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全身而退
“林公子，怎麽了？”
牡丹的心髒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緊張到連呼吸都忘了。
這可是龍公子吩咐的事，我答應過他，不惜一切代價，一定會將黃白玉生意拿下的…
這個時候出了變故，龍公子背景深厚，我可不敢招惹他…
阿布提也愣住了，追問道：“林大人，發生了什麽？”
林七安兩手一攤道：“你們若是找我買黃白玉，我隻能告訴你們，我現在手上也沒有貨…”
牡丹和阿布提的臉色立刻白了三分，同時產生一個念頭：完蛋了…
“不過，我最近要為魏公辦差，黃白玉生意也沒法繼續做了，你們若是想接手的話…”
林七安眼中閃過狡黠的光。
“咱們倒是可以聊一聊…”
牡丹和阿布提異口同聲開口道：“可以，林公子想要什麽價錢？”
說罷，二人又互相看了一眼，眼神皆十分火熱，恨不得當下把對方吃了才好。
“醜話說在前頭，既然二位對黃白玉都有興趣，那就按規矩來，價高者得。”
林七安從懷中拿出市舶司蓋章的黃白玉買賣委托書，又讓未央將鑫和櫃坊的賬本放在桌上，朝牡丹和阿布提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位可以先看看賬本，鑫和櫃坊開業七天，一共借出去一萬九百兩銀子，按現在黃白玉的漲勢，這些錢隻會多不會少，就算不買賣黃白玉，每天也有至少一百兩的利錢…“
牡丹不太懂看賬本，阿布提卻是捧在手裏看的認真，心裏更是默默對林七安豎起大拇指。
高！實在是高啊！
林七安莫非是經商天才，是如何想到左手賣玉，右手辦櫃坊這個主意的！
這樣的天才，我怎麽會想到要與他為敵，我應該和他做朋友才對啊！
牡丹拿起那張黃白玉買賣委托書，柔聲對林七安說道：
“林公子，我家主人對黃白玉很感興趣，既然你手裏現在也沒有黃白玉，那奴家想請問，這張公文你賣嗎？”
林七安當下點頭道：“賣，我沒時間再管這些了，不僅這張公文要賣，櫃坊的生意我也打算打包一起賣。”
阿布提插嘴道：“林公子想要什麽價？”
林七安低頭忖思片刻，抬頭說道：“這樣吧，我畢竟是朝廷命官，若不是此次三皇子百般央求，我林七安是斷不敢經商的，三皇子吩咐我的差事既已完成，我也不貪心，櫃坊的生意，你們按今天的利息，原價買走就可以…”
未央補充道：“還有門麵的租金和工人的工錢，我都有賬的…”
阿布提胡子都快笑裂了，隻覺得自己撿到一個大漏。
要不是大乾律法規定官員不得經商，現在黃白玉價格飛漲，林七安若不是為仕途著想，是萬萬不可能以如此優惠的價格，出手黃白玉的。
他正要開口，牡丹搶先一步：
“林公子，你開價吧，我家主人勢在必得。”
她揚起下巴，不屑的看了眼阿布提，後者冷哼一聲，呼吸開始粗重。
“櫃坊的價格是個明賬，不用多說，這張委托書的價格，你們定就好。”
林七安此話一出，桌上三人同時看著他，未央更是在桌底下拉扯住林七安衣袖，小聲說道：
“林七安，你瘋了嗎？這麽值錢的委托書，你讓他們開價，你還不如賣給我！”
林七安冷冷掃了她一眼，警告未央不要參與。
“林大人大氣，既然這樣，五百兩如何？”牡丹小心翼翼試探道。
“我六百！”阿布提拍著桌子喊道。
“那我加一百兩，七百兩！”牡丹也毫不退讓。
“一千兩！”阿布提下了決心，並友善提醒牡丹道：“這位美麗的女士，恕我直言，你看起來似乎對生意並不精通…”
牡丹冷哼了聲，沒有說話。
“別看黃白玉現在行情這麽好，物價有漲就有跌，一千兩買下黃白玉的交易權，已經是天花板價格了。”
阿布提說罷，便伸手要去拿林七安麵前的委托公文。
“一千五百兩！”牡丹霍然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阿布提說道：“我家主人是要定這門生意了，不過他對櫃坊生意不感興趣，你若是想分一杯羹，櫃坊給你，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了。”
林七安在桌底下狠狠掐大腿，生怕自己笑出聲。
黃白玉本是無人問津的廢石一堆，經過自己七天的炒作，現在身價翻倍不說，還有人搶著要收自己的爛攤子。
他想過阿布提會回頭買回黃白玉，但沒想到建成也要插一腳。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狗咬狗，黑吃黑去吧。
我反正能全身而退了。
林七安輕咳兩聲，下了決斷，道：
“這樣吧，牡丹姑娘既是街坊，一千五百兩的價格我也很滿意，黃白玉的委托文書給牡丹，阿布提兄弟，你隻要出一百兩，櫃坊生意給你做，你看如何？”
阿布提立刻跳了起來：“為什麽？黃白玉本來就是我的…”
“可是你賣給市舶司了！”林七安眸色一沉，語調漸高，厲聲提醒道。
阿布提頓時沒了話說，木偶般失神坐了下去。
牡丹喜笑顏開，對林七安飛了個媚眼道：“林公子稍等，奴家這就回妙音坊取銀票。”
一千五百兩的價格雖然有些高，但龍公子和我算過一筆賬，就算我們現在用三十兩的價格購買黃白玉，等到黃白玉漲到五十兩的那天，龍公子手上的本金就會翻倍，這一千五百兩又算什麽。
牡丹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嘴角上翹地向前走。
事情已成定局，阿布提隻好妥協，“林大人，賬本我還要再看看，多加一百兩沒有問題。”
林七安點頭道：“你慢慢看，我現在有事要進宮一趟。”
阿布提眼睛一亮：“林大人，你是要去見三皇子嗎？能不能在他麵前替我美言幾句，上次在市舶司，小的豬油蒙了心，三皇子千萬別誤會。”
林七安故作玄虛，表現得十分為難道：“阿布提，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可以告訴你，牡丹姑娘的一千五百兩，還有你的一百兩，我都是要給三皇子的…”
阿布提立刻將賬本一合，從懷裏掏出三百兩銀票道：
“既然是三皇子的生意，那我就不用看了，小小心意，還望林大人幫忙轉交。”
林七安伸出手，接觸到三百兩銀票的一瞬間，突然一股強烈的饑餓感湧上心頭。
“好奇怪，就像三百年沒吃過飯一樣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