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投其所好
“裴矩啊，朕覺得你是個人才，想要好好的栽培你，但你沒有什麽資曆，貿然委以重任，又怕你需要曆練，你得拿出點成績來，讓朕看看，你覺得如何？”
“隻要陛下給臣機會，臣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裴矩是個名利心很重的人，而且在家族內長期受到排擠，心懷壓抑，因此無時無刻不想著出人頭地。
如今忽然有這樣的機會，他拚死也不會放過。
趙凡點了點頭：“正好，朕準備讓孫伏伽去外麵推行府兵製，鴻臚寺缺一個大鴻臚，如果你辦事妥當，朕可以考慮讓你補上這個位置。”
“大，大鴻臚……”
鴻臚寺卿也叫大鴻臚，乃是副部級的高官，正三品，屬於九卿級別，雖然不是要害部門，但也算是進入了朝廷中樞了。
放二十一世紀就是外交部副部長。
裴矩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居然能有一步登天的時候。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麽，嫌小啊？”
趙凡板起了麵孔。
“不不不，臣是覺得太大了，臣不過就是相府一個兵曹掾，六品小官，要做到三品，隻怕要熬上二三十年，陛下給臣連升六級，實在是讓臣受寵若驚，陛下，您對裴矩天恩厚德，裴矩必當以死相報。嗚嗚。”
大臣們總喜歡在皇帝麵前哭，以此來表現忠心，真的也有，假的也有，趙凡也懶得去深究。
“裴愛卿快快請起。”
趙凡親手把裴矩給攙扶了起來。
裴矩心裏卻忽然一凜。
自己何德何能啊？
“陛下，不知道您有什麽吩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狗屎運，還是……
皇帝雖然稱讚他是個人才，可他們才剛見麵，而且是初次見麵。
自己也還什麽都沒做呢。
這太不符合常理。
如果天上掉餡餅，下麵一定有陷阱。
忽然一個念頭在他腦中升起，他嚇的心裏一顫。
皇上不會讓我去刺殺大丞相吧！
這個推論非常合理，因為他本來就是楊堅的屬官，要接近他很容易。
頓時，裴矩感到一陣眩暈。
裴矩城府很深，表麵上沒有任何異樣。
趙凡自顧自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隻是想讓你去見一個人，跟他好好談談，這個人可不簡單啊，你需要認真對待，這件事情對我大楚很重要。”
“……皇上請說。”
裴矩心存疑惑。
趙凡點了點頭，就把今天金殿上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
“這個秦檜乃是南梁的宰相，為人奸詐市儈，朕料定他不會老老實實的把糧食交出來，所以希望你去斡旋一下，看看他的底牌——你懂朕意思嗎？”
竟然是這樣的事兒。
裴矩暗暗鬆了口氣。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不困難，他最擅長的就是和人打交道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是他拿手的。
可皇上為什麽選中他呢？
“皇上的意思，為臣明白，是不是在不損害朝廷利益的基礎上，為臣可以答應他一些無禮的要求……”
“聰明，果然聰明。”
趙凡哈哈大笑：“朕這裏給你準備了一萬兩黃金，你就說這是朕給他的禮物……”
裴矩搖頭：“他堂堂一個丞相，隻怕看不上區區一萬兩黃金……”
“這個朕明白，所以派你去，看看他提什麽條件，你跟他說，大家以後合作的機會多的是，朕不會忘了他的好處。”
裴矩沉思了一下：“陛下，具體說什麽，臣會見機行事，隨機應變。”
“好，朕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回去之後，好好想想，這件事情不能拖延，朕等著你的好消息。”
“遵旨。”
從皇宮裏麵出來，裴矩一路上都像是在做夢，此時此刻，他確定自己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列祖列宗保佑，裴矩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眼看著天色已經有些黑了，裴矩決定現在就去會一會秦檜。
於是坐上馬車直奔鴻臚寺四方館。
四方館是鴻臚寺專門招待外賓的賓館。
位於含光門，太平坊之內，毗鄰西市
其建築非常宏偉，彰顯大國氣度。
鴻臚寺街道兩側，還有太史監，禦史台，司農寺等行政機構。乃外交，商貿繁華之地，到處都可以看到外國人。
太平坊政商雲集，也是達官貴人聚集之地。
裴矩很久以前，就想在這裏買一棟房子，可是他太窮了根本買不起。
看著手裏的一萬兩黃金的銀票，裴矩陷入了沉思之中。
秦檜身為南梁丞相，又是個奸詐狡猾的家夥，想來肯定也不正直，那麽這一萬兩金子，也勢必不會引起他的重視。
這禮物不就白送了嘛。
送禮可是一門大學問，必須投其所好才行。
要說起來，梁國地處江南，物華天寶，基本什麽也不缺，那麽他們缺什麽呢？
忽然，裴矩想到了一樣東西，南梁那邊的人肯定沒見過。
所以他命令車夫，先去一趟西市。
到了西市之後，裴矩先去櫃坊兌了金子，而後用公款買了一輛豪華的馬車，兩匹俊美的白馬，而後直接進了一間波斯人開的胡姬酒肆。
這酒肆裏麵正在載歌載舞，客人們端著葡萄酒放肆的大笑，景物與中原完全不同，有種特別的異域風情。
其中最引人矚目的當屬穿著金色戰裙的大秦舞姬，她們的戰裙短到膝蓋以上，上身是同樣黃金色澤青銅打造隻遮住胸的短背心，頭上戴著長犄角的半截頭盔，手裏拿著金色的長矛，身材婀娜，白腿錯落。
正自跳著大秦戰舞。
鏗鏘有力，呐喊連連。
裴矩認識那漂亮的波斯老板娘，當即拿出二十兩赤足黃金，想要買下兩個女奴。
而老板娘見錢眼開，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從胡姬酒肆裏麵出來，裴矩看了看坐在車裏的兩名異族舞姬。
隻見她們體型特異，高鼻深目，膚色白皙，金發碧眼，姿態嫵媚，身材高大，跟中原美女相去甚遠，頓時心裏一陣喜歡，想必這個禮物一定得體。
他覺得，南梁雖然富饒，但是遠離絲綢之路，根本接觸不到這種西域女奴，想來秦檜一定會喜歡。
等到了四方館外，裴矩便吩咐兩人：“待會兒，你們也不必換裝，就跟在我的身後，我要帶你們去見一位尊貴的客人，你們要使出渾身的解數討他歡心，懂了嘛？”
“遵命，主人。”
兩名女奴乖巧的說。
漢語純正，字正腔圓。
裴矩又如此這般的教誨了一番，讓她們牢牢記著，這才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