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刺客守則第一條：保護暗殺目標
白歌作為劍術指導留在了采佩什的宅邸中，被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客房。
他的運氣算是不錯，或者說，實力頭腦都算不錯，每次遊戲過程中都很少遭遇一係列不合理的情況，總歸是有的住有的吃有的穿。
記得某些倒黴催的玩家，有的開局遭遇海難，有的開局地震來襲，有的開局關進大牢，還有的開局餓三天，雙眼發綠，被迫喝泥水恰老鼠。
運氣不好，剛剛降臨就帶著降低屬性的傷病buff，開局就掛個花柳病你怕不怕？這都不怕，那開局就送進宮裏淨身你怕不怕？
奇葩的開局其他人遇到不少，白歌意外的並未遭遇過，他此時坐在窗邊，嚐了嚐葡萄果酒，在物資昂貴的搖籃都市，酒水是奢侈品。
這算是菲莉絲贈送見麵禮，她本人並不喝酒，而白歌嚐了一口就放下了。
……酸裏帶苦，苦味帶澀，澀裏帶酸，難喝的要命。
果然是物資貧乏。
白歌待在宅邸裏已經有兩天。
每天上午下午陪她練劍五個小時。
她的劍術風格也從古板變得靈活了起來，雖然還有些刻意，但已經有了幾分靈性和狡猾。
但白歌的進步更大，他原本約等於零的劍術基礎在不斷交鋒中得到了提升，相較於隨便捏個火種就得到大師級別的技能和劍術，這種確實可見的提升讓他回憶起了高中時代做五三的日子。
這兩天的時間裏，通過和菲莉絲的交談，白歌掌握了她基本的生活規律。
正常情況來說，她幾乎足不出戶，為了準備聖域演武，她沒有時間顧及其他。
由於目前沒有繼承貴族封號，她還並沒有承擔實際的管理職責，再加上被其他貴族疏遠，門可羅雀也造就了她深入淺出的生活。
宅邸並沒有守衛，隻是這樣的鬆散反而令刺客不好下手。
三流的刺客或許會大大咧咧的闖進來，但一流的刺客不會。
留在一個白歌行動自如了如指掌的戰場上，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
實際上，他已經處理了三批殺手了，雖然數量不多，加起來不超過十指之數，但著實惱人，也壓榨了白歌的休息時間，如果不以前被各種手遊鍛煉過肝功能，或許還真會睡眠不足。
“今晚大概會消停會吧。”
“雇用三流殺手進來送死，還真是下作的手段。”
如果不是熬夜實在無聊，他也不至於想著喝酒。
對方或許是意識到了這種消耗毫無意義，才放棄了這種攻勢和試探。
但迄今為止都是試探，煩人的方式太多了。
下毒、放火、威脅信、抓人質，一係列的肮髒手段，想必他們也並不會介意。
隻要菲莉絲還留在宅邸裏，他們會就會想盡一切方式把她逼出來。
夜晚持續著安靜，反而白歌的內心有了種不太妙的預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今晚熱鬧點，來十個八個送人頭的菜，他還不會覺得有什麽，但這樣的寧靜或許代表著背後的刺客已經打算將刺殺推進到下一個階段。
“也罷，既然如此，我主動出擊便是。”
白歌關了窗戶，沒有月亮的夜晚，白霧縈繞，這樣的夜景難以入眼。
……
次日清晨，結束了早晨鍛煉的兩人持劍對立。
“今天就到這裏吧。”
白歌垂下了兵器。
“才過去了半個小時而已。”
菲莉絲驚訝的說：“你哪裏身體不舒服麽？熬夜太多傷到腎了？”
“我腎很好，聽說今天比較熱鬧。”
白歌說：“練習也需勞逸結合，閉門造車，哪怕自主練習兩年半也練不出一個名堂來，要外出走一走。”
“你來主動邀請還真是意外。”
菲莉絲略微驚訝：“明明這些天練劍的時候，都沒把我當做女性看待。”
“不，我很注意了。”
白歌說：“不然胸都給你拍扁。”
“……你還真是沒有紳士風度，不過也好。”
菲莉絲也放下了劍：“距離聖域演武還有不到二十天的時間，之後的一段時間都會維持的很熱鬧，想去街上走一走也隻有現在了。”
她有些懷念的說：“倒是有好些時間都沒有外出了，你稍等，我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女性的稍等是多久時間，白歌心底大概有數。
半個小時後，菲莉絲整理好了儀容，她盡可能穿著不那麽高挑的服飾，隻是普通的洋裙，也將頭發放下，對著白歌靜靜一笑：“有勞先生了。”
“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白歌頷首，這句話說的平靜卻認真。
菲莉絲並不能理解到這句話的意味。
她或許認為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外出，但當她離開了家門的時候，無形的漣漪已經圍繞著她為中心擴散。
天穹落下虛假的人造日光。
搖籃都市在一片祥和的光芒中享受著節日的氛圍。
因為物資經不起鋪張浪費，所以搖籃都市中砍下了大部分的節假日，隻餘下唯一一個教會定下的節日，紀念建城，也紀念聖域的落實。
雖然僅有一天的時間，但熱鬧的氛圍會持續一個多月。
一年時光中被壓抑的民眾們會選擇釋放自己的壓力，正如天朝過年一樣，商店關門，人們不再工作，僅看文字描述就像是經濟大蕭條一樣。
但在搖籃都市中不同，節假日中，連商品的種類都會提升百分之三十，教會會流通大量物資通往各個階層，運氣好的平民也能品嚐到黃油蛋糕之類的美味，因而民眾的熱情很高。
菲莉絲行走在街道上，神情都放鬆了幾分，她承擔著多麽沉重的壓力無法對旁人訴說，天性使然，她沒辦法說出那些喪氣話，因為她沒有後退的選擇。
回想起自己的劍術無法進步而一直苦苦踟躕的時間，她也會去想，如果這麽一直緊繃下去，她恐怕遲早有一天會支撐不住，如斷掉的琴弦一樣分崩離析。
……得謝謝他啊。
菲莉絲這麽想著，偷偷轉過頭看向白歌，見到他以平靜的視線打量著四周，仿佛沒有見過新奇的孩童一樣，真是令她有些意外，他居然也會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白歌觀察著四周，觀察著地形，查看著流動的人群，這樣龐大的流動量，太過於適合讓刺客隱藏。
作為保鏢，白歌絕對是三流以下的水平，天才也不代表什麽都能做好，‘好奇’的視線中充滿了警惕，不複以往的慵懶，旁人看得出他的緊張，卻是認為他是因為身旁的漂亮女孩而緊張。
“你的表情和小孩子一樣。”菲莉絲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放輕鬆，這種慶典我以前也經常來，今天可以好好逛一逛，比以前更熱鬧了。”
……這也算熱鬧？迪士尼公園了解一下。
白歌忍住了碎嘴：“你的心情不錯。”
“我？”菲莉絲反問：“的確還行。”
“心態良好，保持住。”白歌說：“希望你能將笑容保持到最後。”
“突然這麽哲學。”菲莉絲好奇的問：“那來聊一聊天。”
“聊什麽？”白歌問：“成語接龍？一個頂倆？”
“聊聊過去的事。”菲莉絲說：“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包括被教會的聖騎士說了沒有才能，這輩子都不可能通過聖域演武的事實，自那之後，連個家庭教師都找不到。”
“對，我覺得他說的沒毛病。”白歌實誠的表示讚同。
“……你這話。”菲莉絲哭笑不得：“好氣人。”
“是你心不誠，既然他所言非虛，承認便是，死皮賴臉不承認反而更加羞恥。”白歌淡淡的說：“反正這也不重要。”
“不重要？”菲莉絲從未和白歌談及這些，她突然間意識到，自己一直堅守的事似乎被看得太輕，她立刻追問：“那什麽才算重要？”
“看你自己。”白歌指著自己的心口：“若是竭盡全力，自當問心無愧。”
這一句回答令菲莉絲無言，她的表情幾番變化，隨後沉默的側過身。
“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裏等我就好。”
她的語氣有些失落，也有些頹然。
她一定不能理解白歌的價值觀。
對於生活在搖籃都市的人來說，他們根本沒有大把的光明未來，沒有問心無愧，從頭再來的選擇。
菲莉絲隻是沉默，但換做其他人便會發出嘲弄的冷笑吧。
“好一句問心無愧……”
白歌的背後傳來冷笑聲。
有名老者扶著氈帽，聲音蒼老：“那你真的問心無愧嗎？作為一名暗殺者，跟刺殺對象卿卿我我，可叫一個火熱……若她知道了你的身份，還會這麽信任於你麽？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