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自害吧你
當學姐怨念徹底爆發出的瞬間，房間裏頓時蔓延出了強烈的血氣。
光景幽暗深邃，仿佛塗抹著黑色的墨汁，隻有她的眼瞳赤紅且明亮。
妖冶猩紅的厲鬼雙目隻是看見就會讓人狂掉san值。
學妹卻毫無懼怕的嘲笑著。
“是你活該！賤人！”
“我殺了你！”
學姐眼中裏的紅芒更甚。
白歌覺得已經死去的鬼不會再死一次，但是學妹似乎知道很多事，不問清楚還不能讓她死。
“等等學姐！還有事沒問題清楚！”
他正要說什麽，卻見學姐猛然回頭，厲鬼的怨念無聲中束縛住了他的四肢。
冰冷的寒意侵襲而來，直教人都不由得變硬了。
……僵硬了！
學姐雙目欲赤，咬牙切齒，口中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在漆黑的光景中，她的雙手死死掐住學妹的脖子，那魂體明顯的開始變得虛弱。
她根本沒有反抗，或者說無法反抗！竟是連掙紮都做不到！
白歌意識到他必須做點什麽，低沉一喝：“白金之果鎮魂曲！”
替身猛然浮現，因為無法攻擊沒有實體的鬼魂，隻能握住怨念憑依物的書簽。
“學姐，你給我冷靜下來！”白歌冷冷的說：“不然我就拆了這個書簽！你哪裏來回哪去！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要再見了！”
他低吼著發出威脅。
對於厲鬼這種沒有理智的生物，不能一味妥協，但威脅就要威脅。
她們是怨念集合體，充斥著憎恨和負麵情緒，記不記仇也不重要了。
學姐的動作微微一停頓，聽到了白歌的話語後，她扭過頭，盯著白歌。
雙目赤紅且怨毒，漆黑如墨的怨氣如烈火般，沒有繼續擴散。
就這麽僵持了片刻後，學姐鬆開手，空氣裏傳來一聲冷哼。
學妹被學姐猛地一甩，身體砸在牆壁上，仿佛破娃娃般被丟開。
她咳嗽了幾聲，咬牙盯著學姐，冷笑兩聲：“殺了我，你也會消失。”
“她再發飆，我也無法遏製了。”
白歌皺著眉頭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要……”
“我說過，是她該死。”
學妹望著白歌：“學長還記得嗎？我生病的那次。”
“記得。”
白歌自然不會忘記這個關鍵的劇情。
“學長是不是覺得我不知道那瓶藥買錯了？”
學妹輕聲的問，她輕輕搖頭：“我其實一直都知道，在我好起來的第二天早晨，我就聽見了門外有人交談，那名校醫故意用我聽得見的聲音跟別人說了。”
她捧著雙手：“其實即便那一次我沒有聽到，這個消息也會很快傳到我耳中，我一直都知道……或者說，一直都有人想讓我知道。”
“即便我知道所有，我還是喜歡學長，不論藥是不是對的，你都拚命的試圖過拯救我，不論結果如何，這份感情都是真的。”
“既然知道，為什麽……”
白歌疑惑她為什麽不說清楚。
“因為學長麵對我時，總是滿臉愧疚的表情。”學妹坐在床邊，低著頭說：“你總是不敢看我，心中懷有愧疚，如果我將一切都說出來，學長還會跟我見麵嗎？”
白歌沒有回答。
他也知道大概率不會，根據他對這個主人公的了解。
他或許不算一個太優柔寡斷的人，但仍然缺乏決斷力。
“所以，即便是欺騙，隻要能持續下去就好。”
學妹抿著嘴唇：“等我升為大二學生，就能跟學長在一個校區了，我本是這麽認為的，但……後來我知道了，真正的事實。”
她盯著白歌，或者說，盯著他背後懸浮的厲鬼。
“如果我現在告訴學長，你根本沒有買錯藥呢？”
“嘶……”
白歌考慮過這種可能性，但並未去驗證，時間不夠。
如果沒有買錯藥的話，那從一開始……
“是的，從那時候開始就是個謊言。”
學妹諷刺的笑著：“這世界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就在學長買藥回來沒過多久，他們就拿到了新送來的藥，從一開始就沒有送來的藥，都是同一瓶藥！”
她的眼中浮現出血絲：“學長根本沒有買錯藥，因為校醫給你的名字是正確的，後來他故意混淆了概念，用另一種藥物來迷惑視線，並且在後來不斷的給你強化概念。”
學妹聲音沙啞的說著：“這樣就讓學長真的認為自己買錯了，認為自己什麽都沒做，也讓我認為這就是真相，也對遲遲不敢說出真相的學長感到失望。”
“可這是謊言啊！被刻意編造的謊言！為了不讓我喜歡上學長，為了讓學長心懷愧疚，刻意編造的謊言，是她製造了一切，故意刺傷了我們。”
“可是我們都被騙了，她的做法的確成功了，學長一直都在躲著我，這件事本該是我們之間共同的美好回憶，有著童話般的美好結果……但如今成了我們心間的一根刺，隻要去觸碰都會流淌出酸澀的疼痛。”
“為什麽我和學長必須因為一件不存在的錯誤而互相隱瞞彼此傷害？憑什麽她明明欺騙了學長還可以留在你身邊，而我必須被遠離？”
她捂著眼睛指縫間流露出強烈的仇恨：“這不公平。”
她一字一頓的說：“所以我殺了她！她罪有應得！”
學妹垂下雙手：“這就是真相……我一直都想告訴學長，卻沒能來及，沒能說，我就已經……死去了。”
聽著她將一切都說出口。
白歌覺得背後的厲鬼也安靜了，她的安靜也是坐實了這份真相。
若是白歌是主人公本人，大概會深受打擊吧。
但他是一名玩家，隻是稍稍震撼，並不能完全代入主人公該有的情感。
這的確是事實的一部分。
但是……還不夠。
“你不是被學姐的怨恨報複而死去的。”
白歌的注意力迅速轉移開：“你又是怎麽遇害的？為什麽會保留理智？這個鬼蜮不是你製作的嗎？”
“學長……看上去堅強了好多，完全沒有動搖。”
學妹坐在**抱住膝蓋：“若是一開始學長就能這樣，也許……”
“逝者已逝，我在這個月內已經感觸太多了。”
白歌說：“繼續感傷隻是浪費時間，我現在隻希望你們能夠從這份怨恨中解脫。”
學妹驚訝的抬起眼瞼，她微微張口，隨後又笑了。
“果然，學長還是一樣。”
“不論我變成什麽模樣，你也一定會來。”
“我真傻，真的……明明早些告訴你真相就好，卻完完全全沒有思考，從那時候開始，我甚至已經不相信學長會幫我了吧。”
學妹輕聲說：“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配了。”
她閉上眼睛：“這個鬼蜮的支配者的確是我，但不是這個我。”
她抱著雙手：“因為我最該憎恨的人已經死去，因為我雙手染血已經不再無辜。”
她輕輕一歎：“恐懼也好，痛苦也好，喜歡也好，痛恨也好，越強烈的感情在死後就會留下越多的遺恨。”
她低沉的說：“我不願意因為死時的痛苦而陷入癲狂，於是為了逃脫強烈怨恨帶來的痛苦，為了不去傷害學長，為了不去憎恨別人，我創造了這個鬼蜮，將我自己給困住。”
“我是……拒絕報仇雪恨的惡靈厲鬼。”
話音落下，白歌驟然產生了一股寒意。
“難道……”
他已經注意到，這個學妹很幹淨，沒有半點死亡時的模樣。
厲鬼會保持死亡時的模樣才對，可她並沒有，這證明這個學妹根本不是厲鬼。
她拋下了怨恨，也利用鬼蜮困住了自己，這麽說來……
“是的，存在兩個我。”學妹無奈一笑：“抱歉呢，學長……我已經沒有力量壓製她了，剛剛的動靜已經讓她醒來了，這個我……承載著全部的仇恨，請你……快逃吧！”
她說完的瞬間，身形驟然黯淡。
公寓陽台之外驀然升起衝天水霧。
暗紅色的血水洶湧滔天。
陰陽薄傳來劇烈震動。
【跑！或者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