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唬人作戰大成功
白歌開口便是一句不按套路出牌的話，先聲奪人，頓時令那滿臉堆笑的中年人咽下了提前準備好的大部分台詞。
他搓了搓手，尷尬道：“白先生突然提出這種要求，我們也沒辦法立刻作出決定啊，即便想要撤離出去，也需要申請檔案撤離等等……說走就走這也太無視規章製度了。”
他幹笑道：“白先生為什麽剛剛到了便想離開？是我們哪裏招待不周嗎？”
白歌淡淡道：“茶涼了。”
中年人看了一眼茶水，不懂什麽意思。
“我的時間很寶貴，你讓我在這裏幹坐著，等了你半盞茶的時間，有這個閑工夫，我寧可去自己查。”
白歌凝視著他：“你也知道天朝是大國，降妖司的組織遠比你們這裏來的更加規矩嚴苛，地大物博，人口眾多就代表著更多的麻煩，我們講究效率和成果，而不信奉所謂的盡人事聽天命。”
他淡淡道：“我不喜歡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譬如等人，譬如等人想著法子來打發消遣我的寶貴時間。”
中年人急忙道：“白先生，你這是誤會了……”
“你的外語說的不錯，可現在我沒興趣聽你打官腔，所以有些話我提前說清楚。”
白歌將茶杯端起，把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名義上我被派遣到這裏是特派協助調查員，但貴局心底很清楚，我不是這兒的人，自然也跟你們不是一條心，你們可能壓根不想讓我這樣的外人摻和，以免攪渾了這裏的池塘，但迫於降妖司的影響力，你們不得不答應。”
“我是為什麽而來，你們自己也很清楚，即便不清楚也沒關係，但聽好了……這件案子我勢在必得！”
“我作為特派協助調查員被派遣到這裏，已經是很大程度的讓步了，這代表我至少會協助你們，也不希望你們成為我的阻礙絆腳石……如果你們非要把我排擠出去，給我添麻煩，那我也隻能選擇主動辭職不幹，用我自己的方式查個清楚，到時候這裏會變成什麽模樣，我可不在乎。”
白歌揚起唇角，笑容意味深長。
“這裏畢竟不是我的國家，也沒有可以約束我的規矩。”
這番話說的狂妄且露骨，鋒芒畢露。
原本還可能存在的遮羞布就這麽被撕開後，雙方間的談話也沒了什麽回旋的餘地。
一旁的年輕女性勃然大怒，她怒斥道：“你放肆！不要仗著自己是降妖司的特派員就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這裏不是你的國家，但有的是可以約束你的法律！”
“是，但這是暫時的。”白歌看了一眼那名短發女子：“現在我們還在一條船上，別逼我跳船，等我上了自己的獨木舟，我管你這艘大船是天翻地覆？”
這句話嗆的那名女子更加憤怒。
可不等她開口，中年男子便低沉道：“不要再說了，立花二等特搜官。”
女子話音一滯，她隻能用冰冷的眼神凝視著白歌。
日本的上下級關係一向嚴苛，在這種近乎自治體製的官僚機構中，一個級別的權限差別可謂巨大。
中年男子望著神態自若的白歌，他歎了口氣，道：“是我怠慢了白先生，讓你久等了，還請你不要介意……但這裏畢竟是極東，而不是你的國度，做事說話還是小心為妙……”
“這是警告？”
“不，隻是善意的提醒。”
中年人歎了口氣，他流露出惆悵的神色。
“實際上，我也並不是刻意怠慢了特派員，而是我們近日來一直都很是焦頭爛額，近期各類事件頻繁發生，我們也實屬無奈，直至方才我都在開會，這周已經連續通宵熬夜幾周了，目前是真的處於人手不足的狀態，能派遣的人力都動用了，真是到了連貓的爪子都想借來用的程度。”
“實際上，降妖司能派遣人過來幫忙，對我們而言也是求之不得的，隻是兩國體製規矩皆不相同，我們也沒辦法立刻商定好……隻能打算暫且將閣下先安頓好。”
“不過從白先生剛剛的話聽來，我們的擔心可能是多餘了，既然特派員願意幫忙，我們當然不會故意將你排除在外，手上可有不少麻煩的事件等著處理。”
白歌放下茶杯，表情保持著淡漠。
這話他隻信了一半，案件頻發是真實，可他的態度未必是真的。
隻是即便真假參半也無所謂，對方已經服軟了。
他這通劈頭蓋臉夏姬八胡扯忽悠大法已經生效了，總之就是扯虎皮……從成效來看，似乎不差，對方願意開陳公布，哪怕隻是其中一部分信息，也足以讓玩家少繞幾個圈。
白歌正考慮著怎麽敲打別的消息。
“既然這麽缺人，她是誰？”
橘子突然開口，對著一旁的女人問道：“秘書嗎？還是吃幹飯的？”
橘子冷不丁的發問倒是出人意外。
那女子抿著嘴唇不說話。
中年男子一拍腦門：“隻顧著說話，忘了介紹了，我來介紹下吧，這位是二等特搜官，立花千雪……我看兩位是剛剛才來的極東，怕你們對情況不熟悉，語言不通的情況下很難交流，所以安排了她給兩位指路和翻譯，立花二等特搜官曾在外國留學，懂得五種語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白歌淡淡道：“這麽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留在我身邊做人肉監視器是不是太浪費了點？”
他又是一語道破了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實。
中年人咳嗽一聲：“你誤會了，我這是好意……”
“不管你是不是好意，我不在乎，她別給我添麻煩，不妨礙我追蹤案子，我也不關心她跟不跟過來。”
說完後白歌對橘子使了個眼色。
橘子心領神會，迎合道：“白歌說得對！讓她跟過來我們完全無所謂的！”
“……”白歌眼角微微抽搐，你這還不如閉嘴呢！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了。”中年人對著立花千雪吩咐道：“一定要給兩位安排到位。”
“我……”立花千雪顯然很不情願，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盡力。”
“很好。”中年人轉身對著白歌二人道：“請放心，我們不會妨礙閣下辦事，我們一定提供給兩位最大程度的便利，但還望各位要按照規矩辦事，不要太過於亂來……”
“如果我亂來的話呢？”
白歌就像個杠精一樣，瘋狂抬杠。
“……那恐怕後果會有點小麻煩。”
中年人說：“因為這次的牽扯很廣，並不僅僅是人類，還涉及到了妖怪。”
“無所謂。”白歌說：“我就是幹這行的，降妖是我的本行。”
橘子也迎合：“是我們的本行！”
“不長眼的妖怪，順手滅了收了便是。”
“收了便是！”
“現在妖怪已經算是保護動物了，丟進動物園裏才是最好的。”
“才是最吼的！”
“相信我，我是專業降妖的……他是專業丟人的。”
“是專業丟人的！”
橘子像個複讀機一樣，複讀後覺得哪裏不對勁。
中年人被尷尬衝擊波命中，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笑。
反而一旁的立花千雪的嘴角牽動了一下，移開了視線。
隔了好一會兒，尷尬的氣氛稍微緩解。
中年人拿出了兩個檔案袋，平鋪在了桌子上。
“這是近期發生的兩起嚴重的案子，其他也還發生了大大小小不少案件，但都不如這三個案子惡劣嚴重。”
“實際上令我們焦頭爛額的反而不是這大案子，而是那些不算嚴重但影響較大的案子，這導致我們分散了大量的人手，反而這兩起嚴重的案件，由於分散了精力，導致進程緩慢。”
“現在你想查的話，我可以將這兩個案子的進度與你共享，但相應的，希望閣下可以跟我們共享進度，盡快的破了這案子……”
白歌看著桌案上的兩個檔案袋。
他問道：“隻有兩起？”
中年人點了點頭：“隻有兩起。”
“這裏麵，有我需要的線索嗎？”白歌按著檔案袋：“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麽，這些案子是否跟她有關？”
中年人搖頭：“那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有，或許沒有，隻有查清楚了真相，才能知道……她為何而來這極東之地，我們也並不清楚，所以即便有線索藏在這裏，那也隻能靠你自己去找尋了，我們也無能為力。”
“若不是有了她的目擊情報，我們也不願意相信她居然會在極東出沒……她一出現，麻煩便接踵而來。”
“這既是你的個人恩怨，又是一場跨國的大案子，實話來說，我們也希望早早結案，不要多生事端。”
“所以，我祝願你能早日找到真凶，結束這場跨國追蹤……也忠心的祝願我們合作愉快。”
中年人緩緩起身，他臨出門時回頭到：“對了，最後多問一句多餘的話……閣下若是殺不了她，我等也願意效勞，為國際和平貢獻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
白歌抬起眼，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威脅，像是警告。
他正想回答，橘子卻更早的開口了。
他撇著嘴，翻了個白眼：“你算哪塊小餅幹？誰給你的勇氣……梁家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