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將要麵對的命運
薑黎渾身僵住。
直到氣血湧上臉蛋，她方才回過神來。
薑黎下意識緊了緊手裏的刀和雞脖子，深深吸了口氣，才讓自己露出一個笑來：“大人，您來了！”
慕淩川嗯了一聲，緩步上前：“劉義我給你帶來了。”
被點了名的劉義如夢初醒，他大步上前，眼底滿是亮色：“姑娘要見我是為了？”
薑黎一喜，忙將手裏的刀和雞放在一旁，“我想請劉大夫您幫忙看一下大甘的情況。”
走出兩步，薑黎想起什麽，忙又對慕淩川福了一禮：“勞煩大人稍等片刻，奴婢先領了劉大夫過去。”
慕淩川嗯了一聲，像是同意了，卻十分不經意的瞥了身旁的曾彪一眼。
曾彪一個激靈，往前一大步，拍著胸口大聲道：“哪用得找王姑娘親自帶路啊？我就行，我領劉大夫過去見大甘！”
“對對對，彪子領我過去就行。”
劉義特別有眼色，不僅自己走，還一手一個，將礙眼的烏韭和想要上前許久的秋玉一並勾走。
院子裏隻剩下了薑黎和慕淩川兩人。
薑黎反倒沒有了方才的坦然。
她無措的低下頭，染了一些雞血的素手絞著腰間的圍裙，明知自己此時應當開口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很喜歡這裏？”
慕淩川上前了一步，就見薑黎有些驚慌的抬頭看他。
不過她並不曾退後，這讓慕淩川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薑黎抿了抿唇，在撒謊和說實話中猶豫了片刻，長睫顫顫的選擇了後者：“是，奴婢喜歡這裏。”
“為何。”慕淩川腳下微頓。
他想到一路過來時見到過的男子，雖說他們全都遠遠不如他，但也有幾個勉強入眼的。
難不成薑黎在這兒心有所屬了？
想到這兒，慕淩川的臉色難看了下去。
可惜薑黎垂著眼眸，沒能看見慕淩川臉上幾乎控製不住的酸意和嫉妒。
她聲音輕輕，這一次選了前者，低聲道：“奴婢可以嚐試任何菜譜，他們從來不挑……”
“本將軍要聽的，可不是你這等子騙傻子的話。”
慕淩川的一聲冷笑，叫薑黎心口顫了顫。
她頭低得更低，聲音也越輕了。
“奴婢不敢欺騙將軍。”
“你騙本將軍的事情還少麽？”
慕淩川忽的冷笑一聲，在薑黎未曾反應過來之際，欺身而上。
薑黎下意識的後退，碰倒了那一盆雞血，“哐當”一聲，井邊被雞血染紅。
濃鬱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但不論是慕淩川還是薑黎，都像是毫無所覺。
後退著的薑黎碰到了井邊，身形失去平衡，往後倒去。
慕淩川瞳孔緊縮，大手一伸，摟住薑黎的腰，將人重重的帶回了自己的身側。
隻是他病弱許久，至今未能痊愈，明明平日裏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之事，在今日變得十分艱難。
最簡單一摟、一拉，就將他的身形也有了搖晃，踉蹌了好幾步才得以穩住身形。
所幸，他無恙，薑黎亦無礙。
唯有兩人的衣衫鞋襪被雞血弄髒，再也不能看了。
“大人，都是奴婢的錯。”
薑黎飛快的抽回了手，避開到了一旁。
慕淩川看了眼空落落的掌心，視線落在薑黎的發頂，扯了扯嘴角：“你的確有錯。”
薑黎將頭埋得更低。
“這雞——”
慕淩川忽將放了血的雞撿了回來：“要如何處理？”
薑黎飛快抬頭，臉上滿是藏不住的驚訝，但在慕淩川的眼神追問下，她遲疑了一瞬，如實答道：“放了血後，澆上滾水，拔毛……”
在慕淩川的注視下，薑黎的聲音小了下去。
他忽然開口：“去吧。”
“啊？”
薑黎險些沒能反應過來。
就聽慕淩川催促道：“去燒水。”
薑黎這才明白過來，慕淩川是想要親自拔毛。
但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開膛、處理整雞、雞胗等，都被慕淩川接手了過去。
薑黎在一旁幾次想要接手過去，都被慕淩川拒絕。
除了最初拔毛時有些手忙腳亂，後麵的每一步，慕淩川都處理得十分完美。
薑黎甚至懷疑這不是他第一次處理一隻雞。
慕淩川將收拾幹淨的雞放在了案板上，挑眉看向薑黎：“可行？”
薑黎看不明白慕淩川這麽一番行事所圖為何，但也不會違心的說慕淩川處理的這隻雞不行。
她點了點頭，將手邊一個紗布包拿了過來。
慕淩川仍舊站在案板之前，全然沒有讓開的意思。
薑黎試圖將案板拖到自己的麵前。
“做什麽？”
慕淩川按住了案板，垂眸看向薑黎。
薑黎心口一跳，這才發現兩人竟挨得這樣近，她整個人都被慕淩川半包在了懷中。
她下意識想要逃開，卻被慕淩川勾住了圍裙的係帶。
“說。”
“奴婢是要將這料包放進雞肚裏。”
“放。”
“……”
察覺到慕淩川堅持要在這樣半包著她的狀態下，要求她將手中的料包塞進雞肚子裏，薑黎隻覺腦中“嗡”的一聲，混亂得厲害。
她麵前忍住臊意，將料包塞進雞肚子裏。
下一瞬，她就兔子一般竄了出去，兩手捏住雞，跑到了對麵的烤爐跟前。
慕淩川沒有跟上來。
但他看向她的目光，猶如實質。
她才將雞放進烤爐，慕淩川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好了？”
薑黎頭皮一麻，下意識搖頭：“沒有，還有兩頭雞……”
慕淩川一言不發，隻上前接過了雞，學著薑黎先前割斷雞脖子的模樣，放了雞血。
薑黎看向兩隻雞。
不知為何，她竟生出了幾分這兩隻雞的下場，將會是她接下來要麵對的命運。
這讓她很是不安起來。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裏，明明她還在這虎威鏢局的廚房裏，卻全然沒有了之前幾日的安寧。
第三隻烤雞出爐，薑黎遲遲不曾往前堂送去。
“薑黎。”
慕淩川將雙手洗淨，看似溫和如春風，衣擺沾染上的雞血卻莫名昭示著滿滿的不祥，還有令人膽寒的森寒。
他向薑黎伸出了手：“隨本將軍離開此處。”
薑黎身子輕顫，倏然白了臉。
“大人，奴婢……”
“慕將軍！”
門外響起一道驚雷一般的聲音：“請留步！”
薑黎豁然扭頭看去，竟是曾老爺子領著虎威鏢局眾人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