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如意雲頭異狀
“將來後不後悔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不後悔。”
他身負鑒別之眼，在古玩一行出人頭地是早晚的事情，哪用得著張仕鬆當師父。
張仕鬆有名氣，結交的權貴不少，依他的性子得罪的人同樣不少，江楓沒必要屈居張仕鬆之下。
“江楓。”
張仕鬆深深看了江楓一眼，“我記住你小子了。”
話中流露三分惱羞成怒，帶著一眾徒弟轉身離開。
一名徒弟勸道：“是江楓那小子不知好歹，咱們何必和一個毛頭小子計較。”
另一個徒弟道：“沒錯，江楓說他來自S省，想來是S省鄉下，沒見過大世麵，不知道師父諾大的名號，這類鄉巴佬沒見識，以後成就有限，收他為徒不一定是好事，哪像我們，我們係統學習過曆史，對研究古玩大有幫助，相信在老師的帶領下，將來進境一日千裏，哪裏江楓那小子可比的……”
“住嘴！”
張仕鬆勃然大怒，“你們幾個垃圾也配江楓相比！？你們連江楓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跟了我一年多還沒入門，蠢如豬說的就是你們！江楓拒絕拜我門下，今天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有機會我非教訓江楓一二不可，讓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張仕鬆希望江楓一行人也為秦家而來，那樣在秦家大賣古玩場內見得到江楓，教訓的手段不能太狠，也不能太輕，得讓江楓服氣又服輸，最後拜他門下為徒。
江楓幾人看著張仕鬆等人離去，劉詩曼道：“咱們也走吧，元青花哪是那麽容易得到的，真品一件沒有，仿品滿大街都是。”
江楓小心放下瓷片起身，偶然瞥見瓷片堆中一塊不相符的紋路。
再次查看腦海中的鑒別之眼。
“仿元青花雲龍緾枝牡丹大盤，口徑二十三寸，外盤牡丹，內盤雲龍，中有留白，色淡藍，青白釉。
牡丹大氣，配以葫葉緾枝，更顯雍容華美，盤中雲龍踩雲逐日，龍爪崢嶸，龍身起伏……”
仿製的雲龍緾枝牡丹大盤在元青花中的圖案大多固定，個別有些細微出入，差別總體不大。
一般圖案有波浪紋、變體連瓣、回紋、卷草紋、錢紋、菱形、蕉葉、如意雲頭等。
仿元青花緾枝牡丹大盤上的如意雲頭為三階，雲頭內有細小的花卉紋。
江楓沒估計錯的話此盤是六個三階雲頭繞盤心一周，配以雲龍，各雲頭首尾不相連，向盤中心伸展。
而那片碎瓷片上繪著的是四階雲頭，如意雲頭內部是海浪紋，雲頭大小與大盤的三階雲頭也有出入。
根據其形態，江楓猜測此四階雲頭是明初特有的單個開光雲頭。
明顯不是雲龍緾枝牡丹盤應有的東西。
拾起那塊與眾不同的碎片細細一看，四階雲頭內繪有動物紋，雲尾不遠處一個細小的圖案令江楓眸光一凝。
那個小圖案如一隨風飄揚的蒲公英，中間一個青藍色重點，上半圓淡青，如半片盛開的**。
“鬆針？”
此畫法江楓一點不陌生，正是山水畫中鬆樹特有的鬆針，枝幹崎嶇的鬆樹，上繪欣欣向榮的鬆針，給人以獨特的美感。
此碎片的釉質胎質與先前的仿元青花盤並不相同，江楓可以肯定，這個碎片絕不屬於仿雲龍牡丹緾枝盤。
這一堆碎片裏麵摻有其它瓷器的碎片！
江楓手中持有的碎片就是來自其它瓷器。
一一看過其它碎片後，再沒發現和自己手中相符的碎片，江楓道：“老板，你這堆瓷碎片數目有出入，不足以拚至完整，還夾雜其它碎片，我沒猜錯的話，打碎的瓷器不隻這一個，你藏有其它碎片對吧？”
賣碎片就罷了，將打碎的瓷碎片分開賣實在有點過分了。
這是一個大坑，入手瓷碎片的人回去一拚，發現碎片數目不足，拚不完整，讓人叫苦不迭。
界時扔又舍不得，不扔又爛在手裏，既被小販坑了錢，入手的卻是一個拚不完整的殘次品。
小販被江楓當眾說破，臉色訕然道：“這不怪我，來的時候路上多是和我一樣的小貨車，在不寬敞的小路上擠來擠去，不知哪個王八蛋撞了我車一下，我以為沒事，結果到地方打開貨物一瞧，物件被顛簸碎了。”
一共碎了四件瓷器，其中三件瓷器碎得較為嚴重，大小碎片散了一車，一件瓷器隻破了個邊角。
賣瓷器碎片能賺幾個錢？
將那個破了邊角的瓷器修補一番，價格雖略有下降，也能回個本。
另外三個瓷器碎得太嚴重，小販分辯不出破碎的邊角掉進哪堆瓷器裏，抱著有錯過不放過的心理，收了絕大部分瓷器碎片，隻將最遠處的一小拔碎片擺出來賣。
小販打開旁邊的一個箱子，箱子裏麵有序地裝著各種瓷質碎片，所有碎片浸泡在溶液中。
江楓指尖點了些溶液一聞，“去離子水？你這商家準備功夫做得不錯。”
瓷器破碎後，重新拚接前的事先清洗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這些碎片不是出土時破碎的，長時間溫水浸泡一步可以省去，仍需去離子水清去其表麵沾到的其它附著物。
簡單粗暴的拚接往往致使以後的瓷器出現碎片脫落等情況。
小販一臉自得道：“那是，拚接的工作人員我已經聯係了，下午過來幫忙，粘接劑一樣準備齊全，最常用的五零二瞬間粘接劑和AAA粘接劑、我全有。”
“開個價吧，這些碎片我全買了。”江楓笑道。
“你……你要全買？”小販先是一驚，緊接著又一臉喜色道：“兄弟你真識貨，我這些碎片雖然破得不成樣子，保準你回去拚完不虧，保你拚得完整，所有碎片全在這裏，相見即是緣份，看在小哥你識得真寶的份上，小弟給你打個五折，東西便宜賣你……一萬！”
說得無比動聽，最後開價一點不含糊，張口就是一萬，不想想這些物件沒碎時賣得上一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