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奴三年死遁後,大將軍瘋了

第164章 繼續西行

準備?

薑黎一時間沒能理解傅竹的意思,愣了一瞬,就見迎麵走來一群血漬呼啦的人。

這些人的頭上都插著利器,不是菜刀、就是剪子,甚至還有鍘刀,鮮血從這些利器割開的傷口處往下流淌,十分血腥恐怖。

薑黎心口狂跳起來。

這什麽慶雲班子,竟為了表演連人命都不顧了?

但很快,薑黎就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就算真有這種要人命的班子,誰家娶親會請來啊?

再一看,薑黎就發現這些人臉上的血都是假的,不要說人血了,甚至不是雞血也不是狗血,而是染料。

“姑娘是不是被嚇著了?”

傅竹嘿嘿笑著道:“這是慶雲班子特有的血社火,說是慶雲班子原先是準備去京城,隻是京城有了宵禁,他們就改了行程,四處走穴表演,前陣子說是才從錦官城出來的,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咱們這也是碰上了!”

傅竹興奮的臉都紅了。

雖然她之前不止一次的看過血社火,但她現在看著,還是會有血脈賁張的感覺,激動的不行。

“姑娘你覺得咋樣?”

“有些恐怖。”

哪怕已經知道是假的,薑黎還是有些不敢看。

傅竹撓了撓頭,正色道:“是恐怖,但這也正是血社火的目的所在。”

薑黎隨著傅竹一起往下看去,血社火已經走得遠了一些,傅竹的聲音才幽幽的傳進她的耳中:“這些裝扮看似血腥恐怖,但被扮演的都是人人皆知的惡人歹人,越是可怖駭人,就越是能夠震懾那些想要為非作歹的人,讓他們心生膽怯,不敢作惡。”

“所以這血社火,是祈禱民安,也是在祈禱天下太平。”

聽到這樣的解釋,薑黎再看向下麵那些扮演者,盡管仍舊會有些害怕,但心裏的抵觸卻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血社火之後,就是六頭成年舞獅,在又一個樂團的吹拉彈唱中走遠。

“聽說要迎娶的新娘家在七裏地外,怪不得這麽早就要出發了。”傅竹扒著手指頭算了算:“這接了新娘回來,正好黃昏成婚。姑娘,咱們要不要也去蹭一頓喜酒?”

薑黎看著遠去的迎親隊伍,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搖頭道:“不了,今兒就出發吧?我想早點兒去川蜀。”

“也好。”

傅竹想也不想的同意下來,“那我現在就去準備,最遲巳時三刻出發。”

傅竹很快離去,薑黎卻在這看景台上多站了一會兒。

這看景台是臨街五間天字號房共用的,和薑黎一樣看完迎親隊伍的人不在少數。

尤其是鄰房的一對閨中密友,她們顯然認識今日成婚的兩家人。

“那兩個孩子打小就喜歡呆在一塊兒,長得也般配,我兄嫂弟妹都說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誰說不是呢?我也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哪怕長大後身邊也有出現更加也優秀的,他們的眼中仍舊隻有對方一人。”

“青梅竹馬,又是年少夫妻,看來咱們西奉縣又多了一對能夠白頭偕老的伉儷。”

“……”

後麵的話,薑黎沒在聽。

她回了房間,將本就不多的行李收拾好,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就聽傅竹在樓下喚她下去。

……

傅竹的車技是真的沒得說。

哪怕從西奉縣出來的官道越來越崎嶇,她都能將馬車駕得平穩妥當。

這一路往西過去,沿途都會有驛站,隻是這些驛站要麽太破、沒什麽補給,要麽就是專供往來的官員供給的,傅竹幹脆都特地停下,而是跟著日出日落走。

日落之後,哪怕是在野外,也能找到一個山洞,讓薑黎躺下睡上一覺,第二天再出發。

到了第三日,山林越發密實,官道都變得十分險峻。

壞處是,馬車的速度慢了許多,免得馬失前蹄,連人帶車一並摔下山去沒了小命。

好處是,傅竹能打著的動物多了。

早上才從山洞出來,傅竹就在洞門口撿到了兩隻撞暈了的兔子;她說去打些水回來,左手多了兩條魚、右手多了兩隻錦雞;薑黎將她帶回來的水煮開,正往水壺裏倒的時候,傅竹又帶了一條菜花蛇,還有一把芥菜、一把川椒還有一把魚腥草。

“今兒半天的口糧有了!姑娘等會兒嚐嚐我的手藝,我別的不行,但烤兔子烤魚一絕!”

傅竹十分高興,拎著兔子、魚就先去溪邊收拾了。

薑黎看著眨眼間跑得沒影的傅竹,合上了才剛張開的唇,看向打成一團的菜花蛇和剪了翅膀隻能瞎撲騰的兩隻錦雞。

……

傅竹才剛去完兔子毛,正高興的要裝上,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警惕看去,不由愕然:“姑娘你不怕蛇啊?”

“原本有些怕的。”

薑黎靦腆的笑著,“隻是想到它等會兒就要被我宰了下鍋,便不覺得怎麽怕了。”

傅竹的眼睛瞪得更大:“姑娘會做蛇肉啊?”

“不曾。但可以試試。”

薑黎謙虛的說著,在傅竹旁邊蹲下,借了她的匕首,手起刀落,菜花蛇就沒了腦袋,鮮血滴落,又被溪水帶走。

傅竹眨了眨眼,興奮起來,“讓我來,我來!這溪水冰寒,姑娘可不要凍壞了手!”

薑黎爭不過傅竹,隻好起身回去:“那我先回去準備著。”

“嗯嗯!”

等傅竹回來,就見她搭好的篝火旁邊多了一個小火堆,上麵已經燒開了一鍋湯,香味四溢。

傅竹不自覺跑快了兩步:“這是什麽湯?好香!”

“雞湯。”

薑黎起身過來,接過傅竹收拾好的蛇肉就倒進了雞湯裏,之後鍋裏逸散出來的香味更加濃鬱,哪怕傅竹在烤著噴香的魚和兔,都在不斷的咽口水。

……

之後的路程中,傅竹打獵的情緒異常高漲。

甚至摸到一把野栗子,都要來問薑黎可有法子弄得更好吃,偏薑黎還知道怎麽弄。

是以原本隻需要不到三天的路程,愣是讓兩人走出了五天。

第六天早上出發時,傅竹看著前方稀疏的林子,再回頭看了眼茂密的山林,重重的歎氣:“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啊,山裏的小動物們一定特別舍不得我。”

車廂裏的薑黎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要不我們再折回去多轉上幾日?”左右她也不著急去什麽地方。

傅竹猶豫了片刻,搖頭拒絕了:“人不可以貪無止盡,這幾日也可以了,我好久沒這麽開心了。”

薑黎眼底笑意濃鬱:“我也是。”

馬車“嘚嘚嘚”的往前,於未時到了一個叫做陶巷村的地方。

這是一個民風淳樸的村落,兩人一致決定在這兒好好休整一番。

三天後,薑黎用過了早膳便去找了傅竹。

“謝謝你送了我這一路。”

薑黎將一個包袱遞到了傅竹的手中:“這裏都是前幾日你打下的那些野物熏製成的,你帶著路上吃吧。”

傅竹沒有半點意外。

她說了聲行,接過包袱,舉了舉:“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