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兩個亡命徒
“好!”
王昊愣了一下,朝外麵走。
“你別慌!”
王昊回頭,望著陳老爺子說道:“困難不止一家,大家一起想辦法!”
哎!
陳老爺子蹲在地上,一言不發。
看到他垂頭喪氣,王昊也無奈。
自己也清楚,這事兒難搞得很。嘴笨,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出了門。
朝閆文清家走。
劉通一瘸一拐,落在後麵。
走進閆文清院子,他媳婦兒帶著幾個幫廚,正在廚房忙活,空氣中彌漫著肉香。
三張桌子排開。
桌子周圍擺著四張條凳。
“這是?”
王昊心裏一動,對閆文清問道:“幹嘛啊?”
“王管事他們來村裏,我們該盡地主之誼。”
閆文清看著王昊,眼神很急躁:“你今天不是買了酒嘛,拿來我招待他們。一群大肚漢,我家裏的這點兒不夠!”
“那是請你喝的!”
王昊皺了皺眉,很不情願。
把酒肉給那些王八蛋吃,還不如扔外麵喂狗!
“你請我,我請他們也一樣嘛!”
閆文清很著急,催促道:“趕緊!莫怠慢了貴客!”
軟骨頭!
看著閆文清,王昊心裏很不屑。
以前隻知道他霸道,沒想到隻會欺軟怕硬。
在這些狗東西麵前卑躬屈膝,丟人現眼。
“你也一起,不要失了禮數!”
閆文清看了外麵一眼,對王昊說道:“咱們和這些賤民不一樣,以後少不了和上麵打交道。別和那些泥腿子攪合在一起!沒前途!”
行行行!
王昊心裏惡心得不行,卻無可奈何。
其實他的話,論起來也沒毛病。
閆文清和這些人才是一夥,劉仁義他們吃起人血饅頭來,不比王舉人好到哪裏去。
王柏濤從外地來,對閆文清不信任,才讓他麵子上不好看。這算是不大不小的誤會……或許,可以利用搞點事情?
“好!”
王昊點了點頭,朝門外走:“我回去拿!”
先忍忍,看看再說。
這事兒很複雜,生氣解決不了問題。
“你撿的老虎肉,也送幾塊來。”
閆文清朝王昊喊了一聲:“這是稀罕貨,他們肯定喜歡!”
“行!”
王昊咬牙切齒,朝家裏走。
多的都賠出去了,也不在乎這三瓜兩棗。
剛才過來走得急,沒有仔細看。
現在走回頭路,和王彪說的一樣,真正能交滿的也就四五家。
剩下的都是亂七八糟,值錢的東西都被搶幹淨,還欠著一屁股債。
慘絕人寰。
喪盡天良。
越看心裏越難受,鬼火越大。
走到家門口。
王昊看到王彪站在院子裏,眯著眼睛透著殺氣。
“又咋啦?”
王昊心裏一動,看著周圍問道:“出事了?”
“我剛才在村裏轉了一圈。”
王彪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起:“糧食肉都被他們搶光了,大家都沒米下鍋。”
“所以呢?”
王昊揉了揉太陽穴,腦袋發脹很難受。
“大虎和鐵頭來找我!”
王彪看著周圍,壓低聲音說道:“我來問問你,願不願意跟他們一起搞?”
什麽!
他們怎麽回來了?
聽到王彪的話,王昊心裏一震!
這兩人好幾年沒見過,現在跟著鹽幫在混。
他們販賣私鹽,幹的是殺頭買賣。
“你別和他們攪一起!”
王昊更頭疼了,盯著王彪說道:“當心把天捅穿!”
這兩個人身上有一股狠勁兒,很貪婪,但是腦子不好使。
他們年長幾歲,王昊小時候跟著他們混,吃了不少苦頭。對他們的成色,看得一清二楚。
“我管不了那麽多!”
王彪黑著臉,眼神殺氣騰騰:“沒法活了!”
“你先等著!”
王昊心裏一動,對王彪說道:“閆文清找我,我先去那邊探探口風,再做計較!”
逢大事有靜氣。
這種時候必須步步精準,絕不能踏錯一步。
一時衝動把癩狗殺了,差半點兒把自己折進去。
這是巨大的教訓,以後做事絕不能再被情緒左右。越是重要的事兒,越要深思熟慮謀定後動。
“好!”
王彪點了點頭,咬著牙說道:“你快點兒,他們等我答複!”
“我盡快!”
王昊腦瓜子嗡嗡的,有點亂糟糟:“回來之前,你別輕舉妄動!”
嗯!
王彪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回到家裏。
把買來的酒裝籮筐,又拿了三塊煙熏老虎肉。
“你這是幹嘛?”
陳玉琴望著王昊,滿臉不解。
“閆文清要招待這些人,我先給他們。”
王昊看了一眼王彪的家,隱隱有些不安:“你一會兒吃完飯,去找他媳婦兒,順便盯著他。他若是要出門,一定攔住!”
王彪很講義氣,人正派眼睛裏揉不進沙子。
這是他的優點,可一旦被人利用,就是致命缺點。
都是從小玩到大的,大虎鐵頭那兩人啥貨色,自己還不清楚?
十有八九!
他們想利用王彪達成某種目的,而不是真想幫村裏解決困難。
“好!”
陳玉琴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一會兒就去!”
嗯!
王昊心裏稍安,挑著東西朝外麵走。
到了閆文清的院子,閆文清和他媳婦兒等在門口,眼神很焦急。
“得虧有你!”
看到兩籮筐東西,閆文清如釋重負:“要不然今天這席麵,還撐不起來。”
“寒磣了點!”
看著三張桌子,王昊假裝很擔心的樣子,為閆文清出主意:“不夠的話,我再去買!”
“已經夠了!”
閆文清看著外麵說道:“王管事還是夠意思,殺了一頭羊,一隻條子豬!”
就在這時。
王昊看到幾個刀手,走了過來。
他們抬著一頭架子豬,一百五十六斤的樣子。
這種豬肉不多,但是肉嫩騷味兒不重很好吃。
還有一隻羊。
已經剝了皮,六七十斤不算小。
“岩羊?”
王昊盯著羊蹄子不像岩羊,反而挺眼熟。
“懸崖峭壁上,哪裏打得到這個?”
閆文清看了一眼,嘿嘿的笑:“龔三叔家的羊,給王管事抵債。”
去你大爺!
搞半天,是龔三叔家的羊。
就在這時。
又來了一群人。
六個刀手護衛。
王世榮,還有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戴著文士帽,眼神透著精光。
王柏鴻?
這是王舉人的心腹,也是鐵峰山這片地區大管事,以前見過幾次。
“我剛才聽柏濤說,對你很不尊重!”
王柏鴻雙手抱拳,向閆文清賠禮:“他剛回來不懂事,還請你海涵啊!”
“好說!”
閆文清愣了一下,急忙說道:“沒眼力勁兒的東西,我不與他計較!”
“閆保正大氣!”
王柏鴻哈哈笑道:“等一會兒來了,我讓他向你陪酒道歉。”
“不可!不可!”
閆文清急忙說道:“不必如此!”
“那不行!”
王柏鴻搖了搖頭,眼神透著一股火:“他再豪橫,也不該在你麵前放肆!這規矩,我必須給他好好講講!讓他知道,這鐵峰山誰說了算!”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看著閆文清,他繃著臉,實際上心裏已經樂開花。
實際上就是王柏濤和王柏鴻唱雙簧,作為局外人,王昊看得門兒清。
咦?
閆文清走到門口,朝外麵看了看:“都到飯點了,他們還不過來?”
王柏鴻在主座上坐下,哈哈笑道:“這麽急?”
“不是!”
閆文清搖了搖頭,一本正經:“我也想和王兄弟冰釋前嫌,和氣生財!”
“等等吧!”
王柏鴻笑了笑,對閆文清說道:“他還有事兒,暫時來不了!”
“啥事兒?”
閆文清滿臉好奇,在王柏鴻身邊坐下。
這?
王柏鴻麵露難色,不想開口。
“算了!”
閆文清臉撇到一邊,拿起茶壺倒了一碗茶:“你不說,我也不想聽!”
“呸呸呸!這話說得多見外!”
王柏鴻抓了一把花生米,看著閆文清笑道:“其實也沒啥大事兒,就是幾個不起眼蟊賊,圍著我們轉悠。我讓他去布置一番,若是抓到大魚,送給你邀功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