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女神使徒
白歌一去一回，沒花多少時間，剛剛好一個小時，等他開門回到了屋子裏，見到的是表情平靜的亞當斯。
“你腸胃還好嗎？”白歌拿了一袋子胃藥：“要不要喝點？丸戶牌的。”
“不用。”
“那這個呢？奈緒蘑菇味的胃必治。”
“我的腸胃很好，剛剛已經洗過了。”
“怎麽洗的？”
“掏出來洗的。”亞當斯麵無表情。
“你給自己開膛剖肚，還塞回去了？”
“當然，腸子即便翻出來，隻要順手塞回去，它也能自動還原到原本位置，人體，很神奇吧。”
白歌給自己衝泡了一袋蘋果咖啡味的胃藥，他淺嚐一口：“姑且，這個遊戲我已經通關了，想聽聽過程？”
亞當斯指尖稍稍用力。
白歌又問：“還是想要知道結果？”
亞當斯說：“都想知道。”
“先說結論吧。”白歌回道：“凶手是吳先生。”
亞當斯瞳孔收縮了一秒，旋即恢複正常。
“你並不驚訝。”
“因為我設想了無數種的可能性，如今你給予了結論，我想他是正確的，比起驚訝，更多的是確認。”他繼續問：“我想知道具體的過程。”
“說來話長。”
白歌將遊戲中的經曆，以自己的第一視角說了一遍。
亞當斯驚訝：“你連夢中夢都察覺到了？而且，見到了小傑瑞？”
白歌說：“這不難猜測到，畢竟我見到了在這裏的你，而睡蓮鎮是你自己親手合成的，如果你們並非到最後也沒能找到凶手是誰，就不需要將我送入睡蓮鎮，前後因果相悖。”
密室奇術師笑道：“不愧是你。”
“所以，現在感覺如何？闊別許久，得知了真相。”白歌說：“釋然了嗎？”
“並不。”亞當斯低聲說。
“複仇就是這樣，不擇手段，卻也空虛至極。”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他頓了頓：“對我而言，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想要弄清楚答案，卻已經記不得我當初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我還以為你是一直都懷抱著不甘的心情呢。”白歌說。
“曾經有過。”
“現在沒有了？”
“我，不知道。”他不是很想詳談這些，抬手將木匣推向白歌：“交易完成，它是你的了。”
白歌打開了木匣，是被一把斷裂的匕首貫穿的虛幻心髒。
【封鎖的虛境神蛻結晶】
【類別：遺物/消耗品】
【屬性：虛，幻，夢】
【級別：傳說級】
【簡介：這曾是夢境王獸的心髒，掌握這枚心髒，就能掌控夢境王獸，鏈接千萬人的夢境，亦或者製作出隻屬於你自身的樂園領土，夢境中幾乎無所不能，除了一件事，它不能製造出真實的靈魂】
【備注：王獸已死，被外神所擊殺，這枚心髒上殘留著夢境王獸的力量，也保留著古神的遺蛻，它已經被徹底汙染，保留的夢境永遠停留在王獸被殺死前的三天】
這個斷裂的匕首就是古神遺蛻……仔細一看，有點像是拉長幾十倍的指甲。
“夢境王獸，古神遺蛻……這是你家鄉的產物，還是去別的時間得到的土特產？”
“你應該知道。”亞當斯說：“你也親眼見到過。”
“……原來這就是睡蓮鎮的本體。”白歌說：“可王獸為什麽死了？”
“我曾經試圖用它的力量幹擾古神，讓它沉睡，但結果它被殺死了，古神的指甲刺穿了王獸的心髒，然後毀滅了足足五座蒸汽城。”
“你老家這麽危險，都有古神？”白歌說：“我還以為最大的威脅是三災。”
“三災不過是古神引發的自然現象，真正的古神無一例外都是外來者，它們無比危險，或潛伏或沉睡，每一次蘇醒都伴隨著一次對文明的收割，我試圖找到獵殺古神的手段，為此也借用了非常規的手段。”亞當斯說起這些事的時候，表現的輕描淡寫。
“是什麽？”
“用古神來擊敗古神。”
“……合理。”白歌表示讚同。
亞當斯歎息：“但我失敗了，作為代價，我被機械神教視作叛徒，基於過去的功績，它們放逐了我，被靈能使徒們追殺，我一手創造的進步社也被摧毀，七成的蒸汽城市上都貼上了對我的通緝令，我幾度隱姓埋名，險死還生，當我以為自己終於逃不掉的時候……”
“你遇到了玩家。”
“他給了我一個絕佳契機，以玩家作為跳板，去了其他世界，不知不覺，得了密室奇術師的稱號。”
“那名玩家的下場如何了？”
“還挺好的，我們合作過很多次，也很愉快。”
白歌瞥了亞當斯一眼：“你當我蠢？你特意準備了冥河誓約，絕對不是正常手段購入的。”
奇術師被識破也不尷尬，隻是說：“我還活著，你覺得呢？”
白歌沉吟。
亞當斯問：“你在想什麽？”
白歌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在考慮要不要讓你活下去，在你背後捅我刀子之前。”
“別這樣，我們還在愉快的交談著，你突然說這些，我會汗毛倒豎的。”亞當斯擺了擺手：“你去了夢境裏，我們算是過去就認識了老朋友了，況且我不會背叛，除非對方背叛在先。”
“嗬……”白歌抿了口蘋咖，繼續問：“聽你的人生經曆，似乎在那件事之後，已經徹底走偏了。”
“誰說不是呢？”亞當斯扶著帽子：“我本是個普普通通的民俗學者罷了。”
“既然有那麽刺激的夢境，幹嘛不讓我體驗一下你的其他人生，偏偏選擇最初的一次？”
對答如流的奇術師陷入了停頓，一會兒後才說：“就像是人年紀大了，就會開始回憶和追溯童年吧，過去我沒有這份閑暇，但現在有了。”
“為此支付這麽昂貴的籌碼？”
“那對我已經沒用了。”
“兩個互相汙染的素材，的確對你沒用。”
兩個傳說級素材互相汙染，具體怎麽使用的問題，都交給遊戲空間裏的鐵匠頭疼，大不了多花費一些遊戲幣，爺反正不缺錢。
“該說的都說完了，我也該走了。”亞當斯沒有逗留的意思：“你也不用請我吃飯了，我怕你下毒。”
白歌示意他自便。
等亞當斯起身走到門口位置，白歌也喝完了咖啡。
“對了。”白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甩出一封書信：“這是你落下的東西。”
亞當斯結果信箋一看，上麵的字體讓他指尖僵硬著陷入沉默。
艾爾莎的絕筆遺書。
他將書信收入口袋，瞥了眼白歌：“多此一舉。”
“我知道你看過了。”白歌說：“當初你連書信都沒來及拾掇，證明你當年根本沒有做好接受這個事實的心理承受力，但現在你有了，要麽徹底拋下，要麽全部拾起。”
亞當斯手指放入口袋裏，指尖摩擦著信紙，他低聲說：“真羨慕你，如果我當初有你的智力和勇氣，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當然。”白歌毫不猶豫的回道：“當然會不一樣。”
奇術師自嘲一笑：“可惜我不是你，我也受夠了這種沒有意義的後悔了。”
白歌問：“所以你在追求一切公平和公正的複仇？”
“是的。”亞當斯說：“既然是合理的複仇，幫助複仇者合理的隱蔽和脫罪，是我現在的職業。”
白歌了然：“你是冥河女神的信徒，不……使徒。”
亞當斯摘下帽子，對白歌微微欠身：“以後我們還會有合作機會的，願女神永遠注視著你。”
白歌嘴角抽搐：“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