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白歌蹲伏在地麵上，裂刃貫穿了它的上下顎，如釘子把將其牢牢釘死。
他並沒有走遠，隻是繞了一個圈，在上麵等著時機下來。
倒不是真的對這個小女孩的安全多在意，隻是他不想白白浪費一次狩獵黑影的機會。
活捉總比殺了要有用。
白歌伸出手掀開了這怪物頭頂的帽子，帽子下方是一張猙獰的麵孔，它穿著老婆婆的衣服，與童話傳說裏的狼外婆造型非常相似。
“真的是狼外婆啊。”
白歌好氣的伸出手捏了捏它的毛發，然後還拔了兩根下來。
這疼的怪物齜牙咧嘴，蜿蜒的血跡從傷口裏緩緩流淌出。
“會流血，會說話，甚至懂得直立行走……我懷疑你是不是披著狼皮的人了。”白歌摸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他說：“你到底是什麽鬼？”
它沒辦法回答，嘴巴都被釘死了，根本開不了口。
“啊，不好意思。”
白歌這才意識到它沒辦法說話，於是抬起手拔起了半截刀子，似乎是打算放它自由。
狼外婆望著刀子緩緩抬高，眼中滿是狂怒的暴戾，等著刀子拔出的一瞬間，它非得咬死這人不可。
這時，一聲轟鳴聲響起，清澈的槍鳴聲響起，子彈貫穿了地麵，在狼外婆的腦袋旁側留下了清晰無比的彈痕，令它耳鳴的同時，也驚的它滿頭冷汗。
白歌左手持刀，右手握槍。
“我看你似乎並不是很怕槍械，大概是不懂它是什麽，剛剛算是給你演示一下……”
他將赤炎玫瑰頂在了狼人的腦門上，拔出裂刃，刀刃上的血液被緩緩吸收，而狼外婆一動也不敢動。
“現在，來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是什麽鬼？”
白歌的手掌搭在扳機上，稍有異動，他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我，我……我也不知道。”狼外婆說：“我生於黑暗之中。”
“為什麽襲擊這小紅帽？”
“本能……”
“殺人是你的本能？”
“我，我不知道……但，有個聲音告訴我，吃了人，我就不用繼續躲在影子裏……”
“哦豁？”白歌一挑眉毛：“你吃過人麽？”
“還……還沒有。”
“嗬嗬……”白歌意味深長的笑著問：“真的沒有？你看上去挺熟練的啊……如果沒吃過人，告訴我，你這身衣服是誰的？”
“吃過！吃過吃過……”狼外婆急忙改口：“我吃了她後，換上了她的衣服，那是個老太婆，一點都不好吃！也是吃了她之後我才能說話。”
小女孩聽到這句話，渾身輕顫：“你……你吃掉的是個老婆婆？”
她拾起了那頂帽子，噗通一下跌坐下來。
“感謝你的誠實。”白歌說：“你還知道點別的什麽嗎？”
“沒，沒了……”狼外婆木訥道：“不，不過我還知道哪裏有其他怪物。”
“沒興趣，再見。”
白歌懶得浪費子彈，提刀砍落。
狼外婆連俳句都沒來及念，便狼頭落地，它被擊斃後甚至沒有留下屍體，而是緩緩化作漆黑的碎片消散。
【您已獵殺一頭下位陰影惡魔】
下位……感情還有上位？
白歌聽著提示，更加有種微妙的無聊，怎麽說呢，這類隻顧刷怪的遊戲玩起來總有點讓人提不起勁來。
收起了兵器。
白歌扭過頭看著抱著帽子小聲啜泣的女孩，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後開口安慰道：“別哭了。”
女孩淚眼婆娑的抬起小臉。
“反正你奶奶早涼了……”
“嗚哇！！”
女孩直接淚崩了，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白歌摸了摸後腦勺，他表情略顯尷尬，早知道不會安慰人就不該亂開口。
他彎下腰，將紅色的帽子扣在了她的小腦袋上。
“但你還活著，我們該離開這兒了。”
小紅帽拉住帽簷，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點了點頭，跟上了白歌，她抬起小手拉著他的衣角。
白歌不太習慣，但也沒打掉她的手。
兩人順著小路向上走去。
數分鍾後便抵達了先前那塊黑暗籠罩的地帶。
明明陰影惡魔已經死去，然而這片黑暗沒有半點消散的痕跡。
白歌拿出火柴盒，僅剩三根的火柴燃燒起來，照亮了四周的黑暗空間。
火光倒映在他的臉頰上，卻沒有帶來任何不適合和灼痛感。
“見光即死，看來並不是火光，反倒是陰影惡魔會畏懼火光啊。”
白歌的手掌裏滿是溫暖的火焰。
他本以為要用掉三根火柴才能離開這黑暗籠罩的區域，可實際上火柴燃燒的出奇的緩慢，一根火柴竟能燃燒近一分鍾的時間。
這令白歌很是錯愕，到底是什麽樣的木柴才能燃燒這麽久。
一分鍾的時間足夠兩人穿越黑暗籠罩的區域。
這一次白歌沒有返回原地，他和小紅帽一起進入了下一個區域。
如果說先前他是位於城郊，那現在，他正式進入了城市內部。
白歌回頭一看，被黑暗所籠罩的區域依舊模糊不清，但四周皆立著深色的城牆，可見剛剛他才算是跨越了城門，在遊戲裏隻算是剛剛經過了新手的初始關卡。
一條大路直通前方，四周佇立著各式各樣的建築，大多都已破敗。
“這裏，你認識路嗎？”
白歌並不打算將時間浪費在無意義的地圖探索上。
“認識，一點點……”
小紅帽怯生生的說：“這條路直走，前麵就有教堂。”
“教堂裏有人？”
白歌問這句話的時候有種不好的預感，教堂教會什麽的，對玩家來說，即便沒去過也非常熟悉，因為每次到了這些場所，開門後就基本上直接進入boss戰。
“有神父叔叔在……以前大家都會去禱告，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很多人都不去了。”小紅帽低聲說：“我也是好些時間沒去了……”
她話音剛落下。
百米之外的教堂傳出了悠揚的鍾鳴聲。
教堂的鍾鳴具有整點報時的功能，基督教不會敲鍾，隻有天主教的教堂才會有鍾鳴。
鍾聲大多是在提醒教徒該開始祈禱與禱告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可小紅帽聽到了鍾聲響起，表情頓時變化了。
“快，快！”她表情焦急，拉著白歌的衣角向前跑去：“快去教堂！”
“怎麽了？”
白歌的步伐依舊不急不緩，他的節奏從來不被旁人的話語打亂。
假設身處火災現場，旁人都慌張的逃竄，而他絕對是人群中保持著步伐不亂的冷靜者。
“它們要來了！”
小紅帽慌張的說。
“什麽？”
“它們！”
談話間，天空的殘月，悄然隱退了最後一絲光芒。
月全食，一輪黑月高懸於夜空之巔。
漆黑的世界降臨，連最後一縷月光也隱沒之後，四周為黑暗所籠罩，純粹的暗影覆蓋了一切，唯一漆黑永駐。
白歌的耳畔響起係統的提示聲，如猛鬼追命。
【頌詞如斯，亡者祭祀】
【瘋魔已至，狂笑滿耳】
【月影之下，愚者皆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