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成化鬥彩
“十二花神杯,一月水仙杯,春風弄玉來清書,夜月淩波上大堤。二月玉蘭杯,金英翠萼帶春寒,莧色花中有幾般。三月桃花杯,風花新社燕,時節舊春濃,四月牡丹杯,曉豔遠分金掌露,暮香深惹玉堂風……
一杯一花,一詩一印。精巧絕倫,陶瓷與古詩詞的完美契合之作!”
“瓷質淡雅,色澤清麗,杯上的每一種花繪傳神寫意,在山水畫中也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
“青花鬥彩最開始創立於成化年間,由釉上彩與釉下彩取長補短的整合之作,事先經過上千度的高溫處理,後二次上色,所選塗料皆為礦物,先釉上彩青花,二次上色填補留白,再八百度低溫燒烤製成,以成就其絢麗多姿的顏色。”
江楓湊到近前仔細觀看,隻見每種杯子仿如牛奶所製,瓷質乳白,杯子不盈手掌,一麵繪各色名花,別一麵繪詩詞句,詩句下方有印章,底部落款皆為大清康熙年製,繁體六字。
十二隻精美之作擺成一排,非常具有震撼力。
鑒別之眼掃視。
“仿清康熙青花鬥彩十二花神杯,杯高五厘米,口徑六點五厘米,一套十二件,造型整體如一,杯狀如鍾,瓷質均勻,胎薄如紙,此仿品深得青花鬥彩三味,具有一定的收藏與藝術價值。
然其杯上繪畫色彩稍顯清淡,隱約一種拖泥帶水之感,不通透,仿畫稍顯呆板,填彩偶有溢出之處,與真正嚴謹的成化鬥彩不符……
經過多次淘洗後的瓷質較白,質地緊密而堅硬,沒有成化鬥彩特有的脂潤,瓷色不晶瑩……”
江楓內心震驚的同時,稍稍鬆了一口氣,成化鬥彩如今國內僅有兩百多件,件件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乍見一整套十二件鬥彩杯,這種震撼力是外行難以體會到的。
按照鑒別之眼提示內容再次細細查看,果見疏漏之處,回座後,江楓得知其為仿品,麵色自然,其他人仍眼含震驚之色。
“精巧玲瓏,色淡質樸,筆鋒柔和,可遠觀,可把玩,精品中的精品。”
“整整十二件青花鬥彩,最妙之處是十二件為一套,套套內容相近,互有牽連,實則各具特色,每件有每件的妙處,我這不好瓷器的人都有些意動。”
史潔見江楓沉悶不言,甚至不如方才見到那個望遠鏡時活躍,道:“不喜歡?成化鬥彩世所罕見,是瓷中珍品,很多博物館都有收藏,如果哪家博物館沒有成化鬥彩,是十分丟臉的事情,可見其價值之高,這一套十二花神杯我十分喜歡。”
她來時沒有購買物件的意願,見到此套杯後,心中猶如升起一團邪火,非買不可。
江楓道:“史會長有意購買?”
史潔道:“不瞞你,我不喜歡書畫之類的物件,唯獨最愛瓷器,這是圈內人人皆知的事情,此次遇到如此精美的十二花神杯,豈有錯過的道理。”
圈內人人都知道史潔喜歡瓷器?江楓暗看了眼那個拿出花神杯的男子,那個男子方才和丁名正在眼神交流,兩人似非常得意,見有人看他,立時收回視線。
江楓知道成化鬥彩一直具有極為可觀的商業價值,換言之,收藏這玩意比買股票基金更加保險,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成化鬥彩存世稀少,每一件都是珍品,而成化鬥彩不負珍品之名,無論薄如紙的瓷質,還是繪畫詩句,即具有觀賞性,又具有藝術價值。
從材料的講究到工藝一絕,成化鬥彩是無數收藏家最為喜愛的一種藏品。
江楓覺得這裏邊可能有問題,史潔最喜歡成瓷器,於是有人特意帶來精仿十二花神杯,感覺似乎有針對她的意思,尤其是那名男子與丁名可能存有齷齪,不能不防。
江楓道:“史會長,你有沒有覺得這套花神杯花卉略顯呆滯,釉麵潔白度夠了,卻失了蘊潤的感覺。”
江楓想用話點醒史潔,可惜史潔被花神杯的震撼攝住心神,完全沒有留意江楓說話時的鄭重之色,道:“材料入爐前要經過四洗,用手敲擊有清脆之音,雖然他不同意咱們用手觸摸,那是正常的,咱們都是行家,把玩時難免下意識用手敲擊,次數多了對瓷質保存有損傷。
你覺得色彩呆滯,我覺得還好吧,至少筆調不僵硬,不細弱,紅中帶黑,青中泛藍,勉強算是一點瑕疵吧。”
“你要出價購買?”
史潔道:“成化鬥彩不僅存世數量少,往往收藏它的人根本不往出賣,使其現世次數屈指可數,一經拍賣,很多知名收藏家全聞風而動,這次是一個極佳的機會。”
在場的人不多,她下狠心買下,不懼怕這幾人的競爭。
成化鬥彩價值不低,這筆錢對她一樣是一個不少的數目,史潔仍舊覺得很放手一博,錯失此次良機,下一次再見到成化鬥彩遙遙無期。
江楓無語。
先前口口聲聲地勸他不要出價,一轉眼沒過兩輪,她自己被聚會的物件迷住,卡手什麽的全不在乎了?
如果是真品,江楓不會勸她,成化鬥彩是頂級珍品,落到史潔手上起碼比落到赫連複幾人手上強,史潔是真正喜歡它的人,可惜這是一件仿品,是一個大坑,將來史潔發現真相,有她難過的。
江楓無奈附耳把鑒別之眼的結果說了。
史潔麵色漸漸發白,急忙上前觀看,足足看了十多分鍾,其他想價的人全有些急不可耐地等她。
那名男子仍阻止史潔用手觸摸花神杯,回座後的史潔有些失魂落魄。
口中呢喃:“多好的物件,怎麽會是仿品呢,好可惜,我過眼的鬥彩瓷器全是仿品,數量不下二十件,沒想到有一天我自己遇到成化鬥彩,險些打眼。
江楓,你的古玩功底絕非赫連複他們說得那樣不堪,看來先前你識破那個假雞血石物件不是運氣。”
史潔不認為江楓的古玩功底超過了她,把自己的打眼認定成為當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