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遊戲玩家

第七百九十三章 天魔傳人之爭

論出場方式這一點上,白歌從來不吝於花些功夫。

雖說一般情況下,沒什麽機會讓他準備,但有機會的時候,他還是會特意凹個造型的。

Acgn裏那麽多登場boss各個排麵拉滿,他們可以,我為何不可以?

藍染發膠手。

薩菲羅斯直接把自己名字放進bgm裏來回唱。

這都是刻入DNA的名場麵。

白歌有意模仿幾次,甚至正兒八經的考慮買個音箱回來,等大家的時候,把音箱往地上一丟,先來一場預熱的背景音樂,在加上一串不明覺厲的詩號。

登場氣勢直接拉滿,敵人自然也怵你三分。

白歌這次出場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別出心裁。

眾人朝著聲音所在方向看去,目光一陣尋覓後,找到一片繁華落景處,謔!

好一個年輕瀟灑的公子哥。

他立於樓船之上,位置反而比起肖雄心更高一些,也沒有做出什麽絕世高手的站姿雙手負後,而是微微壓低身體,坐在什麽上。

視線往下一放,他坐下的不是木頭椅子也不是木頭凳子,讓他比肖雄心更高一頭的是一群還在喘著氣的活人,都是肖雄心手下的侍者。

這群帶著麵具的侍者之前如同鬼魅,因為穿著同樣的衣服帶著同樣的麵具,移形換影,來回穿梭,分不清楚是活人還是鬼魂,很難對付。

此時這群侍者被羅列堆疊起來,累成一個‘禦座’,墊在了青年腳下。

青年身體前傾壓低,膝蓋彎成九十度,右腿在前,右手壓住膝蓋。

仿佛下一刻就要起跳出來,一招騎士飛踢踹在誰的臉上。

這場麵其實有些滲人,把人當做椅子壓在腳底下,怎麽看都不是個正派人物,偏偏天上散落著許許多多的花瓣,洋洋灑灑,看著讓人覺得還有些殘酷的美感。

“這是何人?”

“看上去好像不是肖雄心一夥的。”

“或許可以聯手……”

下方眾人竊竊私語著什麽。

就在這時,隻聽得肖雄心一聲暴喝:“閉嘴!”

不單單隻是一聲暴喝,更是鼓足真氣內力,殺意裹挾著音波橫掃而過,瞬間樓船上眾人如同胸口被重錘砸了一記,無法運功抵抗,要麽口吐鮮血,要麽麵若金紙,即便是侍者也無差別的被影響到了。

這一招是真氣擴散音波,引發共振,就像是戰馬齊齊跺腳就能踩踏橋梁一樣的原理。

如果有修為在身,下方這群人防得住,但無法運功的情況下,五髒六腑都受了傷,其中一些人已經軟了下去。

白歌倒是麵無表情,不知道為什麽,他一點都不慌。

他正要說話,突然就見到頭頂一大把花瓣撒下來,花到淋頭。

白歌半個身子都被花瓣覆蓋住,像是被撒了一身瓜子殼,好端端的高手造型變成了二逼的粉墨登場。

“哎呀!”

上麵一人摔了下來,半個身子砸穿了木板,隨後撅起屁股把自己從窟窿裏拔出來。

“腳滑了。”腰子尷尬的解釋道。

白歌瞪了腰子一眼,造型全毀了。

這樓船可不是什麽花叢蘆葦**,哪裏來的什麽花瓣飄舞?

沒有場景,跨越困難也要製造場景,正好這裏奇花異草不少,就隨便薅了十幾盆。

白歌坐在下麵,腰子爬到上麵,一把一把的對著下麵撒花瓣。

剛剛肖雄心一聲大吼讓腰子身形一晃,腳下一滑就載了下來。

兩人都沒受傷,但白歌盯著腰子,飛起一腳把他踹下,腰子一個靈活閃躲。

白歌抄起手邊一個盆栽,瞪眼罵著你還敢躲。

旁若無人的鬧騰起來,現場變成了小學生的課間活動,一跑一追。

鬧劇出現之後,讓其他人也很難嚴肅的起來,兩個來曆不明的玩家像個極富感染力的二愣子,船上的打打殺殺、江湖人的勾心鬥角、梟雄的老謀深算在這種極端對比之下竟都生出了一些黑色幽默來。

像是一間屋子裏,這邊在爭奪家產打死打生,另一邊兩個在討論老子這個巨大噴流牛不牛批。

這場麵就,很難形容。

當事人不覺得自己是在表演,當他們不尷尬了,於是尷尬的就是其他人。

他們不覺得自己像小醜一樣載歌載舞,卻不知不覺把所有人都強製變成了小醜。

這何嚐不是一種黑色幽默。

最後還是鴿子技高一籌,直接一花盆扣在了腰子的腦袋上,請他吃土的同時,把他一腳踹向了人堆裏,然後他拍了拍肩膀上的花瓣,清了清嗓子。

“我是不是該做個自我介紹?”

他笑意盈盈的看向了肖雄心,內心打好腹稿。

可肖雄心並沒有接過劇本,而是凝視著白歌的那張臉。

他低沉的說:“不需要。”

肖雄心繼續道:“我怎麽會忘了你……我早該想到的,你這樣的人,怎會輕易病死。”

他之前沉默許久,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因為震驚。

震驚,動搖。

肖雄心是何等人物,怎會輕易動搖,他蟄伏多年,一步步按部就班,這等心性幾乎榮辱不驚,可饒是如此,到了即將成功的關鍵節點,卻碰到了此人,所以他才會心生動搖……動搖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來曆他很了解,也是因為他的樣貌如此年輕,似乎沒有變化。

梟雄凝視著畢生大敵,足足幾次暗暗運氣,壓住心頭驚詫,保持麵色平靜。

他一字一頓的說:“看來人魚長生的秘密,已經被你得到了。”

白歌保持微妙的笑容:“人魚,長生?你這唱的是哪一出?”

肖雄心低沉冷笑:“裝什麽蒜呢……你算準了時間,找準了機會,特意登樓來找我,還要假惺惺的說什麽廢話?你這樣拖延時間,是想要等進了苦境後再跟我一決勝負?”

腰子不知不覺的爬了回來:“這人在說什麽呢?”

白歌說:“我也不知……或許和我現有身份相關?”

腰子哦了一句:“那倒也不重要。”

肖雄心的視線一偏,繼續冷笑:“怒心魔……很好,連你的左膀右臂也來了,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我們三位天魔傳人都齊聚於此,看看活下來的是你們,還是我!”

白歌看向腰子:“怒心魔?”

腰子撓頭,心裏對著魔頭問:“你外號是怒心魔?”

魔頭沒有回答,隻是說:“今晚是最後一戰,我將全力助你殺了此僚,你們二人合力,絕無落敗的道理。”

不回答就是默認。

一整場遊戲之中,白歌和腰子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是什麽。

這個點必然是被刻意的隱瞞著,很多人都知道,但他們不知道,也無從查起。

追問了許多人都無法得到的解答,卻被肖雄心給予了回答。

海門的武行魁首死死盯著玩家,眼神裏閃爍著鬥誌、殺意、不甘、屈辱以及興奮。

“這是相隔許久後的再會。”

“這些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向你討回當年敗北的屈辱,本想著等我踏入天王境界,在找你一戰,但現在提前到來,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你我之間,隻能活一個。”

肖雄心說著,掌心虛握,飄散在甲板上的花瓣被他雄渾的內息所吸納,懸浮,匯聚,然後飄零。

海上生明月。

一輪皎皎白月照亮了風平浪靜的海域,海水上寥寥青煙飄渺。

花下,月前,海上,霧後。

“你還在等什麽!”

肖雄心緊握手掌,真元怒放,一聲暴喝響徹數裏海域。

“白舸流!”

……

“魔教教主白舸流……此乃天魔傳人之爭。”

梵月穀叛逆,錦玉靜坐著:“四十年的恩怨,今夜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