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村民入局
曹溪村，花傾城與德華兵分兩路。
花傾城找了塊樹下陰涼地，持劍在懷，閉目養神。
她前方木牌上寫著：
【收黃白玉，十兩一斤】
曹溪村買賣玉器的商販很多，收玉，村民一般會選擇步行二十餘裏，前往京城的大玉器行賣玉，擺攤售賣的，都是些玉器行買不上價格的下等玉品。
來往商隊想進的貨，大多數是大乾特產的漢白玉，還有緬甸流通來的翡翠瑪瑙，像花傾城這樣公然收玉的，還真不多見。
很快，攤子邊，裏裏外外圍了一圈人。
有人問：“黃白玉是什麽玉，我沒聽說過，這位公子，你要不看看我手裏的上好漢白玉？城裏的玉器行十兩銀子一塊玉佩，我這個隻要五兩…”
花傾城睜開雙眼，嘴角微微一勾：
“不好意思，我隻收黃白玉。”
說著，她從懷裏拿出一塊黃白玉樣品，高舉站起，向眾人展示。
“你們瞧好了，這就是黃白玉，你們誰手裏有貨，盡管拿來我這兒，有多少我收多少！”
有人好奇上前端詳，“這就是黃白玉啊，我沒見過，你們見過嗎？”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這位公子，我看你手上這塊玉不咋地啊，要不還是考慮考慮我的漢白玉吧…”
花傾城眸光一寒，抽刀出鞘警告道：
“我說了，我隻要黃白玉，其他的一概不要！”
眾人被嚇退一步，反應過來後，衝花傾城冷嘲熱諷：
“什麽黃白玉，聽都沒聽過，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敢來曹溪村做玉器生意，有的是苦給你吃！”
“咱走咱走，我看他就是沒銀子，我這麽好的漢白玉都不要，讓他一個人在這兒幹坐著吧！”
“話說回來，這黃白玉究竟是什麽東西啊…”
…
眾人散去後，花傾城冷哼一聲，收刀入鞘，繼續閉目養神。
…
玉市另一邊。
德華打扮做西域商人模樣，嘴上粘了兩撇小胡子，穿了身花傾城借給他的南詔華服，手裏提著一袋黃白玉，拉住一個剛從花傾城處離開的中年人，低聲說道：
“老鄉，黃白玉要不要，西夏特產黃白玉…”
那中年人表情一滯，顯然是有些意外。
剛看完熱鬧，我正納悶黃白玉是何方神聖呢，轉身就遇到有人售賣黃白玉？
怕不是騙局吧？
中年人眉頭一皺，一掌推開德華，“讓開讓開，騙人的把戲，多少年前就見過，太老套了！”
德華脾氣好，被推一下並不生氣，反而笑著跟了他兩步。
“老鄉，你不買我的黃白玉可以，怎麽能說我是騙子？”
德華打開手中包袱，又拿出阿布提交給市舶司的通關文牒。
“上好的黃白玉，隻要十兩一斤，你也看到了，我是西夏來的商人，這玉在你們大乾不多見，在西夏可是皇室貴族才能用的寶貝！”
中年人看到這兩樣東西，停下腳步，有些遲疑的思考著。
朝廷蓋章的通關文牒不會有錯，這家夥手裏也有貨，是不是隻要我以十兩銀子的價格買下黃白玉，轉手賣給前麵擺攤的，我就能賺這個差價？
不對啊，這商人有黃白玉，為什麽不直接賣給收玉的那人，反而找我？
中年人還在思考，德華按照林七安之前交代的，故作不在意的樣子，收起黃白玉，對中年人道：
“老鄉，你們大乾有句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你不買我的玉不要緊，我不認識漢字，你要有空的話，能不能帶我在集市轉轉，看看哪裏有收黃白玉的？”
中年人身軀一震，眼珠子瞬間瞪圓，抓住德華的手臂問道：
“你不認識漢字？不認識漢字怎麽來大乾做買賣？”
德華拿出準備好的說辭，“隨行有個懂漢字的，半路遇到土匪，他被抓走充壯丁，我正準備再請個翻譯，你看，你陪我轉一圈，買賣若成，我給你十兩，若不成，我給你二兩辛苦費，可否？”
中年人這下徹底信了，他抓著德華手臂，走到角落，咽了咽口水道：
“你今天帶了多少黃白玉？”
德華故作驚訝道：“你不是不要嗎？我今天出門走得急，隻帶了五十斤。”
中年人頓時眼熱，踮起腳尖張望，發現花傾城依然坐在原地後，火速掏出銀票道：
“你這五十斤我全要了，這是五百兩銀票，你點點！”
德華收下銀票，沾了口水仔細點過，確認無誤後，將手上包袱遞給中年人。
“這是五十斤黃白玉，我們去過個稱…”
“不用了！”中年人生怕事情有變，拎起五十斤的包袱就走。
氣喘籲籲跑到花傾城攤位邊上，將包袱放下擦汗道：
“黃白玉，五十斤，你收不收？”
花傾城嘴角一勾，立刻站起來朗聲道：“收，當然收。”
話音剛落，立刻數了五百五十兩銀票交於中年人，並告訴他：
“這些太少了，你明天還有的話，帶著黃白玉到京城珍寶齋隔壁的醉仙樓給我。”
中年人心中狂喜，天呐，這等天下掉餡餅的好事，竟真的落在他身上了！
五百兩買來的東西，幾步路的功夫，就讓他足足賺了五十兩！
要是天天能碰見這樣的好事，豈不是躺著都能賺錢？！
穩住，一定要小心…我老劉做玉石生意這麽多年，能在這行當裏立足，靠的就是穩健！
老劉故作淡定，“這位公子，看樣子你也不是本地人吧？到時候要是我拿著黃白玉去找你，你不在醉仙樓，又該如何？”
花傾城輕輕一笑，揚起下巴道：“那你就賣給珍寶齋，你若不信，明天來找我之前，大可以拐個彎去他們家問一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珍寶齋？
那可是京城老字號，我今天下午就可以派人去問…老劉心中再無疑慮，立刻喜笑顏開對花傾城拱手道：
“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去醉仙樓給您送貨。”
花傾城點了點頭，收攤走人。
這裏的動靜立刻吸引了一群人圍上來，他們簇擁著老劉，千方百計打聽：
“老劉，你哪來的黃白玉？”
老劉憨笑一聲道：“剛才從一個西夏商人手裏買來的。”
“進價多少，給我們說說…”
老劉不是一般人，乃是曹溪村最大玉石商人，而曹溪村這些年之所以能靠玉石發家，也不全因當年獻給元帝的那塊龍玉。
他們這裏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曹溪村人要團結一致，將玉石的價格控製一個標準，同樣，有什麽新的玉石交易信息，也必須共享。
老劉也是毫不掩飾，和盤托出，“進價十兩一斤，我就想試試這兩個人是不是一夥的，狠狠心套了五百兩銀票試水，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眾人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可以呀你，老劉，這次又狠狠賺了一筆。”
“這那是賺啊，這是拿著麻袋在大街上撿錢，我怎麽就沒這種好運氣…”
老劉和氣笑道：“怎麽沒有，我現在就帶你去見那西夏商人，他手裏的黃白玉可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