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解答式
“謎題已經全部解開了。”
莉莉絲如此說道。
“你不用賭一下爺爺，或者找某位名偵探給你送個助攻？”
白歌奇怪的問：“不按基本法來啊。”
“我祖輩是誰你心裏沒數嗎？”
莉莉絲反問了一句。
“莫裏亞蒂教授含笑九泉了。”
白歌拱了拱手：“請繼續，開始你的表演。”
頭等艙內，幾人局促不安的坐著。
飛機執行著自動飛行模式，機長也來到了這裏。
最初見到屍體時，他也是滿臉震驚，知曉屍體死亡至少超過一個小時以上就更加震驚了。
“真相到底是？”
旗袍空姐追問著。
“不要著急，在闡述真相之前，我得先聲明幾點方便理解。”
莉莉絲豎起一根手指。
“首先第一點，死者是不會動彈的，不論是什麽理由，一個死去的人是無法像個正常人一樣走動和移動的，姑且將‘傀儡術’‘巫毒娃娃’之類的超自然現象排除，按照自然和科學，副機長早在一個小時前就已經死亡，他是不可能移動的。”
接著豎起第二根手指。
“其次第二點，這裏是空中的移動密室，完全封閉的空間，外麵的人無法進入，裏麵的人也不能離開，一切發生和正在發生的事都僅限於飛機之中，不存在隔空移物和空間置換的可能性。”
最後豎起第三根手指。
“最後第三點，死者的頭部傷勢是障眼法，真正的死因是心髒被刺穿，但因為沒有大量血跡，可以推斷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凶手之所以要這麽做，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來構建密室。”
莉莉絲說完這三點後開始推斷。
“這無疑是一場凶殺案，分別從第一點和第二點來判斷。”
“因為屍體不能移動，所以之前我們所看見的‘副機長’並不是真正的副機長，是由其他人假扮而成。”
“因為外部的人無法進來，內部的人也無法離開，因此假扮副機長的人一定還留在飛機場。”
“假的？可是……”
機長奇怪的說：“如果是假的，應該很容易被發現，那的確是他啊。”
“你為什麽能確定？”
莉莉絲微笑著反問：“因為長相一樣？因為非常熟悉？還是因為懂得操作飛機？”
“長相一樣還不夠嗎？”
空姐也小聲的問。
“樣貌可以改換，且不提易容和化妝術。”
莉莉絲搖了搖手指：“在木奉國，隻要花費足夠多的金錢，誰都能整出明星臉來，同樣的，操作飛機的技巧也可以學習，聲音不一樣就更容易了，少說話就可以，以嗓子不舒服搪塞過去。”
“啊，這麽說，他的確今天情緒很低迷，不是很愛說話。”
機長恍然：“我當時還覺得沒什麽。”
“這麽說來就簡單了。”
白歌換了個坐姿：“隻要檢查一下乘客，就能判斷出誰是凶手……好吧好吧，我閉嘴，你繼續。”
莉莉絲輕咳一聲。
“嗯咳，繼續說。”
“因為清楚了對方是替身，那麽一切就變得很簡單。”
“根據第三點來推斷。”
“對方的作案手法和過程是這樣的。”
“首先提前殺害副機長，刺穿心髒後，將他裝入行李箱中，或者通過某種方式運至飛機上藏好。”
“然後便是替代副機長身份提前登機，因為乘務員和飛行員相較於乘客更早登機進行準備，所以有時間提前進行布置。”
“再後按部就班的完成步驟，假裝頭部受傷，前往頭等艙和經濟艙間的廁所，將屍體留在洗手間內，更換衣服，離開廁所，然後前往經濟艙中假扮成遊客躲藏。”
“最後，就是等待屍體被發現，然後飛機降落，安全離開。”
“這個殺人計劃最精妙的部分不是在於替身殺人的過程，而是在於它會產生誤導，拉長搜索的時間。”
“一旦真正死因被忽略，就容易導致刑偵方向偏向‘意外死亡’之類的事故，很多人不會多想。”
“如果確定為意外死亡，就不會強製對遊客們進行審查和探訪，凶手可以順利離開。”
“但真正死因被確定之後，警方會詫異這個結果，同樣也會苦惱於證詞。”
“因為凶手是替代了副機長乘坐的飛機，所以沒有飛機票可以查詢身份。”
“他大可以用別的護照進入瀛洲領土，在這裏繼續改頭換麵後安然離開。”
“所以，當飛機降落後，副機長的死因將無從查起。”
“凶手離開艙門的那一刻，這個密室才算完成。”
莉莉絲將犯罪的手法一一闡明。
聽得機長背後冷汗淋漓。
這個凶殺手法並不複雜，但很高明。
以假的死因錯誤誘導了刑偵方向，爭取自己逃脫的時間。
若是不能第一時間看出副機長的心髒被刺穿，所有人也隻會認為這是個不幸的事故罷了。
再加上有機長、客人以及空姐的證詞，看見他的頭部流血走入了衛生間，更是有個草草結案的可能性，都未必會申請司法解剖。
隻可惜，可惜……百密一疏。
誰能想到在密室被構建之前，居然會在飛機上遇到這兩名玩家。
莉莉絲端起已經涼透的紅茶抿了一口，濕潤一下嘴唇：“簡單來說步驟就是這樣，但是也存在某些意外的情況，譬如將屍體藏匿在洗手間內會不會被提前發現，哪怕提前張貼‘暫停使用’的告示也又被揭穿的可能性……再譬如有的客人會察覺到異樣，突然多出一個人來。”
“但這些都是容許範圍內的錯差概率。”
白歌打了個哈欠，興致寥寥的說。
“再者，今日前往瀛洲的人數不多，經濟艙隻有半數座位有人，空**座位太多，靠後排坐下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多了誰，少了誰。”
“至於屍體會不會被提前發現的問題，這就更簡單了，因為死者死去的時候一定被清理的很幹淨，腦部是之後才被砸碎的，所以隻需要把人放在馬桶上，脫下褲子擺出沉思者的姿勢，哪怕不把門鎖扣上，有些人即便開門也會立刻說對不起然後離開，哪可能盯著看死沒死。”
他的話語很慵懶，也有些略感無趣。
“所以，這次的凶殺案，著實沒什麽難度……”
“不，該說難度是有的，但是這個案件的核心難點是在於‘時間’上，一旦飛機降落，密室構建完成，痕跡消失，即便看破手法也找不到凶手。”
“隻能說，發現的太早了。”
白歌無聊的托著腮幫：“這種案件，隻有在飛機剛剛降落的時候被發現，才有意義……緊迫的時間，短短的半個小時……這種時候抓住即將過海關的凶手，才稱得上是爭分奪秒的刺激。”
“刺，刺激？”
機長連連搖頭：“小夥子你怎麽能這麽想，這可是人命關天……”
“有時間糾正我這已經扭曲到不行的三觀，不如打電話給地麵聯係一下，待會兒挨個排查一下經濟艙裏的乘客，相信立刻就能抓到真凶。”白歌瞥了他一眼：“還不趕緊去？”
機長臉色一沉，無奈的走回了駕駛艙裏。
莉莉絲也坐了下來，手指托著額頭，視線餘光看向白歌。
白歌這是半閉著眼睛，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一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機場。
大使館聯係瀛洲警方，用了三分鍾排查乘客，當場抓獲了麵帶黑色麵罩的凶手，將其擒獲。
這熱鬧且刺激的一幕吸引了許多人的視線，當警車鳴笛遠去，仿佛一切塵埃落定。
這時，白歌去而複返。
“您是遺忘了什麽東西嗎？”旗袍空姐問詢著。
“我遺忘了一句話。”白歌抬起槍械對準了她的腦袋，百思不解的問：“你到底是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