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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六章 這是個吉利的章節啊

早餐後,白歌閑逛了片刻,返回房間的路上,遇到了白發青年。

他不會說話,見到白歌後微微點頭,抬起手腕,腕表上漂浮起了文字。

——請隨我來,安小姐請您過去。

“什麽事?”

——過去再說。

白歌跟上了青年,問:“你真的不會說話?”

——不會。

白歌又問:“秦音不是盲人?”

——是的。

白歌奇怪了:“你不說話,她看不見,你們是怎麽交流的?”

——並不需要交流,我隻需要聽從。

“可這樣不會特別麻煩嗎?”他又問:“現在的醫療科技裝個聲帶並不困難吧,目盲聾啞都可以通過輔助的儀器來實現功能補全。”

——是的,但我習慣了,而且……小姐喜歡安靜,不喜歡吵鬧。

白歌說:“分明是音樂家,卻討厭聲音?”

——正是因為是音樂家,才不喜歡雜音。

“聲音也算是雜音?”

——我的嗓音不好聽,聽到後,小姐認為很雜亂,所以我主動通過手術去除了聲帶。

白發青年下意識的摸了摸喉嚨位置。

白歌注意到他穿著高齡裝,想必在衣領遮掩著的喉嚨位置一定殘留了手術的傷疤。

這些回答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是假的。

隻是作為五百年前的老古董,白歌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麽樣的忠誠,會讓一個人舍得為了別人的安靜而主動去除自己的聲帶,將工具人的身份貫徹到底。

“你對她還真是衷心耿耿。”

——小姐救過我的性命,我自當為她奉獻一切。

白發青年很自然的回答,表情上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反而充斥著隱隱的驕傲之色,仿佛這份付出留下的傷疤不是一種醜陋,而是功勳獎章。

白歌無言以對,他心底默念——牛啤啊兄弟。

來到安語嫣的門前,叩響三次後,房門打開。

進入了房間內,每個房間的格局基本都差不多,寬闊的客廳裏坐著兩個女子。

“你來了。”

安語嫣說:“我給你介紹一下,她是秦音,音樂家,我的一位好朋友。”

“她看上去情緒有點激動。”

白歌瞥了眼秦音,此時的紫發少女臉色有些蒼白,閉著眼睛,眼皮和嘴唇都有些顫抖著,從表情到神態到動作都透出一個緊張和哀傷。

“她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比剛剛好多了。”

安語嫣輕輕安撫著秦音:“她隻是被嚇到了,精神很不安定。”

白歌說:“需不需要給她整點醒腦提神的東西?”

安小姐搖頭:“我已經給她泡了杯香草茶,她隻需要一會兒的休息。”

她微微停頓後說:“我本打算之後在將這件事說出來的,但秦音已經察覺到了,我也不再隱瞞了,其實原本我是不打算上這輛列車的。”

她娓娓道出在都市中發生的事:“不僅是我,秦音也沒有這個打算,我們都認為隱居在普通都市就好,不必要換個環境,隻是從不久前,她收到了許多恐嚇信,信的數量很多,且不乏進行人身威脅的信封,並且從那之後她時長有種被誰監視的既視感。”

白歌問:“恐嚇信……不是什麽犯罪預告,近似於‘今晚你馬必死’之類的預告函?”

“不是。”安語嫣也很奇怪:“起初我和秦音並沒有當回事,認為這是某些狂熱粉絲或者黑粉的做法,為了安全起見,所以在她的住址附近布置了很多安全設施,一百零八道安全程序,但是……”

“一百零八道都攔不住嗎,沒能生效?”

秦音小聲說:“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將信放在我的桌子上的,甚至作為警告,對方破壞了我的計算機,導致安全程序紊亂,防火牆內部……”

安語嫣接過話題:“簡單來說,對方繞過了所有防禦程序,不僅輕而易舉的入侵了住所,還留下了恐嚇信,並且破壞了大部分的安全保障程序,最後揚長而去。”

白歌微微沉吟:“這也太奇怪了。”

“的確很奇怪,哪怕龐大多樣的安全程序是不可能被盡數規避的,除非實力強的匪夷所思,少說也得是黃金級甚至英雄級。”安語嫣蹙眉:“可這個級別的戰士有必要這種騷擾嗎?更不可能待在這樣的小城市中,往往都會效忠於更加龐大的槍殼都市。”

(槍殼都市——屬於前線關隘的都市,戰士數量最多,常年奮戰於掃**惡獸的第一線,具備很強的軍事作戰力,僅次於守望之城的武裝城市,崇奉武力至上,黃金級、英雄級戰士在這裏能得到人上之人的尊崇)

“更奇怪的是為什麽做了這麽多,隻是留下一分恐嚇信?”白歌伸出手:“有把恐嚇信帶來嗎?”

“都燒掉了。”秦音抱著膝蓋:“很可怕啊……什麽要求沒寫,不要求金錢,也不要求別的什麽……”

“沒有任何額外要求,隻是一個勁的騷擾?”白歌愕然:“神經病?”

“如果隻是一個神經病,我們還有辦法。”安語嫣端起香草茶,抿了一口:“我們可以考慮轉移居所,搬去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居住。”

“所以秦姑娘才會答應蟹老板嗎?”

“是的。”秦音點頭:“來到列車後,我覺得很安全。”

白歌托著腮幫:“安小姐為什麽非要拖延三天時間?”

“我想找出犯人。”安語嫣說:“如果秦音失蹤離開,對方理應會盯上我。”

“於是你在釣魚?”

“但可惜對方沒有上鉤。”安語嫣說:“反而是你來了。”

白歌咋舌:“你果然一開始就打算上車,隻是拖延時間而已。”

“也不盡然,我根本不想去什麽淨土。”安語嫣伸了個懶腰,靠在柔軟的沙發上:“如果能抓到凶手,我和秦音都能留下來。”

“但是有人死了。”白歌一句落下。

秦音小臉煞白,她顫抖著問:“他真的死了嗎?”

“秦小姐,我並不認識你口中的那個‘他’是誰。”白歌一攤手:“我隻是大約記得其麵貌,但因為浮腫等緣故,不太容易辨認……所以說,無圖無真相,請把照片給我。”

白發青年上前一步,腕表上亮出了一張圖片。

這是一名看上去頗為自信的青年,臉頰微胖,但五官端正,看上去顯得很是隨和。

“是他。”白歌對屍體的樣貌記得很清楚,但他還是不太明白的問:“鬥膽問一下,他到底是誰,和你們又是什麽關係?”

三人皆數沉默。

安語嫣將茶杯擺正了位置,隔了片刻後說:“他是個好人……”

秦音突然開口:“是我的戀人。”

白歌微微挑眉:“他的身份,既是安小姐的搭檔,也是秦姑娘的戀人?”

安語嫣說:“也沒什麽值得稀奇吧,畢竟我和秦音的交情已經很久了。”

白歌想了想:“的確是,兔子不吃窩邊草嘛,別人家比較香,你們的確是對好閨蜜。”

他回頭看了眼白發青年,使了個眼色。

對方歪了歪腦袋,不太理解白歌擠眉弄眼的意思。

安語嫣卻聽明白了,翻了個白眼:“無聊至極的推斷,倒是你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麽作用呢?這裏已經是列車上了,也沒機會再去抓什麽犯人了。”

白歌靠在椅子上:“那可不一定,如果犯人在車上,我不認為他會放過你們。”

安語嫣眯起眼睛:“你在暗示自己嗎?”

白歌一攤手,似笑非笑:“果然我還是沒有洗清嫌疑嗎?故意將事態跟我說明白,也是在試探我的反應?”

安小姐不置可否,隻是說:“如果凶手在這裏,保護我的安全,是你應有的職責。”

“那秦姑娘呢?”

“這便不需要你擔心了。”安語嫣的手指輕撫過銀色的長發,她有些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今天就聊到這裏吧,我還是很困,你們出去,我要繼續休息了……離開時小聲一點,這裏的隔音雖然很好,但還是有些吵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