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替死鬼
不僅秋玉，就是薑黎，看向裴鈺時，臉上也都難掩驚訝之色。
裴鈺看向薑黎，眼中滿是笑意：“難道夫人不想去麽？”
薑黎立時回過神來，“我想去的。”
她又去拉秋玉的手：“姐姐，你就答應我嘛。”
秋玉沒有立即應下。
她看著裴鈺，再次確定道：“我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險，你當真舍得姑娘隨著我去冒險？”
“是夫人。”
裴鈺糾正著秋玉的用詞，“你口中的姑娘已經是我的妻子，你該稱呼其薑夫人。”
秋玉點頭：“好，薑夫人。該你回答了。”
“不舍得。”
裴鈺的回答異常的幹脆，“但夫人想要去做的事情，我不會阻攔，我隻會全力支持。書墨，往後你就跟著夫人。”
裴鈺身後的玄衣男子立時應道：“是。”
“如此，可還有什麽疑問？”裴鈺看向秋玉。
秋玉看了看書墨，又看了看裴鈺，最後在薑黎滿是期盼的目光下，點了頭：“沒了。不過之後的事情要怎麽做，都要聽薑夫人或者我的，你的人不可以越俎代庖。”
裴鈺笑了：“這是自然。”
如此這般，事情便說定了。
之後的一天清晨，天色才剛蒙蒙亮，整個京城的街道上都不見幾個行人。
忽的，有人的尖叫聲劃破天際。
“死、死人了——！”
不過一個時辰，京兆府尹帶著衙役趕到了現場。
他一下子認出了死者的身份：“林校尉！”
三個月前，林校尉還是林相府中一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
年後朝廷開了武科，他竟拿了個武探花，被榮川帝選進了禦林軍，自此一飛衝天，短短三個月就成了校尉。
他這樣的晉升路數，讓不少人羨慕，甚至眼紅。
但林校尉的成功，並不能被複刻，這讓不少人恨得牙癢癢，尤其是之前與林校尉不對付的一眾人。
林校尉是紈絝的時候，有好些個死對頭，本來大家都是家中不成器的紈絝，半斤八兩，誰都沒有強過誰。
可現在不同了，林校尉成了校尉，害得那些死對頭沒少被家中長輩教訓，還那林校尉做榜樣，更是氣得這些紈絝牙癢癢。
不到一個月裏，林校尉就和這些死對頭爆發過六次衝突。
京兆府尹想起自己這段時間裏處理的衝突，第一反應就是林校尉與他的死對頭衝突過了火，這才丟了性命。
事實上，他也的確往這個方向調查了。
但一連三日，林校尉之死的真相都沒有半點進展。
京兆府尹隱約感覺到了不對。
也就是這個時候，屬下來報，京城裏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合安侯的次子，同樣被發現死在後街巷中，死狀與林校尉的一樣，屬下猜測係屬同一凶手所為。”
京兆府尹頭皮一麻：“死者身在何處？快領本官過去！”
短短四日，就死了兩個有頭有臉的公子哥，一時間，京城裏的氣氛變得十分緊張凝重。
朝堂上，榮川帝也是大發雷霆。
“周以秉，朕命你三日之內抓到真凶，不然你這刑部侍郎的位置就讓給旁人吧！”
周以秉滿頭大汗的領了差事，一下了朝就火急火燎的去了京兆府。
然而他和京兆府尹兩人忙活了兩日，不僅沒能抓到凶手，還多了個死者。
這一次的死者是一個婆子。
但因著婆子的死法和特征都與前兩人不同，周以秉和京兆府尹都隻當做隻是一個普通的命案，並不曾放在心上。
周以秉更著急的，是自己。
如果他還找不到凶手的話，他的官位就保不住了！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大人，要不找個替死鬼吧？”他的心腹小聲提議。
周以秉下意識嗬斥，但轉念一想，這個法子雖然有些冒險，但並不是不可行！
刑部大牢裏多的是窮凶極惡的犯人，隨便抓一個出來弄死了扔外麵，就說是抓捕的過程之中因為對方反抗激烈弄死的就成。
周以秉越想越是覺得可行，立即讓心腹去操辦了這件事情。
就在周以秉的心腹去刑部大牢提了一人殺了扔在無人的巷尾時，有一人悄悄去到了裴鈺的跟前。
“公子，都辦妥了。”
“嗯。”
裴鈺麵色不變，隻將手裏的毛筆擱了下來：“夫人如今在何處？”
得知薑黎在隔壁院子裏，裴鈺便起身過去了。
才剛進了院子，裴鈺就聽到了薑黎的笑聲。
他停了下來，靜靜的聽了一會兒，緊繃了一整個上午的臉上也跟著露出了笑容，這才邁步進去。
“裴公子。”秋玉第一個發現裴鈺的到來。
薑黎立時看了過來：“夫君！”
裴鈺走了過去，抬手在薑黎的發頂輕撫了一下：“很高興？”
薑黎點頭。
裴鈺臉上的笑意更深：“那便再與你說個好消息。”
薑黎的眼睛亮了起來。
“頂替慕淩川的那個死囚，被周以秉的人抓去頂了林校尉和合安侯次子的凶手的罪。”
薑黎很快明白過來，這是何等的好消息！
明麵上，慕淩川是還在刑部大牢的，也不知裴鈺究竟是如何運作的，至今都無人發現慕淩川的消失。
但此事始終是一個悶雷，總會有突然爆響的時候，屆時被人發現慕淩川越獄成功，難保不會有人順藤摸瓜找到裴鈺的頭上。
可周以秉拿“慕淩川”去頂了林校尉兩人之死的罪名，事情的矛盾以及後續的暴雷就會轉移到了周以秉的頭上。
周以秉看似十分無辜。
但沒有人可以逼他下了這樣李代桃僵的決定。
更何況，周以秉也不是什麽無辜之人。
將軍府近乎滅門的那一天晚上，為首之人除了邱誌雄，就是周以秉了。
邱誌雄為的是辱人、殺人。
周以秉為的是將軍府的錢財。
兩人一拍即合，互為掩護，才是將軍府慘遭滅門的直接凶手，都是死不足惜之人。
秋玉最初想要殺的，便是這兩人。
是薑黎勸住了秋玉，是裴鈺補充了計策，才有了今日的結果。
“他們沒有發現四婆子的死與林校尉兩人也有關係。”
裴鈺接著道：“但你們需要停上一些時日，等林校尉兩人的命案結案之後，再徐徐圖之。”
薑黎和秋玉也明白這個道理，自然沒有不應的。
至此，林校尉和合安侯次子的死落下帷幕。
周以秉為自己保住官位一事，暗自得意。
直到榮川帝問起慕淩川，他去刑部大牢一瞧，得知前幾日被他充作替死鬼的，竟然就是慕淩川時，頓覺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