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遊戲玩家

第六百二十二章 她真可愛

又一個玩家死在了眼前,還是如此淒慘的暴斃。

令人不禁膽寒,其他人見到了這幕光景久久不敢上前。

好些人都離開了大廳把自己關在了單獨的房間裏。

白歌凝視著這血淋淋的場景,探查著死者。

因為已經七零八落,根本看不出哪一處才是致命傷。

傷勢分布的過於均勻,仿佛被反複鞭屍了似的。

“玩家死亡後棋子會掉落的?”

白歌捏著手裏的棋子,也並未感受到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已經使用過一次的棋子,不會生效第二次。”

女仆搖頭說:“那枚騎兵棋子已經沒有作用了。”

“你們的棋子顏色都是相同的?”

白歌看向了鄉長:“我得確認一下。”

“是的。”

鄉長掩住口鼻,他看著血染的棋子說:“的確都相同的顏色。”

“這倒是奇怪了。”

白歌看向女仆:“你說過,老夏給予來人的棋子都是兵卒,可為什麽他的是騎士?”

“你玩過國際象棋嗎?”

鄉長問了一句。

“規則還是知道的。”

白歌挑眉:“你想說的是升格。”

“可能性隻有這種。”

鄉長從沙發上抽出了白色的防塵布改在了屍體上,這才好受了一點,他繼續說:“國際象棋存在士兵升格的說法,如果他一度接近過國王,將棋子升格也並非是不可能。”

“國王可是最弱的棋子,沒有攻擊力。”

白歌攤手:“對方會有這麽大意,還是他的運氣太好了?”

“我不知道,但看著他現在的模樣,怎麽樣都不算運氣好。”

夏淺夢皺眉:“不論是什麽理由,對現在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麽離開……你也見到了,這種殺戮方式太離譜,死狀千奇百怪,連殺戮者的影子都見不到,被困在這裏數日,現在又死了一個,所有人宛若待宰的行刑犯,真是……可恨。”

他說著別人,實際上也是在自嘲。

如果不是見到了熟人,他也一定會陷入驚慌失措中吧。

饒是白歌站在身邊給他提供了一定的安全感,但內心的恐懼還是在不斷侵蝕著理智。

他不斷活動著手腕,試圖讓僵硬過度的臂彎恢複往日的靈活。

“人菜不能怨社會。”

白歌說:“連真相都看不明白,死於自身的弱小。”

“你這話說的真是冷血。”

夏淺夢皺眉:“他本可以不用死在這裏。”

“計較一個人的死亡是偉大還是卑微毫無意義。”

白歌淡淡的說:“難道你想讓我為他吊唁?基督教的悼詞我倒是記得,公義的冕冠為他留存……來著?”

“被你這樣虛偽的吊唁隻怕他會死不瞑目。”

鄉長止不住火氣上湧,他這樣火大的理由自己也明白,還是心境亂了。

或許自己什麽時候死了,他也會站在屍體旁邊這麽一通指手畫腳,嘲諷兩句彩筆。

這姓白的肯定能幹得出來,想到這裏他便很是窩火。

白歌大概也看得出他的心思,並未點破,擦幹淨沾血的棋子,轉身邁步走向另一側的回廊。

“你幹什麽去?”

“當然是問詢,發生了殺人案,怎麽能不問詢一下?”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殺人案了。”

“可即便如此了解也是有價值的,總得做點什麽。”白歌說:“而且我也想要參觀參觀白金漢宮裏的裝修風格,哪怕這裏已經變成了行刑場,也仍然值得一看。”

“你真當自己是來旅遊的?”

“最初是,現在不是。”

“現在你想做什麽,又是尋找愉悅?”

“愉悅源於很多方麵,這方麵我沒辦法跟你解釋太清楚,但的確是有事要做……我要找人。”白歌說:“找一個蘿莉,不知道你是否見過?”

“蘿莉……”夏淺夢嚐試著開口:“金發雙馬尾?褐色披肩和獵鹿帽,還有煙鬥?”

“你怎麽知道?”女仆脫口而出。

“在一間畫室裏有。”鄉長指著不遠處一扇敞開的門:“畫室裏有她的畫像,放在王室裏,隻是我不記得有這麽年輕的王室成員。”

白歌沒解釋什麽,直接來到畫室之前。

在這件畫室中,陳列著許多人物畫像,其中不乏許多名家名作,都是西式油畫。

各式各樣的畫作掛滿了牆壁,其中有一幅油畫僅僅完成了一半,勾勒出一個嬌小少女的上半身輪廓。

她坐在椅子上,動作略微顯得拘謹,不苟言笑,那雙眼眸古井無波,凝視著掌心的一本書籍。

白歌看著畫作裏的少女,聯想到先前屏幕中的嬌小身形,視線一時間有些凝固。

……這就是老夏嗎?

……比想象的還要小一點。

……認識了十年的網絡朋友,居然真實的模樣是這樣,似乎在哪裏見過。

白歌曾在金陵和她有過短暫的一見,但過去太久已經記不清了。

他凝視著畫中的少女,唏噓感逐漸填滿肺腑,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這麽可愛的蘿莉,如果抱頭蹲防一定能萌殺無數愛好芳文社動畫工房的**。

可實際上她的遊戲風格實在過於硬派,把一群**暴打到嚶嚶哭泣還差不多。

他將少女的模樣和不苟言笑、聰明沉著、偶爾耍寶的老夏聯係在一起,很是困難。

這種差別感就好比……過去一起玩泥巴的隔壁小屁孩,小時候拜過把子掏過鳥窩,分別了十年不見但保持有信息聯係,結果突然有一天對方來到你家門口,不知不覺已經長成了前凸後翹的美少女,一瞬間亮瞎狗眼,當時心底就這麽一種感覺。

……這一見麵,咱們這兄弟怕是做不成了。

白歌的視線凝滯了片刻,停在了老夏的畫像上。

他陷入這種既定印象和現實模樣的差別鴻溝裏,心神劇震。

鄉長則是以為他發現了什麽,沒有打擾,讓他認真思考,或許有什麽線索。

就這麽看了三分鍾之久。

白歌托著下巴,歎了口氣。

夏淺夢追問:“你看出什麽了?”

白歌點頭:“看出來了。”

鄉長驚喜:“是?”

白歌說:“她真可愛。”

“……”

沉默代表壓抑的怒火,鄉長那一刻隻想要用麒麟臂錘爆這隻鴿子。

可在他擼起袖子的同一刻,燈光再度熄滅,嗤的一聲,光源被切斷了。

世界再度陷入一片漆黑,距離上一次還不到十分鍾。

空氣裏傳來鐵與血的氣味,隱約間聽見一聲慘叫橫貫了整個走廊。

白歌大步流星的踏出了畫室,卻見到走廊將有一道鬼魅殘影掠過。

他的視線中,漆黑的走廊也如同白晝,從中一掠而過的影子簡直仿佛宣紙上的一瞥墨痕,過於顯眼。

白歌瞬間越過距離,點燃蒼炎,揮出烈火,湛藍火光填滿了半條回廊,順著地麵蔓延到牆壁,卻因為強製保護而沒能留下一丁點焦痕。

“落空了?”火光的餘光裏,夏淺夢追上來,卻沒看見任何人形墜落。

“好像是……”白歌看了眼地麵上殘留的一點焦炭:“確認一下有沒有誰死了。”

兩人正要返回大廳,卻聽見了女仆開口:“等等!”

白歌駐足回首。

他回過頭的同時,短暫的狩獵行刑結束了,燈光重新亮起。

隻見到女仆站在畫室敞開的門前,肩膀上浮現出利爪撕裂的痕跡,正在滴落著鮮血,染紅了女仆衣。

相較於這點傷痕,她更在意的是自己懷中的畫像。

她神情黯淡,為沒能保護好重要的物品而自責。

畫中少女的麵容被撕裂,已經徹底損壞成了不可修複的狀態。

白歌震驚:“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