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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四章 神農遺蹤

“我的祖父,四十年前失蹤了。”

林絮說起這些日子早出晚歸的緣由。

“他是神農門的門主,也是族長。”

“他當初的失蹤帶來了很大影響。”

“我也是最近得知了祖父的消息,才來到了海門。”

白歌問:“什麽消息?”

“是留在這裏的書信。”

“時間郵局?”

“嗯,祖父在很久之前留下了一封書信在吳庸這裏,但四十年前吳庸還沒有開辦時間郵局,這也可以算的上是他做的第一筆生意吧。”林絮解釋道:“我來到這兒,就是想要找到這封書信。”

“你找到了?”

“找是找到了,但上麵所寫的事都是四十年前的事,過去太久太久了。”林絮看向院落外:“來到海門後,我每天出門義診也都是為了找尋祖父的下落,四處問詢線索。”

“可否說的具體一些?”白歌問。

“你問這些,是想幫我嗎?”林絮反問。

“我這人,比較愛管閑事。”白歌說。

……沒有支線任務送上門還不管的理由。

“如果我說不需要呢?”林絮婉拒。

“你獨自一人怕是什麽都很難查出來。”白歌打量著林絮:“如今海門動亂,如果你的祖父失蹤和海門當地有關,現在就是最好的調查機會……你也知道,我很聰明,哪怕身體快死了,但頭腦依然才思敏捷。”

林絮頓了頓,回眸一笑:“我這時候如果問一句‘幫我也沒有什麽好處’會不會顯得太做作?”

“就當付診金了。”白歌說。

“我不喜歡這個說法。”林絮輕輕搖著頭:“利益往來聽上去沒多少人情味,一幫一還,一飲一啄,緣分就這麽結下了。”

“和一個將死之人的緣分?”白歌正直身體。

“就是因為你快死了,才要抓住現在的機會多認識你啊。”林絮語氣輕快的說:“隻怕再不抓緊時間,以後就來不及了,會後悔的。”

白歌頓了頓,他讚許道:“說的很好。”

林絮微笑:“是吧?我說話一直很好聽。”

白歌繼續說:“等我死後,我允許你去我墳頭蹦迪。”

林絮笑容一僵,翻了個風情的白眼。

白歌讓她繼續說查到的線索。

林絮提及道:“其實祖父當初來玄域,是因為八百比丘尼。”

白歌記得:“那位吃了人魚肉,活了八百歲的老尼姑……她怎麽了?”

“祖父曾經和她見過一麵,之後便念念不忘,她的一番話給祖父留下了深刻印象,之後一直想要再見她一次,有人說祖父是出於對長生的渴望,可我總覺得不是,或許是有什麽別的理由。”林絮繼續說:“祖父留下信件提到他打算去櫻島尋人,然而四十年前恰恰是……”

白歌想了想:“好像是戰爭吧。”

這個時間點,對應的是霓虹戰國時代,也就是織田信長的那個年代,最後是豐臣秀吉一統天下。

猴子一統天下之後,為了轉移內部的矛盾,安撫武士階層,也必須發起對外戰爭。

目標選中了朝鮮,朝鮮作為明國實際上的附屬國,自然求明國爸爸救命。

於是在朝鮮戰場上,明國和霓虹展開了一次戰爭,也就是萬曆三大征中的朝鮮之役。

霓虹最終戰敗,豐臣秀吉手下損失慘重,對外侵略失敗,豐臣秀吉也迅速病逝,之後就是德川家康擊敗豐臣秀吉舊部石田三成,擊潰了號稱戰國第一兵的真田幸村,一舉掃清了所有障礙,作為一隻老烏龜苟到最後,建立了德川幕府,之後閉關鎖國,德川幕府苟到了明治維新之前。

白歌對這個世界曆史了解不多,但這幾天無聊打發時間都是去聽評書,除了苦境、蒼域的神仙打架之外,也有一些玄域本身的曆史可考究。

四十年前戰國戰亂,大約在十年前才平息下來。

但這些年來,邊關摩擦不斷,倭人也在四處外流,海門道路上也能看到佩刀行走的倭人武士。

這群人大多都是刀口舔血的武裝分子。

武士階級是靠著打仗累計軍功升級的,因為戰爭緣故,製造大量武士階級,為了供養武士階級,剛剛結束戰亂的櫻島幕府有些無力,農民已經被壓迫的很慘了,繼續壓下去必然起義,為了轉移矛盾,要麽選擇對外發動侵略戰爭消耗人口爭搶資源,要麽遣散一部分的下級武士,這些被遣散者的一部分外流出來,就變成了流寇和傭兵,除了手裏拔刀殺人的本事,沒有其他任何營生手段。

同一個地方來的人,來到陌生地方,自然會抱團求生,光是海門的倭人總數可能就已經接近一萬。

但武士們也不會做其他工作,也不知道是靠什麽才能在這裏整天逛該還沒有餓死的,據說和武行有關。

倭人平日存在感不明顯,很大程度是因為海門武行的存在感太強。

“四十年前去瀛洲……”白歌說:“你確定?”

“信上是這麽說的。”林絮道:“我之前連續幾次問詢查找,也得到了一些新的線索,其實祖父當初留下的書信不止一個,我這幾個晚上順著線索,在另一處郵局裏找到了第二份書信,隻是我看不懂……”

說完,她拿出一張卷曲起來的信。

白歌接過這張信紙,下意識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它是曲卷的,而且不是從上到下的曲卷,而是左邊連著右邊的曲卷,握在手裏像個蓬鬆的蛋糕卷。

“怎麽了?”

“這信的質量不錯。”白歌說:“這麽久沒壞掉。”

“這是神農木做的紙。”林絮說:“因為這種紙很少,所以我能確定這是祖父留下的。”

白歌看了一眼上麵的文字,的確是一片亂七八糟,看都看不懂,語句通順,但說的都是廢話,而且字跡寫的歪歪斜斜,看著讓人不由得歪了腦袋斜了眼睛。

什麽年輕人不要太年輕。

什麽大鯨你不要太大鯨。

什麽蘋果你不要太咖啡。

看都看不懂……老廢話人了。

白歌摸著下巴:“看來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他思索著,然後折了折紙張的一角,留下了一道明顯的折痕。

“這紙張……”

“嗯?”

“挺適合折紙的,要不我折個埃菲爾鐵塔給你看看?”

“請認真一些,白公子。”

“我很認真的……”白歌指著折痕說:“你沒覺得這張紙不太對勁?”

“什麽?”

“紙張本身是彎曲的,難道神農木做出來的紙張都是這樣?”

“不,神農紙肯定是平整的。”林絮肯定。

“所以說,它會變成這樣,是留下了形變,被外力留下的形變。”白歌撫摸著自己折出的折痕:“這個折痕留下的非常明顯,而一張紙一旦留下了折痕,在沒有外力幹涉的情況下,它絕不會自己消失。”

讓紙張折痕消失,可以用熨鬥,或者蒸餾水浸泡之後用重物壓著,但這份書信上寫了字,讓它恢複到沒有折痕的形狀是很難的,字跡肯定會消失或者模糊。

白歌說:“這樣一想,其實這張紙從一開始就沒有折痕,它被收到的時候,本身就是彎曲的。”

林絮嘀咕道:“沒有折痕,所以是彎曲的,的確我拿到它的時候,它是被收藏在一個鐵罐裏……你是想說,它被收藏在鐵罐裏,是因為它原本形狀就是卷曲的?”

“是的,除此之外我很難想到別的理由,因為屬性的作用是閱讀,它不是書籍,完全與否不重要。”白歌說:“信紙一般是折疊後放在信封裏,因為信封不夠大,而蛋糕卷狀態下的信紙保存難度比較高,也沒什麽必要,可它居然一點褶皺都沒有留下,證明它被保存的時候,就被要求如此”

林絮說:“是祖父這麽要求的?這有什麽作用?”

“或許,它就是再告訴我們,這封信應該卷起來讀。”

白歌重新將信紙卷曲起來,一圈圈轉動,嚐試對著上麵歪歪斜斜的文字進行比對。

很快,一行文字落入眼中。

“——此行一去滄海莊,或許再無歸日,還望故人看在往日情分能照顧小女一二,林某不勝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