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劉婆子不見了蹤影
薑黎仿佛第一次看清慕淩川的麵目,瞳孔劇烈震顫。
她不願意相信慕淩川真會如此。
可想到他吩咐烏韭將裴鈺扔進永安渠,眼睜睜看著他沉溺的冷酷模樣,薑黎不得不、也不敢不相信。
她顫了顫,終還是解開了腰間的細帶。
夏衫輕薄,縱使薑黎穿成了冬日裏的樣子,也有脫盡的時候。
肩頭的肌膚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裏,便激起了一片細小的疙瘩。
慕淩川看得分明,忽的低頭過去。
薑黎隻覺脖子上一痛,竟是慕淩川在咬她。
可身上再痛,也不及心中之痛的萬分之一。
這一刻,好似有一把有著血槽的匕首紮進了她的心口,叫她在劇痛之中流幹了血。
慕淩川已經有了些日子不曾碰薑黎。
哪怕曾經也有兩三個月不碰她的時候,可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讓他這麽急切的想要得到她。
不,他不僅僅是要得到她。
慕淩川不滿足薑黎在他身下木頭似的樣子。
他不求她如何迎合,但至少也該有以前的回應。
慕淩川眼底閃過一絲獰色。
自從薑黎跟了慕淩川,前後雖有半年的時間不曾同房,可剩下的時間裏,他們無一日不糾纏。
他們或許對自己的身子沒有那麽了解,卻對對方的了若指掌。
起初,薑黎還能撐著。
可在慕淩川發了狠的攻城略地之下,薑黎隻剩下丟盔卸甲這一個結果。
她忽就哭了出來,是憤怒,更是屈辱。
她不要這樣。
她不願意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慕淩川偏偏是要在今晚,偏偏是在她滿心都在祈求孩子可以往生的時候,這樣肆無忌憚的踐踏她。
她再如何,也是……人。
不是他口中的物件!
這一晚,慕淩川都不曾放過薑黎。
直到東方露出了魚肚白,慕淩川才鬆開鉗在薑黎腰間的大手,抽身離去。
薑黎早就筋疲力盡。
可在這時,卻生出了力氣,撐著身子下了床,步履蹣跚的走向淨房。
慕淩川神色微窒。
但很快,他便恢複如常,看著薑黎將要踏入淨房的背影,冷聲道:“等會兒我會讓人送來避子湯。”
薑黎的腳步沒有半點停頓。
縱是慕淩川不提,她也會去討了避子湯來喝。
淨房外漸漸沒了聲息,許是慕淩川已經離開。
薑黎並不曾放在心上,隻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清洗身子,直到再沒有半點慕淩川的氣味,她才軟著身子穿了衣裳出來。
正巧小滿推門而入,見著薑黎走路艱難,忙放下了避子湯要過來扶她。
薑黎卻道:“先將藥端來與我喝了。”
小滿愣了愣,遲疑的端著藥碗走來。
薑黎接過一飲而盡,而後拒絕了小滿的攙扶,隻認真的看著她道:“往後你不用再過來了。”
“姑娘!”
小滿一慌,立時抱住了薑黎的手臂,“您為何突然不要奴婢了?是奴婢哪兒做得不夠好?您告訴奴婢,奴婢都會改的!隻求您不要趕奴婢走。”
薑黎搖頭,從小滿的懷中抽出自己的手臂。
她撐著桌子坐下,才繼續說道:“你不曾做錯什麽。是我與你一樣,都是這陸宅裏的仆從,本就不該讓你伺候我的,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沒有委屈!”
小滿立時跪在了薑黎的身側,扒著薑黎袖子,不住的搖頭:“姑娘,求求您,您不要趕奴婢走!”
她不要回到那個吃不飽、穿不暖的家裏。
她是到了這裏,到了薑姑娘的身邊才知道,原來女子的日子是可以這個模樣的。
薑黎瞧出小滿是真的不想離開。
可她也是真的不想在身邊留人。
思來想去,她隻得道:“我這兒真的不用你了。你先別急著哭,我會去求了夫人,請她再給你安排一個去處。若你能去了前院,怎麽都比在我這兒強。”
小滿眼淚汪汪的怔了怔,最後點了頭。
薑黎心裏一鬆,忙將小滿拉了起來,“若真去了前院,少說多做多看。”
小滿連連點頭,麵上漸漸有了期待之色。
……
薑黎送走了小滿,便去了廚房。
先前廚房是她和另一個姓沈的婆子共用著,她負責玫娘的膳食,神婆子做其他人的,平日裏見的麵並不算多。
但這些時日她不曾來,廚房又多了兩個婆子。
薑黎隻是知道她們,吃過她們做的飯菜,卻從來不曾見過她們。
這是她第一回見這兩個新來的婆子。
她有些局促。
所幸沈婆子也在,幫著介紹了一下,氣氛便緩和了許多。
薑黎這才提起自己想要的東西。
“牛乳?沒有。”
王婆子是專為前院做點心的,牛乳這些東西都是她在管,“不過羊乳倒是有一些,薑姑娘要用不?”
薑黎遲疑了片刻,點頭要了一小甕的羊乳。
她要求玫娘安排小滿的去處,自是不能空手過去。
再加上昨晚她能出去給孩子點了蓮燈,也多虧了玫娘,她是一定要去拜謝的。
所以薑黎便打算做一道點心。
夏日裏,酷暑炎熱,十分難耐。
便是清冷如玫娘,在放了三個冰釜的屋子裏,仍是香汗淋淋。
玫娘瞥了眼裏間床榻上酣睡的敏姐兒,眼底的異色一閃而過。
“敏姐兒也是一頭的汗。”
她忽而對巧杏道:“讓劉婆子再弄來一個冰釜吧,就放在屏風外,有屏風隔著,能有涼氣過去,但也不至於寒著敏姐兒。”
巧杏應了一聲,又停了下來:“奴婢已經一上午不曾見到劉婆子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又在哪兒喝的爛醉,不敢回來!”
“一上午不曾見到劉婆子了?”
玫娘皺了皺眉,忽覺得哪兒不太對勁,“昨晚你和薑黎來見我之前,可曾見到劉婆子?”
“見著了。”
巧杏點頭,“奴婢去找薑黎的時候,劉婆子倒在地上,一個勁的喊自己的胳膊斷了。還嚷嚷著薑黎要殺她。”
玫娘眉心更緊:“那後來呢?你可曾再見過劉婆子?”
巧杏一怔,終於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遲疑著搖頭:“奴婢之後沒有再見到她。”
玫娘心裏發沉:“去將劉婆子的那個幹女兒找來。”
不多時,巧杏就帶著一個十二歲左右的黃毛小丫鬟匆匆來到了正院。
這小丫鬟叫做甜果子,說是劉婆子的幹女兒,實則是她買來壓榨並伺候自己的小丫頭。
玫娘見著她便問道:“昨晚你幹娘可曾回去?”
小丫鬟雙腿一軟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起頭來:“奴婢知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