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好。”
秘境裏，陷入了無垠的沉默。
認知再一次被打破了。
短短幾分鍾內，古樸等人懷疑自己被不知名的存在覆蓋了認知壁障。
眼前的這個從未見過的名為李靖的男人，掌握的力量，似乎極為恐怖。
居然能強行把人拉回這個秘境之中。
這是何等詭異的力量？幾乎是在挑釁著至高的天道。
“還有人要離開嗎？我給你們一個建議，李靖他一次隻能拉回一個人，隻要你們七個同時自殘神魂，讓他來不及把你們都拉回來，這樣你們說不定就能傳遞出去信息了。”
林立十分真誠的為他們著想。
魂釋帝：“……”
魂釋帝的雙眼微微睜大，似乎在思考如此操作的可行性，可幾秒鍾過後，便又重新闔了起來。
林立既然這麽有底氣，在不清楚他和李靖底細的情況下，魂釋帝不認為這麽做就可以傳出去信息。
再者，自殘神魂，意味著學曆之路止步於此，已經攀登到如此高峰的他們，怎麽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但這並不意味著魂釋帝已經認輸了。
他抬起頭，死死的盯著林立，眼中的怨毒憤恨之情已溢於言表。
魂釋帝壓低著喉嚨，發出了宛如來自地獄的低語：
“這一次，是我輸了。”
魂釋帝緩緩的說道，但隨即話風一轉：
“但這又能代表什麽呢？
林立，你不會覺得你已經徹底獲得勝利了吧？
你現在之所以能如此猖獗，是因為在「天道決斷」秘境裏，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動用學力，而李靖他掌握的邪術並非是依靠學力支撐罷了。
也就是說，我是輸在了環境中。
但成也蕭何敗蕭何，正是因為我現在身處於秘境之中，你是殺不死我的。”
魂釋帝的嘴角，露出了猙獰可怖的笑容：
“你剛剛也說了，你這位朋友，最擅長的就是砍不到別人了吧？
你要是能直接在這裏處決了我，想必你早就這麽做了，而現在，實際情況隻是我被迫跪在你麵前罷了。
也就是說……你殺不死我！
林立，你已經成功的惹怒我了，是的，你打破了我對天道的壟斷，你會讓這個世界脫離了我的掌控。
但那又何妨？隻不過是一個百年而已，一百年，不夠那些愚蠢低賤的下等人成長到我這個地步，不，這麽說是高估他們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給他們一百年，應該連我們五大家族現在的外姓弟子平均學曆都達不到。
這是我們千年底蘊帶來的絕對自信！
那些人，即使‘覺醒’後想要反抗我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而我的學曆足以支撐我活到下個百年，參加下一次的「天道決斷」，到時候，我會讓一切複原。
而你呢，林立，我魂釋帝在這裏鄭重的發誓，在這次決斷結束後，我會親自帶領所有人尋找你，絞殺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查過你的資料，也清楚你施展過的功法和「論文法則」，你絕對連「研究生」之境都還沒有攀登上！
嗬嗬，螻蟻罷了。”
魂釋帝發出了惡毒的詛咒，向林立下達了通殺令。
“我古樸也發誓，追殺你林立到天涯海角。”
“我雷贏發誓……”
“……”
五大遠古家族的族長，都在向林立宣戰。
“林立，你還有機會，「天道決斷」秘境還沒有結束，放棄反抗，等會兒再次申請重新開始，然後讓一切複原。”藥丹張開了雙手，對林立說道：
“拿這個做你的投名狀，加入我們，我們可以既往不咎，給你最好的教育資源，甚至讓你成立屬於自己的家族，在中州有一席之地。”
“你們說的很好……”林立的神情有些意動。
“你果然是聰明……”
“但是我不聽，給爺爬。”林立立馬補充未說完的話。
“看來你是鐵了心與我們為敵了。”魂釋帝神情微滯，眯起了眼睛。
“我沒有興趣與你們同流合汙。”林立啐道，極其的不屑，他感慨道：“挺遺憾的，沒有看到蕭、石、靈族的人，交談的，都是你們這些渣滓，仗據著資源的蛆蟲罷了。”
“我林立並不是聖人，我無法發自內心的成為他們這樣的先驅者，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對他們這樣的人表示尊敬。”林立輕聲說道。
無法成為「先驅」是常態，並不奇怪，人總有自己的私欲，但如果嘲笑「先驅」們的所作所為，那是三觀的崩壞，已無法歸於常人之列。
“那就在決斷結束後，迎接我們的怒火吧。”魂釋帝似乎看出了林立的堅決，也不再勸說，冷漠的說道。
“我想我不動用外力，是絕對打不過你們的。”林立輕歎一口氣。
哪怕憑借已經召喚出來的李靖，也是沒有勝算。
李靖幾乎無法造成傷害，然而在這個世界，有功法的存在，魂釋帝等人完全可以不用雙手，僅憑嘴和學力，發動大量的攻擊。
即使李靖也擁有不死特性，依舊是不足夠。
而憑借自己的學力，那更是癡人說夢了，院士……那可不是靠努力就能得到的頭銜。
“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魂釋帝冷聲說道，“不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放過你。”
“所以……”林立沒有理會魂釋帝，而是看向麵前的圓桌，“我想試一試。”
“別再做臨死前的掙紮了。”跪在地上的魂釋帝冷嘲熱諷。
“我林立，提出新的議題：未來不再開啟「天道決斷」秘境，讓天道恢複自己的意識，由天道憑借自己的意願，管理這個世界。”
林立鏗鏘有力，字字清晰的說道。
話音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可能的！”一聲疾呼之後，魂釋帝反複強調，“天道已經死了！它已經絕望的自殺了！死者，不可複生！”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魂釋帝卻下意識的開始大口的喘氣，聽到這樣的內容，雖然內心的確傾向不可能，但還是心頭猛跳。
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無法接受。
“林立，你給我住嘴！”古樸也厲聲疾喝。
“都給我閉嘴。”
林立用食指不斷的敲打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音，因為幾人的聲音過於嘈雜，扭頭喝道。
內心的驚恐與林立此時氣場的強大，讓幾個人還真的下意識止住了自己的嘴巴。
“天道如果死了，那這方世界早該失去一切法則而崩塌了，哪裏能存留至今，而且，我並不認為它曾死去過。”林立緩緩的說道。
天道曾經幫助過自己。
第一次是在應對魂耳在五三加持下出作文題的時候，自己回答了一個略。
第二次是自己投機靈回答魂天的攻擊時，用了（3＋1）這種回答。
兩次的結果是，天道判斷自己回答正確，完美的接下了攻擊。
兩次經過，魂耳和魂天都露出了極為不可思議的反應，顯然他們並不認可這種回答能作數，即使在林立心中，也認為這兩個情況是不合理的。
天道不該有這麽明顯的漏洞給人鑽取才對。
還有自己那麽多離譜的功法，大部分嚴格意義上來說，和這個世界定義的「知識」，並不搭邊。
林立因此有了一個猜測：天道在偏袒自己這個外鄉旅客。
它希望自己走的更遠，更高，或許它想看到改變這個世界。
林立不敢保證，但這隻是一個嚐試而已，自己又不會損失什麽，成功的話，自己接下來的所有問題將迎刃而解。
不成功，那就隻能勞煩「土豆」大哥和80積分給自己開出能夠破局的無敵道具了。
天道罕見的沒有第一時間對林立的提議進行複述。
腦海中同樣聽不到相關聲音的五族之人，在這個時候又笑出了聲。
“你在想些什麽，林立！”
“不要白日做——”
古樸的嘲諷隻說了一半。
「請決斷議題：未來不再開啟「天道決斷」秘境，讓天道重新恢複自己的意識，由天道憑借自己的意願，管理這個世界。」
林立露出了笑容：“李靖，出劍。”
“是。”
“我拒絕！我拒絕！”保持著跪姿的幾人，竭盡全力動用自己的雙手無果後，大聲的吼叫著。
但是沒人在乎他們。
「零票反對一票讚成，八票棄權。」
「該議題通過。」
「……」
天道的聲音先是有了斷小小的卡殼。
「「天道決斷」秘境，不會再開啟了。」
再次響起時，從始至終沒有情緒恒定頻率的天道之音，發生了變化。
它的聲音變得輕緩，有了抑揚頓挫，似乎還伴隨著些許的歎息。
——天道清醒了。
天道清醒的瞬間，魂釋帝等人失去了說話的權力，嘴巴雖然還在開合，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這樣最好。”林立點點頭，“還請以後不要做把樹立天道規則這種事，交給人自己了。”
「不會了。」天道回答道。
「當初認識蕭玄時，我無比確認他的心性，能夠將這方天地帶領的更好，加上我自責於宅天臨這種人的出現，心生絕望。
隻是沒有想到，蕭玄將真心錯付給了別人，反為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
“那你看到他被殺死的時候，為什麽不出來幫助他？”林立問。
「如果我違背了自己的規則，那將是這個世界真正的崩壞，將帶來無盡的浩劫，規則從此將不再是規則，我……無能為力。」天道的聲音裏，出現了自責的情緒。
“這樣啊。”
林立表示了理解。
「還有什麽議題要提出來嗎？林立。這一次決斷，還沒有結束。」
天道主動問道。
“讓這方天地恢複正常，讓所有人都有公平的求學環境，我不要求絕對公平，隻是相對公平，就可以了。”林立說道。
絕對公平，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這是我的職責，我自會如此，還有麽。」
“那些蛀蟲，你應該會像對待宅天臨一樣的處理掉吧？你應該知道的，我不是這方世界的人，在我離開這裏之前，別的人我不管，勞煩你把魂釋帝挫骨揚灰。”
說到這裏，林立扭頭看向滿臉驚恐卻說不出話來的魂釋帝，有些歉意的說道：
“魂釋帝啊，不是我故意針對你，其實你死不死對我而言也沒什麽，但是……算了，我就是故意針對你。”
魂釋帝：“……”
誰讓你在我的主線任務必殺名單裏麵呢。
林立聳了聳肩，十分無奈。
「這在計劃之中，要讓這方天地恢複正常，他們的確是必須要死的。」天道的聲音有些冷漠。
“OK，沒了。”
「好。」
“等等。”林立突然開口。
「什麽事？」
“天道，你能不能讓我學曆提升到院士，我想感受一下踏碎虛空的感覺！”林立挑了挑眉，有些中二的說道。
誰不想試試踏碎虛空呢？！
理論來說，學破之上，還有大千世界吧？林立想知道這個副本有沒有邊際存在。
「抱歉，這，我確實無能為力。」
「因為學習……沒有捷徑。」
林立：“……”
壞了，是自己著相了，活該被教導。
“好吧，那沒什麽事了。”林立眨了眨眼。
「那我就送你的靈魂回去了。」
“嗯，李靖你也送到我身邊就行了。”
林立點點頭。
「好。」
在離開之前，林立起身，來到了魂釋帝等人的麵前。
“魂釋帝，送你們我很喜歡的一段話，它是很多讀書人一生的信仰，被稱之為橫渠四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下輩子，記得奉行這幾句話。”
林立笑著向他們揮了揮手，說道。
「死在我的手裏，他們沒有下輩子。」天道補充。
“你還真是殺人誅心。”林立失笑，“那這是我們的最後一麵了，魂釋帝。”
「啟程。」
隨著天道此話說出，林立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的變成靈魂狀，隨後開始往下方流淌而去。
流過雲層，流過森林，最後流到了凶獸旁邊的「林立」上。
“謔——好奇妙的體驗。”林立旁邊的李靖，看著自己的身體，摸著山羊胡感慨道。
凶獸則眯起了眼睛，他居然沒有感受到李靖這個人是怎麽出現的。
不愧是和林立為伴的人類，都是變態。
凶獸正準備起身，可下一秒，身為百獸之主的它，卻畏懼到匍匐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天空變色，電閃雷鳴，仿佛即將崩塌。
“看來還真是蠻生氣的嘛。”林立微微挑眉，隨後幾步跳到了凶獸的脖子上，拍了一下它的腦袋：“妲己吧，別怕了，老天爺不是嚇你，趕緊的，飛起來，我帶你去看煙花。”
“人總得有個活著的理由。（韓信）”凶獸搖了搖頭，對林立的提議表示抗議。
林立微笑，學力浮現。
“努力做主人喜歡的事。（妲己）”凶獸笑得比哭還難看，無奈的起身，振翅高飛。
中州方向。
那裏此刻宛如人間煉獄，天空密布著劫雲，無數道紫電雷光閃爍，從天空直墜地麵，發出了即使相隔數萬裏，林立卻能聽到的巨大聲響。
真是一場盛大燦爛的煙花。
林立和凶獸李靖一起，看著這一幕。
天道用這個來歡送自己的離開，再合適不過了。
【您已完成主線任務（3/3），您已獲得「鬥氣瞬移術」。】
【副本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