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更加不好的預感
地下停車場裏，司機望著來者：“小姐，我來接您回去了。”
“辛苦了，三叔。”安紅豆摘下了墨鏡，露出一張萬分精致的麵龐。
“您的臉……”司機老人流露出感傷和欣慰的神色
“發生了一些小事。”安紅豆輕聲說：“總算是不用隱瞞身份了，所以也就變回來了。”
司機揉著發紅的眼眶：“真是好事，老爺子會很開心的，直接回家看看嗎？”
“先不回去。”她坐在了汽車後座上：“還有，知道小橘子去哪了嗎？”
“他上午去了臨海，想必是去見白歌少爺了。”
“嗯，先去一趟臨海吧。”
安紅豆打開手機，找到小橘子的聯係方式，發出信息——你和白歌的位置在哪裏？
……
“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歌麵沉如水，站在公交站台上，看著遠方一輛緩緩是來的公交車。
他突然有種不妙預感：“要不然，我還是不去了，你帶我問聲好！”
橘子怎麽可能答應，一把扯住鴿子的衣領：“你白歌天不怕地不怕，怕個小姑娘？”
白歌瞪眼：“胡說八道。”
“那你慌什麽？”
“你看著公交車，四十五路。”
“這又怎麽了？”
“搞不好裏麵有個人抱著一個高壓鍋，過大橋的時候，你能聽到卡農的鈴聲。”
“鴿啊。”橘子虛著眼睛：“我發現這種時候你其實意外的挺好懂，各種找理由試圖掩飾內心情緒，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白歌投來疑惑的目光：“看是看，上是上，何謂之看上？”
橘子吐槽：“別開黃腔，我是憨，但我不傻，你這麽慌，肯定多多少少有些問題。”
白歌否認：“沒有。”
公交車來了，可白歌實在不想上車，試圖跟橘子拉扯。
但橘子技高一籌，給自己刷了一層勇氣之歌和力量賜福，直接扛起白歌走上公交。
如坐在了後座上，白歌以手扶額，他的右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不妙啊，有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他看著車窗，然後伸出手想要把車窗拉開。
“別想著跳車。”橘子拿出手機：“我已經通知洛秋雪，我們要過去了。”
白歌躺平：“橘子，你變了。”
“別鬧騰。”橘子認真的說：“人情世故來往你就算不在意，洛姑娘你得上點心，講真，你對她什麽感覺？”
“我不明白你在說啥。”白歌雙手交叉：“感覺，是個好人，都是玩家，有點交情。”
橘子補充道：“她很漂亮，身材好，性格溫柔，對，還是白毛。”
白歌斜眼，露出幾分不屑的表情：“李普通娘化了也好看。”
橘子撓頭：“她家裏有錢。”
“你家裏沒錢？”白歌說：“我也還不至於養不活自己呢，我胃挺好，不吃軟飯。”
橘子還想說什麽。
白歌打斷：“是什麽讓你想要轉職做月老，亂點鴛鴦譜？是轉職任務嗎？”
橘美人說：“轉職這個咱麽先不提，我隻是覺得她挺好。”
白歌吐槽：“說實話。”
“讓楚望舒早點死心的唯一辦法，就是你趕緊跟洛秋雪領個結婚證。”橘子語重心長。
“嘖……跟她有什麽關係？”
“很有關係，我很擔心啊，如果你繼續這麽跟她互相折磨下去。”
“我會輸？”
“不，你們兩個樂子其中，反而把四周一圈人都給誤傷了七七八八，哀鴻片野當中，你們兩個神經病站在中央享受的狂笑，其中一個倒地肯定有我橘某人一個。”
白歌想了想，然後嘴角上揚，這倒也是意外的帶感。
對楚望舒的惡感被擱下後，如果有個人能跟他互相折磨個幾十年，怕是到死也不會無聊了。
沒什麽能殺死白歌，除了無聊和庸俗。
“別笑了！”橘子罵道：“這是好事嗎？臭不要臉，還在笑！”
“我白北玄一生行事，何須在意其他人眼光？”白歌雙手抱著後腦勺：“這就是你意圖把我一腳踹進愛情墳場的理由？真是離離原上譜，說到底這也還是背刺啊，橘子同學。”
“你真是一丁點想法都沒有？”橘子問。
“想法當然有，你可以想象一下，我成為正常人後，和姑娘如膠似漆過戀人日常的時光，去周遊世界，白天一起逛街一起聊天一起看風景，晚上賓館大被蒙過頭，決戰到天明。”白歌念道：“一般而言，這就是愛情的浪漫所能抵達的平均高度了吧。”
“呃……大概是吧。”橘子腦子，他沒談過對象，並不清楚。
“你覺得有意思嗎？”白歌問。
橘子：“……”
“戀愛是很無聊的。”白歌說：“即便我樂意自我束縛退化成無聊無趣得過且過的普通人，也並不意味著我能享受愛情的美好，倒不如說……我不太明白，愛情有什麽美好的，它的演化機製，要麽多年愛情變成親情，要麽是愈演愈烈變成占有欲和掌控欲，又或者徹底歸於虛無，隻剩下兩看相厭。”
橘子打斷：“你明明沒經曆過，為什麽能說的頭頭是道。”
“處男不能看本子咯？”
“emmm……”
“所以，為什麽是洛秋雪？”白歌又問：“為什麽得是她？”
“她救過你一命，舍身救人，也賣了楚望舒一個很大的人情。”橘子說：“我以我的智慧分析了一下，或許她是製衡楚望舒的最關鍵人物，如果是她的話，楚大小姐可能會讓步。”
白歌一時語塞，然後看向窗外：“你開心就好。”
橘子意識到自己嘴皮子功夫是鬥不過他，這時候手機嘟嘟的一響，一條信息引入眼簾。
小姨也回來了？
……
醫院，洛秋雪已經辦好了退院手續，醫藥費都被墊付了，她也不缺錢，行李箱上蹲著黑貓，鬢角的一縷頭發從白色變成了暗紅色，頭發長一些，其他方麵沒什麽太大變化。
目前雲台溝通了全世界，她也打算回家去看看家裏的親人，基因缺陷帶來的壽命極限已經被動搖了，隨著‘血統’逐漸在玩家群體裏流行擴散，她的壽命極限也不再是無解難題，困擾她很多年的難題就這麽輕易解決了。
世上無難事，水到自渠成。
洛秋雪走出病院，陽光灑落在肩頭，她戴上帽子，遮住陽光，白皙肌膚在光芒下幾乎半透明。
她舉起手，深呼吸，伸了個懶腰：“馬上就要到夏天了啊。”
仲春將結夏初將至，陽光正好，雖然全世界各地遊戲空間遍地開花，玩家互相爭搶，遊戲入侵帶來無數傷亡，普通人不明就裏卻可能突然卷入災難，玩家們各自為戰，難說同心協力，從上到下一片焦頭爛額……可靜下來看看世界也會覺得仍然美好，恰如這午後陽光千百年不變，仍然值得去擁抱生活和熱愛生命。
春宵苦短，人生漫長。
夏天才剛剛到來，在這個美好的時節中，各種美好的故事都來得及慢慢發生。
洛秋雪享受著開朗的心情，然後想到之後要和誰見麵，便下意識去摸口袋裏的梳妝鏡。
黑蝕打了哈欠：“你今天已經是第十五次找梳妝鏡了。”
“有備無患。”菲莉絲回應道：“女孩子就該好好打扮。”
黑貓翻了個白眼，作為眷屬，它當然聽得到菲莉絲的心之聲。
隻是等待的人沒有那麽快到來，最快到來的反而並不是她在等的人。
“恭喜你出院了。”停車場上，一輛跑車駛來，車門抬起，是楚望舒，今天穿的難得樸素。
“楚小姐。”洛秋雪並不驚訝，她提到過自己會來接自己出院，隻是沒想到她真的抽得出空閑。
“叫我望舒就好。”楚望舒態度溫和，平心而論，她不討厭洛秋雪，甚至可以說很喜歡她這樣的姑娘，想和她保持著足夠的友誼，所以特意騰出時間在她出院時等候，換成其他人，她大抵不會這般主動熱情。
“上車吧。”她說：“我想你還沒吃午飯。”
洛秋雪沒有拒絕：“能等一等嗎？”
“還有什麽其他事要做嗎？”楚望舒淺笑：“如果你是在等那隻懶散的鴿子，我想他大抵是不會來的，送人進醫院和接人出醫院，他從來是選擇前者。”
“如果是後者呢？”
“這恐怕要拿繩子綁著他。”
“望舒真是很了解白歌啊。”洛秋雪抱著黑蝕，撓了撓它的下巴。
這次輪到楚望舒驚訝了：“他真的說了來接你出院？”
“沒有。”洛秋雪搖頭：“不過我想會有人用繩子綁著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