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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第一滴血

爆炸餘波散去。

肉眼可見的範圍內,盡是一片殘骸。

神無惑從地麵上爬起來,胸口的十字架呼符已經煙消雲散。

“淦!”

他瞥了眼自己不到四成的生命值,唏噓著:“論背刺還是你比較強。”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安置的炸彈。

“聖龍這苟比……”

非酋的罵聲也跟著傳來:“居然來這套,又是地下藏雷,戰術太髒了。”

他握緊拳頭:“居然炸掉了我足足一成的生命值,可恨!”

南宮柔從他的臂彎裏探出腦袋,焦急的四處查看。

“黑鳳蝶呢?白先生呢?他們還好嗎?”

“沒聽到擊殺提示,應該沒事。”

非酋這邊嘀咕著,恰是回頭一看,就見到白歌已經撲了街,平整的躺在地麵上,身上雖然沒有什麽傷痕,隻有白色的灰塵,但頭頂的血條已經到了瀕危程度,不到兩成。

刺客頓時陷入了震驚:“鴿子!你怎麽了鴿子!”

“是我失算了。”白歌歪著腦袋,擠出一句話:“傘……隻有一麵啊,顧得了前胸顧不了後背……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因為屁股和後背已經著火了。”

“我尋思你後背挺幹淨的。”

非酋吐槽了一句,但立刻搖頭:“你就這麽撲了,你沒有底牌嗎?你不是會變龍嗎?”

“變龍也要按照基本法,時間根本來不及……”

白歌保持著以頭搶地的姿勢,嚴肅的說:“現在不是對手,先跑路,跑路要緊,撤離回安全地方。”

非酋二話不說扛起白歌,同時南宮柔也扶著失去意識的黑鳳蝶。

對視一眼,他們決定先撤回莊園位置。

還好剛剛這波炸彈攻擊已經幾乎掃空了所有敵人,黑魔眾和執行者基本上都被團滅,哪怕生命力強悍者沒有立刻死亡,也基本失去戰力再起不能。

這邊想跑,那邊想追。

一念給自己上了恢複技能,生命值開始徐徐恢複,他可不願意錯過補刀白歌的機會,當即起身,準備追過去。

這時隨著巨大爆炸結束,揚起的煙塵徐徐落下。

腰子、東方舒以及抬著冰棺的北冥雙魚也終於趕到。

“這時,發生了什麽?”

東方舒疑惑的看著四周的場景。

“似乎是交戰。”

腰子遲疑了一會兒:“一念,你還行吧?”

“問題不大。”

神無惑見到來人,頓時眼睛一轉計上心頭。

他半真半假的說:“我們都被聖龍陰了,非酋很可能跟他是一夥兒的,抓著鴿子順著這個方向遠走了,麒麟的線索也在他們身上。”

他深吸幾口氣:“我傷勢不大要緊,現在去追還來得及。”

東方舒望著地麵留下的腳步,她握了握拳頭:“麒麟。”

北冥雙魚聞言,立刻抬棺而過,根本不作停留,現在想保住少主人的命,她們隻能寄希望於麒麟血。

腰子對著一念伸出手:“那就一起吧。”

“哦,謝了。”光頭神父也伸出手,兩人手掌相觸,突然間,神無惑的表情頓時僵硬起來,他的眼角抽搐了幾下,盯著笑眯眯的腰子。

“喂,別耽誤時間,該走了。”東方舒開口催促:“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他似乎有點不太對勁,我留下來照看照看,你們先走。”腰子扶著神無惑:“這也不是什麽拉拉扯扯,而是和諧友愛的一幕。”

“哼,男人。”

東方舒甩著馬尾辮追著北冥雙魚遠走。

等待她走遠了,神無惑僵硬著身體,他全身肌肉都有點麻痹,身體裏傳來焦糊味道,冒著怪異的白色煙霧,費了好些力氣甩開右手,鬆手的瞬間,迸發出湛藍色的電弧。

“足以令猛獸直接昏厥的電流都沒把你電暈過去,怪物啊。”腰子感歎著。

“#@¥%#@……”神無惑要開口,但是舌頭肌肉麻痹,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這不重要,本就是這樣的遊戲,見到你生命值不足一半,你倒是給我一個不補刀的理由啊。”腰子一本正經的說:“本來就不是同一陣營,這也不算二五仔。”

“就這?”光頭神父瞪著眼睛,聖光大放,驅逐著絮亂的生物電流:“你試試看啊。”

“試試就逝世。”腰子亮出槍炮:“快說,一千減七等於幾?”

……

【firstblood】

【第一滴血】

【玩家‘一念之間’已被擊殺】

係統清澈的聲音回**開。

非酋一愣,側過頭盯著白歌:“你幹的?”

“吾好夢裏殺人。”白歌翻了個白眼。

“那是誰幹的?”

“根據實際情況來推測,不是聖龍就是腰子。”白歌說:“但大概率不是聖龍。”

“為什麽這麽說?”

“他的注意力都在這邊,你不想想你都踩了幾個雷了。”白歌剛剛說著,地麵又傳來轟隆一聲,幾百顆鋼珠爆開,落在非酋的身上,隨著影子的律動,被輕易化作無形,隻留下一連串‘-1’飄紅文字,強製扣血,但這扣血速度還沒有他回的快。

“也是嗷。”非酋點頭表示很有道理。

“大概聖龍現在的內心是幾乎崩潰的,陷阱的確好用,但如果陷阱炸不死……甚至炸不傷人,那它就根本沒有存在意義了。”

白歌完全能猜想出聖龍苦笑中透著MMP的表情。

非酋一路踩著雷暴區衝了過去,仿佛手持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

很快就抵達了莊園,他望著不遠位置的莊園門口,釋放出影分身試探四周的觸發式陷阱。

停頓的過程中,非酋提起別的事:“他大概是沒把我算計進去。陷阱隻是針對你,不是針對我。”

“我也本以為你會置身之外。”白歌很奇怪:“你為什麽不帶上南宮柔去國外度蜜月?”

“你以為我不想?但是我女朋友不樂意,她堅持要來,我隻能跟上。”非酋一臉哀歎:“一眨眼五年過去,少女變成大姑娘,我的心情同樣很複雜。”

“你還沒放棄把紙片人帶回去的想法?”白歌又問。

“一定有辦法,隻是暫時沒找到,遊戲入侵已經證明其實她們是存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維度的生命。”談及這個問題,非酋語氣認真且肅穆:“而且你這次遭遇的襲擊來自遊戲世界,你還認為這一切隻是遊戲嗎?早就不是了,它改變了許多,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這就是你來二次元討老婆的理由?”白歌冷不丁的反問毀掉了嚴肅的氛圍。

“噗……我說你能不要這麽一針見血?”非酋試圖維持嚴肅的表情:“我說的不隻有女朋友,還有其他……超凡勢力必然影響世界和時代的變化,遊戲入侵在世界各地掀起變化,連巴黎聖母院都燒了……相較之下,我覺得自己的行為已經足夠克製和理性了。”

“你隻是克製,並不理性。”白歌說:“遊戲隻是遊戲而已……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你入戲太深。”

“情到深處自然濃,入戲就入戲吧……這未必是一件壞事。”非酋保持樂觀心態:“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後悔,上次是這樣,這次同樣是這樣。”

“很多美好的心願最終都會被現實扭曲變質。”白歌說:“期望的未來即便到來了,也未必會如你所願。”

“你又開始了。”非酋撤回了影分身,他並未找到觸發式陷阱,走入了燈光黯淡的莊園裏,將白歌放在走廊上,自己也跟著坐下:“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白歌躺在月光的庭院中:“我的態度有這麽明顯?”

“每次你開始討論這些唯心主義的命題,都是些廢話,最後給出一個結論,然後這些結論又是在暗示什麽人。”非酋已經摸清了白歌的習慣:“畢竟是老朋友了,聽語氣,感受下氣氛就能猜個七七八八……於是,你已經知道麒麟到底在哪了?”

白歌靜靜一笑:“當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