來也是狗大戶嗎？”白歌視線微妙：“穿金戴銀鑲寶石，這麽炫耀的嗎？”
“那可不是普通的金銀寶石，都是辟邪王城獨特的鍛造之物，不僅有文化傳承，更是一種身份標誌，而且有著實質的防護效果……哪怕隻是一個護腕，流傳到妖國人界都能賣出古董級別的天價。”
“傳聞辟邪王城位於較為偏僻的地區，開辟一方魔界疆域，庇佑數百近千個弱小妖族，雖然僅一城一國，但被庇佑的妖族無一例外的自願每年向辟邪一族繳納各式各樣的貢品……因此辟邪族雖然不采礦不種植不經商，隻是一味的戰鬥，但依舊有著堪比青丘國的富饒程度。”
鯨阿大說著，推著白歌往後主動退讓了一段距離。
其他的妖族和人族也是自然的分開，如潮水般分開，給辟邪族讓道，動作自然，表情雖然各有不同，但一者的神情是不服氣或者嫉妒怨恨。
“一方通行也做不到吧。”白歌見著這幕場景，說：“這辟邪竟能讓千軍辟易？”
“替辟邪族讓道，已經是一種妖國的傳統了，可能人界不太清楚。”
鯨阿大說：“辟邪王城建立在魔界和人間的通道上，魔界另一端直接連通著混沌崖，無數大魔，如若不是辟邪族死守這條通路，戰火早就燒到了人界和妖國，誰人都不能幸免，因此妖國對辟邪族不僅僅是實力上足夠敬畏，更是對他們鎮守兩界通道數萬年自我犧牲的尊敬……這才是真正的強者風範啊。”
“你這麽崇拜，不如上去跟人家表達一下崇拜？”白歌促狹一笑：“也許對方會收你做小弟呢。”
“尊敬是尊敬，但不能說的太明確，妖族也很好麵子的。”鯨阿大說：“而且我還不想去混沌崖打仗，還想多活幾年，拿個騎龍執照……”
兩人說說笑笑，車隊由遠及近，速度很快。
車隊並不長，一行人加起來竟不超過十位，果然如鯨阿大所說，辟邪族不太喜歡奢華，也很少故意擺場麵，其他的國家如果是女王外出，車隊都要列個千米長度，否則就是沒有麵子……反觀辟邪很實在，前來的戰士總數不超過十位……這或許，也是辟邪王女對實力的絕對自信。
馭日車行駛而過，並未啟用法陣的情況下，這輛車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殊，隻是鍍金成了至臻皮膚，從外看去並沒有什麽特別。
但是就在車輛行駛過時，兩根手指撩開車窗的防塵布，隔著一層薄紗。
淡金色的眼瞳中有著暗沉的紅。
驚鴻一瞥，白歌看見了傾國公主的雙眸。
緊接著那雙眼瞳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在人群中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但是……落了個空。
馭日車駛過城道，那對令人驚豔的眼眸也消失了。
鯨阿大收回視線，正要感歎什麽，卻注意到白歌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背後。
“你躲我後麵幹嘛？”
“……沒什麽。”
白歌搪塞了鯨阿大的提問，抬起手指觸碰自己的額頭，他竟是流出了幾滴冷汗。
至於為什麽要躲避，為什麽不能被對方看見。
這個理由連白歌自己都不能好好的解釋。
隻是心底有個聲音呐喊著讓他不要去看那雙眼睛。
於是他躲開了。
……
遠去的馭日車旁一名親衛靠近：“王上，我們已經抵達青丘城內，接下來是……”
“去大使館。”聲音平靜中透著不容置喙的力量。
“不去王庭嗎？”
“暫時不去。”車內傳來無奈的聲音：“我剛剛好像看見誰了，但出門忘帶觀星鏡了，沒能看清，真惱人，讓玉靈去玄天館替我取一副備用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