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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此時一位靚仔正在趕來的路上

時間距離典禮開始還有不足三天時間。

辟邪族緊羅密布的籌備著成年禮和登基大典。

最核心的儀式用地就仿佛建國大典前夕的天安門廣場,早已封了出入,不讓任何人入內。

除了青鳥自己。

她照例每天來到王城中心的劍台,這裏是辟邪王城的建城的核心。

辟邪王城建造於魔域邊界,並非完全是依托於天然形成的地貌。

它的建立之地,是相當不穩定的,仿佛一個人站在一塊風動石上。

所謂風動石即不穩定的平衡岩,是自然形成的一種特殊景觀,在各國各地都存在,在緬甸就存在這麽一塊平衡岩,它重達六百噸,掛在懸崖峭壁上,看似岌岌可危卻屹立了兩千五百年,佛教徒將它刷上金色的油漆,並且在這塊岩石上建造了一座金塔。

辟邪王城就宛若這座金塔,雖然不出意外的情況下,它是不會崩塌的,但魔域中不存在絕對,一次地震天災就足以摧毀這裏的地貌。

因此王城需要陣法來穩定,用更加牢固的方式固定住這塊平衡岩,確保哪怕地動山搖它也不會崩塌。

這道陣法以初代辟邪王族的劍為根基,以劍台為中心,建造了這龐大的辟邪王城,龐大的陣法經過代代修繕、改換、演變,已經變成了集攻防於一體的大陣。

它一共有兩種作用,一種是收集自然能量改善王城的環境地貌,確保不會因為能量過多而引發災害暴走;另一種需要辟邪王族主動給王劍注入妖力,啟動它的完整形態,屆時整個王城都會變成戰爭要塞。

隻是後一種作用,已經超過三千年不曾使用過了,真走到不得不啟動大陣的程度,這就代表辟邪族的外塔全部倒塌,眼看就已經被人推上高地了。

但這種可能性非常小,辟邪族並不愚蠢,其中也不乏真知灼見的智者能士,更何況和魔族交鋒這麽多年,他們早就有了一套自成體係的的應急方案。

青鳥來到這劍台,也是出於熟悉儀式和散散心。

“王上。”一名辟邪族戰士畢恭畢敬的行禮。

“現在還是叫殿下吧。”青鳥說:“突然這麽喊,我有些不習慣。”

“您總要學著習慣的。”辟邪戰士一側走來位黑發成熟女子,她推了推鏡框。

“慢慢來吧。”青鳥倒是問:“為什麽雲嬋姐會在這兒?”

“人手有點不夠,我怕之前調走好些人會這裏的防衛空缺太多。”女子推了推眼鏡:“我負責人員調配,也得根據情況進行調整。”

“缺人手?”青鳥皺眉:“魔族又打過來了?”

“倒不是。”雲嬋搖頭:“最近辟邪王城來了太多外來者,管理上就要占用不少人手,我這幾天也是忙裏忙外,還要幫忙調解各種關係。”

“賓客們之間有矛盾嗎?”

“最初沒有,但逐漸摩擦出了不少矛盾來。”雲嬋攤開手:“說是夜晚聽到什麽怪聲,說是飯菜裏沙子,還有隨身攜帶的物品丟了,當事人很不滿意,有的抓住了可疑者就喊著是小偷,一來二去便爭論起來,鬧得差點動手,這些事發生了好些起,雖說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也不能不管。”

“啊,說起來,我也遇到過。”雲千顏倒是想起來了:“跟我一起來的花國皇商的禦賜腰牌給丟了,他跟旁邊一個五金鼠族吵了起來,認定是對方偷的,我擔心事情會鬧得太大,雖然製止了爭論,但看來類似的事並不隻有一兩起啊。”

“所以,人手不夠嗎?”青鳥倒是不知情,賓客逐漸增多是這一周內的事。

“這隻是一方麵,還有其他方麵。”雲嬋說:“最近幾日,好幾個商隊都要借路返回魔域,因為我們這邊關稅收的很低,他們倒也不客氣,十幾個商隊排起了長隊,他們從人界采購了大量商品要去往北境,幾乎超過五成的人手都派遣過去進行審查了,即便如此效率也還是跟不上……”

她無奈的看了眼王城外的方向:“兩側商道已經排滿了各式各樣的車隊,這樣下去,再過三天也審不完。”

“不能免關稅讓他們直接過去嗎?”一旁的辟邪族戰士小聲說。

“當然不行。”雲嬋矢口否決:“規矩是規矩,不能壞,這次免稅放行了,下次商人就會嗅到有空子可鑽的機會,極有可能會再度上演同樣的情況,那你選擇再放一次?若是這樣,我們這條商道一分錢的關稅都拿不到,反而成了公共馬路。”

“但人手還是不夠用吧。”青鳥問。

“沒辦法,隻能耗著了,這群商人自己貪圖小便宜,讓他們多等幾天好了。”雲嬋打了哈欠:“我都快兩天沒合眼了,為了這些事可把我累壞了,還好……我是辟邪,哪怕不合眼也不會那麽快猝死,喝點茶再忍忍,隻希望麻煩事不要再增加了,我還得撐到大典結束呢。”

“辛苦了。”青鳥微笑:“雲嬋姐在,讓我放心。”

“多謝王上賞識了?”雲嬋調笑著回應。

談笑時,後方一名戰士衝了過來:“雲嬋大人,出事了……誒?殿下……”

“什麽事?”青鳥見到他慌張的模樣,問:“大事?”

“是,是慈幼坊。”戰士硬著頭皮說:“有幾個孩子吃了賓客送來的油餅,都中毒了……”

青鳥和雲嬋臉色一變,目光浮現些許冷意。

辟邪族不同於其他種族,他們個體強大且分外好戰,但是群居於一地。

辟邪族的家庭觀念很大,此城即家國,因此撫養後代都是統一撫養,交給慈幼坊,專門照顧孩子們長大。

成年前的辟邪大多都很弱小,成年前就具備極強戰力的隻有王族血脈,自然對幼崽的安危極為看重。

青鳥目光藏著幾分煞氣,踏入了慈幼坊門中。

原本有些混亂的情況被壓製住,辟邪族人紛紛彎腰。

“王上(殿下)……”

青鳥瞥了眼地麵上打翻的竹籃,還有散落一地的油餅。

她問:“幼崽怎麽樣了?”

“兩個中毒不深,吐出來便沒事了,但有一個中毒比較深……”慈幼坊的看護低下頭:“是我的錯。”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青鳥拾起一塊油餅:“誰送來的?”

“不,不知道……我問了其他的孩子。”看護遲疑的說:“他們說是個同齡的孩子送來的。”

“我族的孩子都在慈幼坊裏,如果是其他同齡的孩子。”雲嬋皺眉:“隻可能是賓客帶來的孩子……人數很少,隻有不到六七個,需要我去問詢一下麽?”

辟邪族人都在等待青鳥的指令。

這件事涉及到了辟邪族的幼崽,放在以往,這類事必須徹查清楚。

但現在情況有些複雜,因為涉及到前來觀禮的賓客。

護犢之心,誰都有。

辟邪族的幼崽是孩子,賓客們的孩子,也是孩子。

他們把孩子帶來觀禮,本就是對辟邪族的尊重,希望將這份意願傳到下一代,若是做的太過火,賓客會不滿;若是太輕微,族人會失望。

手段的強硬與否成了關鍵……太軟,對方不一定配合;太強硬,對辟邪聲名是一種損失。

以往的辟邪王都不一定會碰到這種問題,反而讓青鳥撞上了,此時她也意識到了勇武並非是萬能,有些事沒辦法用拳頭來解決。

見到青鳥陷入兩難,雲千顏說:“那不如讓我來幫忙吧……我的身份來說,倒也比較合適,不需要作為東道主的辟邪族直接出麵。”

青鳥如釋重負:“麻煩你了。”

雲千顏微笑:“不客氣,但我不是他,沒信心能查出結果來啊。”

青鳥點頭:“我知道,但這件事一定得有個結果……”

辟邪族人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他們也不是完全不識大局,隻是內心這口惡氣咽不下。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名戰士又衝進了慈幼坊。

雲嬋問:“不是讓你去藥閣取藥了?”

戰士神情複雜的說:“倉房起火,哪裏堆積著典禮用的煙花爆竹,直接點燃爆炸,半條街都是濃煙,這時候正在撲火,距離比較近的藥閣已經火光衝天,大概是……”

雲嬋沉默片刻,爆了粗口:“***!”

青鳥皺眉,直覺告訴她,這不對勁。

雲千顏的手指繞著頭發,問:“要去救火嗎?”

青鳥吐出一口鬱結的氣:“去!”

………………

在辟邪王城中麻煩一環接一環之時,適當的切換下視角。

且看向此時的魔域邊界。

但見空曠的空間通道中掠過一隻鷹雕,體型龐大,翼展超過十米,威風凜凜,霸氣十足。

鷹雕振翅,盤旋於雲層之下,俯瞰這片陌生的大地。

它的背上,一名白衣青年負手而立。

睜開了眼瞳,眺望魔域門戶的光景。

一片光芒盛放的平原原野,盡頭可見一座巍峨之城。

雖然是第一次來,但和描述的場景是一模一樣。

“光明野……辟邪王城。”

“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