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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這大概不算反轉吧

姑且略過有些冗長的戰鬥部分。

交手並不是必要描寫的場景。

事實上NPC的交手十分中規中矩,白歌並沒有太多興趣去分析。

局麵已成定局。

麒麟再如何掙紮也不可能同時應付四靈守護。

更何況它還沒有變成完全的成熟期。

實力的差別並沒有那麽巨大,但贏不了終歸還是贏不了。

白歌坐在冰棺上,因為有些無聊而走神。

直至龍吟聲飄來,龍形的氣勁衝天而起,才讓他將視線移開。

目光看向另一端,似乎某個類似於非酋的身影被卷入天空,消失在了夜幕裏。

可能飛了有幾百米那麽高,十幾公裏那麽遠。

哪怕不直接摔死,一時半刻也回不來了。

……腰子居然能贏?

白歌略微意外,但這點意外根本不足道哉。

他將換了一隻手貼在了冰棺上,冰霧蒸騰。

在數十個台階之下,戰鬥也將要迎來了尾聲。

麒麟沒有受到重創,但它的反抗著實正在一點點的變弱。

吞噬生命和靈魄才能完全成長,可它離開的實在太早了,成長期的麒麟並不能儲存多少的靈力,它的力量根本是無源之水,用一點少一點。

麒麟逐漸後繼無力,唯有眼中的狂怒不斷積蓄著。

“放棄吧。”

南宮柔出言相勸:“束手就擒,我們就罷手。”

“罷手?絕無可能。”

麒麟隻是冷漠的凝視著她們:“今天我們雙方隻能活一個,我不會再等下一個千年了!”

它發出嘶吼聲,漆黑的靈力驟然爆散,化作黑色的煙霧,侵吞了視界當中的一切,從下方呼嘯而過,吹拂過階梯,這股靈力仿佛有著剝奪生命的能耐,所過之處,草葉枯黃。

層層疊疊的漆黑陰影從腳下的大地中滲出,根本難覓其本體蹤影。

南宮柔釋放朱雀炎,明火對深暗,卻找不了陰影所在。

她驚鴻一瞥,注意到在前方不遠處有某個背影從黑霧中湧現出來,緩緩成型,陰影交織,填滿了足下空缺,她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了雙腳,無法挪開步伐。

隻能目送這團陰影呼嘯而過。

黑影的目標並不是逃走,它衝向的目標亦不是在場的任何一人。

而是剛剛抵達邊緣位置的腰子。

腰子滿臉錯愕,他剛剛結束了一場大戰,雙重強化結束後陷入腎虛狀態,反應速度差了不止一籌。

黑影從他背後浮現,利爪揮動,漆黑的林間傳來號哭的風聲。

腰子一瞬間感受到腰子的劇烈疼痛。

鋒銳的利爪仿佛想要將他從腰間直接撕裂,掏出了巨大的空缺,幾乎將他當場腰斬。

但這個過程中,它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停頓。

層層交替的黑影當中,有鎖鏈的聲響傳來。

白歌隔著長遠的距離,緩緩扣緊有氣無力的手指,鋼鐵束縛住了麒麟的動作。

腰子得了寶貴的喘息機會。

見此光景的東方舒目呲欲裂,青龍血脈爆發,她的臉頰上有青色鱗片的紋路浮現,靠著恐怖的蠻力掙脫了黑影靈力的束縛,重重的一踏步,大地的青磚都化作不均勻的粉碎石塊。

她揮拳擊向被鎖鏈束縛的麒麟。

拳風已經將漆黑的靈力撕扯的四分五裂。

然而這一拳仍然落空了。

白歌鬆開了手掌,封天鎖地的效果自然散去。

麒麟再度遁入陰影,避開這足以讓她坐半輩子輪椅的一拳。

東方舒一擊不中,並未追擊,而是停頓下來查看腰子的傷口,他的一個腎髒都被掏空了,幾乎被腰斬一半,這樣的傷勢足以致命,但還好青龍血脈有極強的恢複力。

她立刻割破了手腕,放出鮮血,她是嫡係血脈,血液中的青龍靈力有很強的治愈效果,對同族的效果更強,隻要能維持住生機不斷絕就能活。

潛入陰影的麒麟再度出現在另一角,她嘴角殘留著鮮血,不是她自己的血……吃了腰子的腎,幾乎枯竭的靈力恢複了部分,並且連外貌也更加成熟了一些。

戰鬥似乎又有了拖延下去的資本。

若是缺少了東方舒,麒麟仍然有逃走的可能。

但喪失戰意的不僅僅隻是東方舒,連南宮柔也垂下了手掌,她不解的看向麒麟的背後。

不論是這靈力的使用方式,還是黑霧中藏匿的虛幻真假,她都太過於熟悉。

即使旁人無法察覺,她也不可能會看漏。

“為什麽?”

南宮柔不解的問:“為什麽你要出手幫她?黑鳳蝶。”

在麒麟幾乎山窮水盡時,散下暗影迷霧的不是別人,恰恰是被眾人忽略的黑鳳蝶。

所有人都認為她在爆炸中失去了意識,還留在莊園裏躺著沒有蘇醒。

然而她的突然出現,給原本十拿九穩的局麵帶來了又一層的變化,也是在明示著這一切都並不是那麽簡單……不,更加直白的說,她的現身已經是一種答案。

“果然,瞞不住你啊。”

麒麟的後方,那陰影叢生的黑暗中,墨色長發的女子從剪影中走出。

她看不出一丁點的虛弱,也看不出一丁點的傷勢:“其實我最初並沒有這樣的打算,若是能瞞住,還是希望永遠不要被揭穿更好,可惜,總不能如我所願。”

“……你在說什麽?”

南宮柔搖了搖頭,她又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在說什麽?。”

黑鳳蝶斟酌著說:“被麒麟的靈力感染了心智,能夠言語卻無法控製自我,有點被瘋狂支配了,還要麵臨和友人兵刃相向的痛苦……如果換成這樣的說法,你會滿意嗎?”

她站在暗影當中:“你也知道,我不會開這種玩笑……我隻是為了我自己,為了我的利益,我的私欲,我的目的,所以我已經站在這裏,這已經是一種回答了。”

“所以一開始你就在說謊?”

南宮柔無法容忍友人的欺騙,她質問:“你到底隱瞞了多少?”

“很多,多到無法說清楚。”

“譬如從一開始攻入降妖司的指揮者是我。”

“譬如解放麒麟的千年封印,與她定下契約也是我。”

“譬如暗中放出麒麟的消息,讓多方勢力到來,令這裏成為戰場的還是我。”

黑鳳蝶三言兩語間透出的信息量令人手腳冰冷。

“你到底……為什麽……”

南宮柔搖著頭,她有點失神,難以相信黑鳳蝶會這麽做。

她分明替隱修會做了那麽多貢獻,難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她從一開始就是想要借助隱修會的力量強攻降妖司,第一時間接觸到麒麟,並且締結契約……所以當這個目的達成之後,連隱修會也成為了可以舍棄的祭品?

南宮柔的內心陷入無法言喻的強烈掙紮,質疑她言語的真實性,但事實擺在眼前,她又不能不信。

但早在數年前就和她成為了筆友的黑鳳蝶,本質上並不是這樣殘酷冰冷的權謀者。

她不該是這樣的,她分明是個溫柔的人,對待朋友和親人,即使說謊,也一定是善意的謊言。

……等等……親人?

南宮柔的思緒倏然一轉,她看向了另一處,看向了冰棺,看向了白歌。

青年依舊坐在那裏,但他已非生者。

她知道黑鳳蝶曾經親眼目睹了自己親人的消亡。

她以為黑鳳蝶已經在時光洗禮下逐漸放下過往。

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編造的謊言,她表現的若無其事,可越是平靜,就越是瘋狂,她從來沒有想過放下過去。

“你,你果然是因為……”

南宮柔的聲音艱澀,她已經明白了為什麽。

……麒麟的力量能令生者消亡,死者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