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暫不解密
當白歌離開了樓頂，回到柳樹下方時。
死神已經消失不見了。
白歌望著地麵上的兩顆頭顱，內心一時間無言。
長發女孩的頭顱已經被合上了眼，並且皮膚冰涼。
短發女孩的頭顱雖然合著眼，但眼中溢出血淚，眼球微微突出，死狀慘烈。
隻是她的皮膚溫度是溫熱的。
並且下顎關節很鬆弛，沒有死後僵直。
哪怕交給驗屍官來檢查，也會證明她之前的確還活著。
“真是匪夷所思。”
“和無首之歌裏的情況描述的完全相同。”
“死者皆被斷首，其中兩位更是慘遭分屍。”
白歌捏著下巴，和看文字描述時不同。
他身臨其境的體驗了一遍當初的殘忍凶殺案。
也得到了一些在書中並沒有的細節，包括人物表情神態，以及微妙的時間節點，還有屍體上的痕跡。
可這些儲存在記憶中的東西終歸是一種曖昧，是否值得相信是一點。
白歌微微皺眉，他暫時無法破解這場凶殺案的秘密。
但矛盾點已經捕捉到了，想要解開它不會比之前的雙重密室更困難。
隻是，解開了凶殺案的秘密，就能夠掌握到源初的真相麽？
不，應該還不夠，還缺失了一點什麽。
這裏儲存的隻是傳奇惡獸一半的記憶，還有另一半在守望之城裏。
十五年前的凶殺案，十五年後的無首之歌。
兩者之間的聯係必然不僅僅隻有這麽一點，還有某些自己沒有發現，沒有察覺到的部分。
“嘖……已經觸及到了核心部分。”
“但是前提是必須解開這裏的凶殺案的真相。”
“四名死者，死神又是誰？”
白歌陷入了沉思，然而這時，忽然感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字麵意義的天旋地轉，記憶空間染上了一層血紅色，大地搖晃他，天穹扭曲。
原本暗沉的漆黑天穹被一片血色所覆蓋，白歌眼中的世界也變得扭曲，甚至刮起了腥風血雨。
這種異變來的太快，令人有些猝不及防。
白歌立刻意識到，是記憶空間出現了變化。
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傳奇惡獸的記憶空間出現了變化。
在看過了它的全部記憶之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缺乏另一半大腦導致記憶出現了卡頓，整個記憶空間開始迅速的崩塌潰爛，好似大廈將傾。
白歌深深看了一眼這片記憶空間，隨後轉過身，拍下了灰白色的‘排入’按鍵。
意識離開了那片空間，仿佛從深海中快速上浮，乘坐著電梯閃爍著光亮。
重新睜開眼睛，白歌感到了一陣疲憊，不知道過去多久，但長時間的潛入給他帶來了相當的疲憊感。
他從平台上坐起身來，眼前的世界也變成了另一幅樣貌。
充滿科技造型感的機械四周卻沒有一道人影，見不到任何人，隻有冰冷的機械回響聲。
這時，門被退開了，一道人影走了進來，安語嫣流露出鬆懈的表情。
她說：“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我睡了很久？”
“對，你睡了很多天了。”
“先跟我出去吧。”安語嫣拉住白歌的手腕：“你需要休息一下。”
“……你不問問我從記憶空間裏找到了什麽？”
“之後再問。”
話音落下的瞬間，白歌撤回了自己的右手，停在了門後的一步之遙。
他盯著安語嫣，視線冰冷：“又跟我玩這套……想騙我，你至少得變個老夏出來。”
他揮出拳頭敲在了牆壁上，刹那間房間裏的牆壁砰然破碎。
牆壁仿佛一層巧克力薄膜般脫落，脫落後再度露出血紅色的空間風景。
還是那顆柳樹，還是那片風景，還有兩顆頭顱。
之前的所見都是虛假幻象，看似離開了記憶空間，實則並沒有。
“嘖……被困住了。”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麻煩，早就猜到會玩這出。”
“畢竟潛入的是傳奇惡獸的記憶中，怎麽可能沒有盜夢空間和入侵腦細胞的梗。”
白歌輕輕敲了敲額頭：“但接下來，該怎麽出去？”
正思索時，突然足下傳來一陣輕微疼痛感。
血色的頭顱不知何時已經滾到自己的腳踝邊緣。
“為什麽死的是我……”
“為什麽死的不是你……”
“為什麽我們會遭遇這種事，為什麽你還活著，為什麽你不為我們報仇……”
眼中流淌著血淚的首級咬著他的鞋子邊緣，發出控訴聲，聲音逐漸重疊。
不遠處，扭斷了脖子的少年也在順著地麵走過來，無首的屍骸也在靠近。
被斬斷的肢體也挪動著手指，一點點朝著他不斷逼近，空氣裏傳來陣陣陰森的哭訴哭嚎聲。
白歌仿佛置身於鬼片現場，壓抑的血紅空間，不斷逼近的亡魂，令人瘋狂的耳語……簡直人間煉獄。
或許，親眼目睹摯友死亡後的‘他’，也正處於這種極端的精神壓力之中，隨時隨地都被愧疚感重壓。
想要從這份重擔中脫離，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出真相。
白歌垂下視線，緊接著抬起一腳踢在了死者的頭顱上，將腦袋踹了十幾米遠，精準的砸在了柳樹上。
他活動了一下腳踝。
“嘴是用來說話和吃東西的，不是用來咬人的。”
“想說話就好好說話，把舌頭給我捋直了，不然我用熨鬥給你們燙一遍？”
“滿身血腥味道，給我站遠點，原地站好，立正！”
麵對這恐怖的亡魂複生的景象，他反而表現的更像是個惡人，雙手抱胸，嗬斥了幾聲，用看猴戲的視線打量著隻會喊著‘我好冤啊’的鬼魂們。
幾個亡魂也愣住了，血色空間的扭曲也開始停滯。
可能鬼也怕惡人，白歌的惡是如此極端的惡，見到鬼都要反剝削一次。
玩家對著幾隻亡魂惡鬼伸出手，逐一點過。
“想知道真相，可以，想我破解謎案，可以。”
“不過，別用這種東西來綁架我，你們是死是活，跟我無關。”
“我既沒有義務，也不需要承擔責任，我在這裏隻是因為我好奇，隻是因為有趣。”
“從現在，聽我指揮，明白麽？”
要麽沒有頭，要麽脖子斷了的鬼魂沒有回答，隻是低了低頭。
白歌說：“把自己腦袋裝回去，收拾好。”
三個拾起了自己斷裂的屍體，腦袋放了回去。
帽子少年說：“你真的可以找出真相？”
白歌說：“如果我找不出，是不是永遠走不出去了？”
短發少女說：“天在塌陷，在它完全崩塌之前，你必須找出答案。”
白歌摸下巴：“有時間限製？大概多久？”
長發少女說：“你的時間不多了。”
他們不再說話，隻是凝視著白歌。
三名亡魂對應著死者，也對應著記憶中的執念。
玩家必須在血色空間完全崩塌之前，找出十五年前凶殺案的真相是什麽。
否則，意識將會被封鎖在這片空間，輕則徘徊，重則暴斃。
“行吧。”
白歌打了個響指，此時他的外貌也換回了他自己的真正模樣。
“雖然我不喜歡爭搶時間，但還是抓緊時間……”
他伸出手，指向前方的一道身影。
“凶手……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