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奴三年死遁後,大將軍瘋了

第172章 不歡而散

慕淩川從未想過,自己會從薑黎的口中得到這樣一個回答。

她的回答,不啻於直白的對他說,她喜歡他。

一時間,慕淩川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隻是很快,他又將眉心擰緊。

這才過去了多久?

薑黎對這邊城的喜歡,便遠超了對他的情感?

慕淩川下意識道:“你今日才來邊城,對這裏知之甚少,何談那般深刻的喜歡?”

“你撒謊。”

他定定的看著薑黎,滿臉都是對她所言之詞的不讚同:“你知道這裏的荒蕪和蒼涼麽?你知道這裏隨處可見的,都是粗鄙和野蠻麽?你清楚外麵粗暴的蠻夷對邊城有著何種程度的覬覦、貪婪和破壞欲嗎?”

見薑黎慢慢白了臉色,慕淩川仍舊在說:“外族蠻夷都是一群沒有教化、隻會背信棄義的牲畜,他們隨時都會大舉南下,一旦攻破城池,城中的男人老人會被殺盡,女人和孩子會被擄走。”

慕淩川的語速慢了下來,卻透著令人膽寒的森冷:“你知道被擄走的女人和孩子會有什麽樣的下場嗎?”

“女人會成為他們發泄獸欲的工具,她們不再是人,甚至會被剝去衣衫,終日與羊圈裏的羊生活在一起。”

“孩子也會被他們圈養起來,就養在羊圈的旁邊。你知道這是為何?因為這些蠻族將鮮嫩的孩子視作食物,隻等他們養得膘肥肉嫩的那一刻,就能宰殺入腹。”

“你知道他們如何稱呼他們嗎?”

“二腳羊。”

慕淩川看著不住發顫的薑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些落入蠻族手中的人,不論是女人還是孩子,都叫二腳羊。”

薑黎渾身發寒。

慕淩川每說一句,她便身寒一分。

到了“二腳羊”時,她整個人如墜冰窟。

可慕淩川下一劇的質問,卻讓冰寒到僵硬的她衝破了桎梏。

他道:“這樣的邊城,你還能喜歡?”

“我喜歡!”

脫口而出的三個字,讓薑黎的身子回暖了片刻。

她用力的攥緊了拳頭,明明身子還在發顫,她卻十分倔強的道:“你說的這些,都不是邊城的錯!明明錯的都是那些未曾開化的蠻夷,我又為何要為了那些蠻夷,討厭成千數百年屹立在這兒的邊城?”

薑黎幹脆閉上了眼睛。

“我識字不多、看的書更是少,我不知道邊城是不是當真曆朝曆代都有被屠城,可若真是如此,今日仍舊有這邊城的一席之地,不正說明它的堅韌嗎?”

“是這兒的百姓,是曆朝曆代的朝廷,是那些保家衛國的將士,從來不曾放棄這兒,邊城才能一次又一次的重建。”

薑黎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慕淩川:“你、你們慕家的曆代先人,做的不正是這樣的事情嗎?”

她很是不解:“你又為何這般輕賤邊城?”

對上薑黎眼中的質疑,慕淩川張了張嘴,倏然驚覺,自己竟無從說起。

是要讓她知道,他對邊城從無輕賤,他隻是聽不得從她口中對邊城的喜愛?

慕淩川飛快的垂下眼眸,眼底的惱色一閃而過。

明明在她願意來見他時,他滿心欣喜和期待。

可現在,卻被他搞砸了。

不知是何種情緒作祟,慕淩川忽然起身往外走去,不發一言。

走到薑黎身後時,他又停下,冷然道:“等此間戰事了解,你隨我回京。”

丟下這話,慕淩川推門離去。

薑黎渾身僵硬。

直到秋玉進來,往她碗中夾了菜:“姑娘不用管主子,他就是個隻顧嘴上痛快的,咱不與他一般計較。不然對不住這一桌子的好菜好飯。”

秋玉將所有飯菜都往薑黎的碗中夾了一些,尤其是烤全羊,幾乎將碗都堆滿了。

“大人他……”

“姑娘。”

秋玉正色道:“邊城究竟值不值得你那樣的喜歡,不該隻靠今日短短的一兩個時辰就定下的。若是姑娘願意,我陪姑娘在這邊城多住上幾日,我們仔細看看這邊城,之後姑娘再想一想,這兒是不是值得姑娘那份濃烈的喜歡?”

薑黎也知道自己先前所言太過武斷了一些。

她是喜歡這裏。

可遠遠不如她所說的那麽多。

隻是在慕淩川說出那些冷漠的話時,她就忍不住的抵抗起來。

結果鬧成這樣的不歡而散。

薑黎失落的垂眸,眼底滿是懊惱之色。

“不過主子也有不對,大不對!”

秋玉又給薑黎夾了個烤羊腿,小心翼翼疊在了薑黎的碗中,“說那麽多嚇唬人的事情幹什麽?難不成他和慕家軍在的時候,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不成?”

“就算真的倒黴,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以主子的性子,也一定會事先疏散城中百姓的。”

秋玉看向薑黎,“姑娘一定會是最先安排走的。”

薑黎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隻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秋玉見狀也就不再說話,悶頭一個勁的吃。

這一桌子的菜,兩個人根本吃不完,哪怕秋玉的食欲足夠大,也隻用完了一半。

“帶回去給周雅他們加個菜!”

秋玉叫來了小二,將剩下的飯菜全部打包。

……

因著薑黎和慕淩川的“衝突”,秋玉沒領薑黎去住慕淩川安排好的客棧,而是帶著她去了周雅在邊城裏的住處。

周雅的住處是個很大的院子,雖說隻是個二進的院子,但前院安置男性的屋子就有二十多間,有通鋪也有單人間,少說住下五十人;二進的內院也是差不多的構造,七個人住進去,連個水花都不見。

薑黎還是和秋玉住在了一個屋子裏。

到了第二天,薑黎才又見到周雅。

周雅的臉色有些發白,一出現,秋玉就閃身到了她的跟前,握住了她的手腕:“受傷了?傷口在哪兒?可有包紮?”

“受了點輕傷,傷在了背上,已經包紮好了。”

周雅一一回答後,秋玉才鬆開了她。

薑黎這才上前:“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周雅頷首:“昨晚我陪同趙校尉將藥材送去軍營時,恰逢一夥歹人試圖在營中放火。”

“但被發現蹤跡後,那些人便凶性大發,衝進了不少士兵的帳篷胡亂傷人。彼時夜深,大多士兵都已睡下,猝不及防下,便有了許多的傷亡。”

“趙校尉已經竭力穩住情況了,但還是出現最糟糕的局麵——營嘯。”

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周雅的眼底滿是遮掩不住的驚恐。

“營嘯?”

薑黎心口急跳起來。

秋玉的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竟發生了營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