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林七安要變廢為寶
這破石頭，十兩銀子一斤？
阿布提剛才說這批黃白玉一共1000斤，那就是整整一萬兩銀子啊！
林七安有些詫異地看向張傳霞，後者臉色脹紅，眼神飄忽，似乎心裏有什麽秘密…嗯，他在聽到銀子的時候，耳朵豎了一下…能做主答應這麽離譜的要求，估計收了賄賂…
是多少呢…我又能從中得到什麽好處…
“張大人，你是不是瘋魔了！”三皇子建文勃然大怒，素日和善的一張圓臉顯得有些猙獰。
林七安也被嚇了一跳，不是被建文驟變的態度嚇得。
“我剛才是不是又開始下意識觀察別人了…”
這一次他幾乎確定，這就是覺醒謀士天賦後，提升的天賦。
就像眼睛上帶了個放大鏡，別人的微表情，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甚至還能從對方的話語和動作中推測出心理活動。
不愧是謀士途徑！
林七安突然感到很慶幸，擁有這樣的天賦，對他的複仇大計很有幫助。
“三殿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無須再追究…”人逢喜事精神爽，林七安很難得的善心大發，替張傳霞勸了建文兩句：“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
建文立刻點頭稱是，“林大人有何高見？”
林七安沒有說話，環視了圈圍在市舶司的群眾，發現其中不少都站在後方，揣著手翹首遙望。
都是群演啊！
林七安笑了笑，對阿布提說道：“阿布提，你是想拿到銀子，還是想讓張大人當眾難堪？”
阿布提撇了撇嘴，“當然是要銀子了，我的商隊留在京城一天，這麽多人的吃喝拉撒，我都得管，還有，沒有銀子，我無法采購大乾的絲綢，茶葉，根本回不了西夏。”
“那好！”林七安當機立斷，用扇柄指了指市舶司裏麵，“想拿銀子，就往裏麵走！”
…
市舶司衙門內，會客廳。
林七安與建文三皇子同坐正前方主位，阿布提和張傳霞兩人分坐兩側。
衙門內小廝端著茶水進來，先遞給三皇子建文，建文謙虛，示意小廝先給林七安。
林七安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就往嘴邊送。
下麵的阿布提和張傳霞都有些詫異，林七安究竟是什麽來頭，竟敢在三皇子麵前如此囂張！
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建文對林七安恭敬的態度，好像渾然不在意林七安傲慢的表現，反而笑嘻嘻地叮囑林七安：“小心燙…”
直到小廝將茶水放在阿布提手邊，阿布提才如夢驚醒。
對啊，我是來找林七安麻煩的，就算三皇子對他器重又如何？
今天拿不到銀子，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冷哼一聲開口：“哼，我可沒心情品茶，林大人，你讓我來我便來了，現在請問，銀子在哪？”
林七安就像沒聽見一樣，將茶碗送到嘴邊，輕輕吹去浮沫。
張傳霞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指著阿布提說道：
“阿布提，你不要太過分，昨晚你灌了我多少酒，你難道心裏沒數？酒醉之下簽的合約，不能作數！”
“是嗎？”阿布提冷笑一聲，隨即站起：“張大人，你收我銀票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張傳霞臉色一紅，毫不猶豫從懷中掏出一張五百兩銀票，呈與三皇子。
“三殿下，這是阿布提昨晚給的銀票，一共五百兩，臣分文未動，今天一早臣酒醒後，第一時間去查看他們送來的黃白玉樣品，發現事情不對後，立刻聯係了阿布提，打算將銀票原封不動退回…”
“哎？張大人，你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
”阿布提抬手打斷道：
“大乾有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大膽改變一下，送出去的銀子也是潑出去的水，豈有收回之理？還請張大人收錢辦事，盡快將一千斤黃白玉，兌換成銀票給我！”
張傳霞正要反駁，三皇子建文站了起來。
“好了，你們倆的事本王已經了解，這樣…”
他用手點了下張傳霞。
“張大人將這五百兩銀票退回，簽了的那張合約…”
他側身看向阿布提。
“還請阿布提退回，作為違約賠償，張大人一年俸祿賠給你，你們的黃白玉，市舶司可以拿去，讓京城幾家大的玉石鋪代為售賣，你看如何？”
“不行！”阿布提想也沒想就拒絕，“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市舶司要幫我們賣完這一千斤黃白玉，我們隻要一萬兩銀子，市舶司多賺的，一分也不要！”
建文眉頭立刻皺起。
阿布提這話說得好像大乾占了他商隊多大便宜一樣，可實際上，這一千斤黃白玉，就像一堆廢石一樣，扔在路邊都無人問津！
更何況進價高達十兩一斤！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一眼就看出這是個騙局，誰會伸長了脖子往裏頭跳？
這時，林七安放下杯盞，站了起來。
“我聽了這麽久，也算把事情原委聽清楚了…”
阿布提冷笑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準備耍賴：
“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就是聯起手來想毀約，我阿布提雖不是大乾子民，但商隊交易，也受大乾律文保護，你們今天要是…”
“要是不給你解決，你就死給我們看？”林七安冷眼看著他。
阿布提準備的說辭被林七安替他說了出來，隻能坐在地上發呆。
“不就是一千斤黃白玉嗎？幫你賣了不就行了！”
林七安此話一出，張傳霞立刻跳了起來：
“林大人，萬萬不可啊，老夫已經派人打聽過，整個京城沒有人認識這種黃白玉，別說賣了，就算送別人都不要，虧本事小，要是讓陛下知道此事，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啊！”
阿布提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
“張大人，你說這話好沒意思，你能力不足，不能替我賣出這一千斤黃白玉，不代表林大人不行啊！這件事，我看就按我們昨晚說的辦吧！七天之後，我來拿我的一萬兩銀票！”
林七安點頭答應道：“可以，你現在可以走了。”
阿布提有些錯愕，“真，真的？”
林七安挑了挑眉，“答應了你的要求還不行，難道你的黃白玉是假貨？”
阿布提立刻擺手道：“不，不是，玉石無真假之說…”
這黃白玉說起來，也是阿布提看走了眼，當做漢白玉進了貨，半路上才發現上了當。
這一千金他也的的確確是花了7000兩紋銀購買的，卻不想砸在了手上，一路東行來到大乾，他路上也想了各種辦法去賣。
嘴皮子都快說破了也沒人買！
終於找到傻子接盤，阿布提朗聲大笑，拱手道別。
“完了，完了…”阿布提走後，張傳霞麵如死色癱坐下去，口中一直重複著。
建文臉色也不好看，卻不敢對林七安發作，隻能提醒道：
“林大人，這次你太衝動了，這黃白玉乃是南方蠻夷之地挖出來的一種下等玉石，經常有不良商人用它冒充漢白玉售賣，各地上報了不少類似騙局…”
說著說著，建文歎氣一聲：“罷了，這一萬兩就當本王買個教訓吧…”
林七安打斷道：“臣是真的覺得這黃白玉不錯才答應此事，三殿下不信我？”
建文臉色尷尬，“林大人想做生意的話，賣什麽不好，怎麽偏偏要這廢物…”
林七安搖頭笑道：“變廢為寶一詞，三殿下可聽過？”
建文眼睛一亮，追問道：“林大人莫非真的有辦法？”
“當然！”林七安甩開折扇，大步走到門口，嘴角一勾笑道：
“我不僅要賣，還要狠狠賺上一筆，這樣還不夠，我還要阿布提最後心甘情願掏出一萬兩，買回我手裏的黃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