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法原諒
深夜。
或許是我正好想到了靳薄寒,律師發來了關於靳薄寒的消息。
「顏末,靳少爺的身體現在很差勁,如果您方便的話,明天我們是否可以通個電話。」
我心裏一緊,微微蹙眉,捧著手機猶豫了兩秒鍾。
靳薄寒走之前答應我會好好治療,可這麽長時間我從來沒有主動聯係過他。
他曾幫我找出周知行和餘安安殺人的證據,最後自焚斷了後路。
「他現在什麽情況,我現在就可以跟你通電話。」
我的消息發出去不久,律師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從**坐起來,接通了電話。
“顏末。”
“是我,靳薄寒現在怎麽樣?”
律師說,“他到國外之後,起初一直在好好接受治療,後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非要鬧著回國。”
“鬧著回國?”我蹙眉,“是有人跟他說了國內的什麽事情嗎?”
律師笑笑,“這我倒是不清楚,靳老爺同我通電話,交代我把這件事情跟你說一聲,希望你能想辦法幫幫他。”
“我隻能試試。”
“我不確定他聽不聽我的話,實話說,這件事情有些棘手。”
我對靳薄寒的情感很複雜,那場車禍的元凶是他,多年後拯救我的人也是他。
我甚至猜不透他的動機,如果是愧疚,他完全不需要自焚。
“無論結果怎麽樣,咱們先試試。”
律師把靳薄寒國外的聯係方式給了我,“他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你可以直接聯係到他。”
我看著微信上的一串號碼,嗯了聲,掛斷了電話。
突然要給靳薄寒打電話,我還有些緊張。
深吸了口氣,我給這個號碼打去了電話。
越洋鈴聲響了幾下,手機裏傳出一道略微沙啞的聲音。
“顏末?”
“……是我。”
我喉中一梗,“聽說你……”
“你好嗎?”靳薄寒突然問我。
我怔愣了下,“好,我很好。”
“那就好。”
我甚至能隔著手機,在距離他幾千公裏的地方感受到了他鬆了口氣。
“靳薄寒,你食言了。”我輕聲說,“你答應過我的,要好好接受治療。”
“對不起,顏末。”
“對不起。”
靳薄寒的哭聲斷斷續續,“對不起……”
“好好治療好嗎?”
我無法一時原諒他車禍的事情,也無法無視他曾經為我做的一切。
“等我回國好嗎?”
“好,但你要好好治療。”
“顏末,你恨我嗎,那場車禍……”
“靳薄寒。”我輕聲叫住他,他的聲音頓住,我緩緩說道,“你是想聽我說出原諒你嗎?”
“可我沒有辦法說出這句話怎麽辦,我父母死在那場車禍裏,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沒能阻攔車禍的發生。”
“對不起……”靳薄寒泣不成聲。
“你如果真想跟我道歉的話,那就麻煩你好好活下來。”
“隻有活下來,你才有機會彌補對我們一家的傷害。”
在電話掛斷之前,我聽見了靳薄寒答應了我。
臨睡之前,律師又給我發來了一條消息。
他給我一個賬號,希望我能添加靳薄寒,跟他常聯係。
我們當天晚上便添加上了好友。
靳薄寒很有分寸,隻說了一句話。
「時間太晚,你早點休息。」
我沒回他,關掉手機,躺在柔軟的**。
突然很想爸爸媽媽,如果他們還在的話,再過幾天,他們會親自送我去上學。
可惜,這一切隻存在我不斷的幻想中。
隔天。
餘成信突然回家,我在陽台上晾衣服,聽見房間裏的動靜,回頭就看見他提著行李箱回來。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愣了下,然後放下東西朝著我走來。
“顏末,過兩天我有個朋友過來,就在咱們這住兩天,去住酒店不合算,我讓朋友先住你家,把鑰匙給我。”
“那套房子水電都已經給掐了。”
我把剛洗好的襯衫掛上,麵無表情地走進屋子裏。
餘成信跟在我身後,腳上穿著的拖鞋啪嗒啪嗒的響。
他身上帶著一股廉價的香水味,感覺到他離我越來越近,我突然快走了兩步,緊接著掏出手機。
“我給姑姑打個電話吧,讓她幫忙找人把水電續上?”
餘成信一聽,立刻擺手,“那就不麻煩了。”
他點了根煙坐在沙發上,眼神似有若無的飄到我身上。
“還有幾天開學,我跟你姑姑一塊送你。”
“還有三天。”
大一開學之前還要軍訓。
我因為出車禍受傷的緣故,向學校出具了一份證明,免了軍訓,所以比其他的同學晚去一個月。
“嗯,知道了。”
餘成信吸了口煙,若有所思地盯著臥室。
他想了想,說,“你姑姑什麽時候回來?”
“這周日。”
“行。”
餘成信突然起身,“不用做我的飯。”
我看著他走出去,房門關上,門外傳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果不其然,直覺還是很準。
餘成信在傍晚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個孩子。
那孩子還不滿一歲,被喂的白白胖胖的,餘成信把他抱回來時,他嘴裏還撮著奶嘴。
“會照顧孩子吧?”餘成信把孩子往沙發上一放。
我看的心驚膽戰,生怕這孩子從沙發上掉下去。
“你先幫我照看一天,這是奶粉和尿不濕。”
我微微蹙眉,“他哭了怎麽辦?”
“你好好哄哄不就行了。”
餘成信把袋子裏的東西都放下,好像很忙一樣掏出手機就往外走。
我追出去,正好碰上對麵鄰居出門。
小孩在屋子裏哭起來,哭聲嘹亮,鄰居好奇地往屋子裏看。
餘成信臉色一沉,推搡著我的肩膀進了房間。
“奶粉盒子上寫了怎麽泡,你去學一學,我手頭上還有點事要處理,明天一早就過來把孩子接走。”
餘成信的話才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起來。
他匆匆忙忙拿起沙發上的包走出去,一邊接電話應付著電話裏的人。
我回頭看了看躺在沙發上正在哭的孩子,無奈把他抱在懷裏。
這孩子鬧人的很,撒手就哭,我隻能等他睡著了,才把他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