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誓約勝利
白歌將頭顱捧起。
廣場之中的空氣驟然濕潤了起來。
屍體中流出的鮮血蒸發，空氣中彌散著紅色的霧氣。
白歌信步上前，走向無首的屍骸。
瘋帽子表情劇變，他流露出沉思的神情。
“我勸你別動手。”
白歌瞥了他一眼：“現在逃走的話，還來得及。”
“這種威嚇……”
瘋帽子冷笑幾聲：“你當我是嚇大的？等她完全恢複，或許我才真的沒有機會了。”
“那你打算在這裏跟我動手？”
白歌五指收壓，銀色的槍械落入掌心：“我倒是不介意，這樣或許更加幹脆，隻是你有把握能贏我麽，麵對身負三種登峰造極專精的本玩家，搞不好就指向秒殺……”
他以審視的目光打量著瘋帽子：“即便你有什麽辦法拖延我，也沒有意義，你斬下了她的腦袋，她仍然活著，隻要你不清楚她是什麽，你就無法殺死她。”
“所以你最初就在設計這一幕。”
瘋帽子麵沉如水：“你從一開始就意識到了……”
“我沒有太多餘的慎重。”
白歌說：“反而更喜歡將刺激追求到底。”
他哂笑：“這算是一場賭博，我隻是在賭這一場困難級的遊戲沒有那麽簡單，遊戲空間喜歡設置這些陷阱，讓某些自以為是的聰明人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栽跟頭。”
“遊戲空間的勝利條件始終不變，它沒有說謊，隻是隱瞞了一些部分，可獵人眼中的獵物不再是獵物，位置該調換一下，或許從今晚之後，你們這群所謂的刺客，反而成為了該逃亡的獵物。”
白歌敲了敲額頭：“或許你一開始能夠察覺到，但似乎為了跟我勾心鬥角浪費了你不少心力，從未忽略了這並不難察覺的事實，並且……”
“即便察覺到了，也沒有意義。”
瘋帽子已經平複了心情：“不論如何，都必須將她殺死，否則就贏不了，隻要我不願意舍棄自己在暗中的優勢，放棄了跟你正麵對決的選擇，我就必須殺了她，最終也必然會導向對你有利的局麵。”
“正解。”
白歌打了個響指：“這才叫做陽謀。”
鴿子完全掌握了局勢主動權，侃侃而談：“不論你有沒有意識到，對最終結果的影響都微乎其微，如果你有百分百贏下我的把握，不如就在這裏開始一場生死之戰，決高下，分生死！”
瘋帽子默然不答。
他不願意在這裏跟白歌比拚出武力，下棋下不過，遊戲玩不過，就掀桌子真人拳皇？
這才叫做輸不起，才叫做輸的難看，他想要的勝利是完勝，不是這種武力帶來的壓製。
同時，他也的確沒有把握勝過白歌。
瘋帽子的內心想法也同樣被洞悉了。
“你自負智計超越常人，因此才會對武力的不屑。”
“正是因為你有這種想法，才給了我獲得了主導權的機會。”
“並不是因為我真的比你強太多，而是因為我的求勝欲望……比你強烈。”
哪怕手裏是一堆爛牌，隻要叫個梭哈，對方的同花順也會慌一慌。
“……我明白了。”
瘋帽子壓低帽簷：“真不錯，本以為隻有我單方麵的在較勁，你有這個意思，更是再好不過了。”
他低沉的笑了起來：“今天我就在這裏退場了，隻是你不要太得意，這次你我雙方都沒能得到什麽，這次她沒能死透，而下一次，我一定能確切的將她殺死，我沒有贏，但也沒有輸……”
瘋帽子飛快的冷靜下頭腦，分析著得失。
他注意到血霧已經愈發濃鬱，同時往後退步。
一邊後退，一邊不急不緩的開口。
“別忘了，‘上一次’是平局。”
“這一次，我確切的抓住了勝利的可能性。”
“今天我已經得到了一塊拚圖，而你又得到了什麽？”
瘋帽子退隱如燈光照不亮的黑暗中。
白歌也並未追趕，真的追上去，強行逼戰，也不一定贏。
這的確是很矛盾的選擇。
明明白歌設下局，都是為了跟瘋帽子在武力上決出勝負，速戰速決。
現在他卻目送對手離開，放棄了這次來之不易的契機。
那正如瘋帽子反問的一樣，白歌這一場到底得到了什麽？
“得到了什麽？”
白歌按住自己的臂膀，長袍衣袖間流淌出殷紅的血跡，順著手背滴落在地。
未經一戰的他卻受了傷，雖然受傷，但目光悠遠笑容愉悅。
夜色下傳來自言自語。
“這還需要問麽？”
“在這一刻起，我就已經將勝利握在手裏了……”
……
菲莉絲做了一場噩夢，一場可怕的噩夢。
夢見自己被斬首，被割下了頭顱，臉頰上都殘留著那種冰冷手指的觸感。
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坐起身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鋪上。
這裏是自己的房間，一切都沒有變化。
她摸了摸脖子，仍然白皙，沒有一丁點傷痕。
“果然是一場噩夢麽……”
菲莉絲喃喃自語：“我到底是有了多大的壓力才會做這種噩夢。”
她搖了搖頭，真想起身，但緊接著她注意到了鏡子。
鏡子中倒映出了自己的模樣。
穿著睡袍的女子有著一頭銀色的長發以及血紅色的眼睛。
……那是自己？
菲莉絲第一眼甚至沒能認出來，什麽時候她的頭發長了這麽多？為什麽眼睛會在黑暗中釋放著紅色的光？
她走到鏡子麵前，一點點小心的對自己甄別著。
雖然模樣基本上沒有變化，但她發現多了兩對尖銳的犬齒，眼瞳如血般猩紅，看似微小的變化，卻令她的氣質都產生了截然不同的改變。
不，這些於她的改變都不算很重要，最重要的是……
“魔力。”菲莉絲稍稍運轉魔力，能察覺到體內的每一滴血液都仿佛承載著魔力般運轉，與過去那平庸的自我不同，她能感受到自我仿佛是脫胎換骨了。
這令她興奮，因為她相信這樣一來，聖域演武隻是小事一樁。
但這也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產生這種變化，這還是自己麽？
這時，窗台傳來一個聲音。
“你醒了麽，睡了足足一周時間。”
“死而複生的感覺如何？”
白歌走入她的臥室，對著她問詢道。
菲莉絲下意識的開口反駁。
“死而複生，你在說什麽，這種事怎麽……”
突然間她想到了那一場噩夢，話語戛然而止。
“嗯，看來你也沒什麽頭緒。”
白歌跨坐上一張椅子，雙手墊在椅背上：“我本來以為你會替身使者一樣，一旦覺醒能力就會自然明白設定，果然沒這麽方便麽？”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菲莉絲盯著白歌，赤紅的眼眸有著強烈的威懾力：“你又隱瞞了我什麽？”
“我會將我知道的一切跟你說明白，但在此之前……”
白歌說：“先把你美瞳特效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