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夜遊巡
出了省內鬼市,到了其他人的地盤,至少得一個分部組長牛頭一職,方有如此公信力。
告別黑無常與勾魂使者,通過屋後石子路,江楓趕到鬼市。
鬼市內一如前日,眾多攤位星羅棋布,可能因為昨天死的人多了,很多人攤位旁邊擺著武器。
有的攤販甚至時時拿著武器防備。
來往出入的勾魂使者、黑白無常手持製式武器不提,自配武器的馬麵手執私武器的也多了。
江楓腰佩越王惜光斷劍,在一眾人流裏,反而不起眼。
一連經過幾個攤位,攤位上的物件不盡人意。
可能因為昨天他賣了一些經三生石鑒別過的物件,今天攤位上多了一些此類物件,仍占極少數,並且價格很高。
“銀鎏金扇子?”
拾起一個攤位上的扇子,江楓定睛細瞧。
扇子縱長一尺有餘,表麵殘存金點,通體銀質,呈蝴蝶狀,紋理花枝纏繞。
頂端鑲有一顆藍寶石,藍寶石破損,中出裂紋。
扇身正反兩麵共繪八個牡丹,牡丹花蕊處各有一顯眼大洞。
顯然此八個牡丹處同樣鑲有寶石,被人扣走貶賣。
以前很多古玩保存不當,經常出現買株還珠的破事。
扇子上的八個寶石被一個目光短淺的主人扣走,單賣了出去。
此扇可能經過多人之手,輾轉到了眼前的小販手中,不知又被誰狗尾續貂的鑲了一藍寶石。
沒錯,扇子是真物件。頂端的藍寶石雖然也是真的,不過品相差,又是現代產物,純粹忽悠不懂行的人。
借用三生石轉化的話,銀質扇子轉化成功,現代藍寶石消失。
“銀扇子多少錢?”
攤貶上下打量江楓一眼,開口說出一個數字。
江楓一言不發地放下扇子。
溢價了。
銀扇較為稀有,匹配不上小販口中高價。
小販見江楓放下扇子,急道:“你看好,它是銀做的扇子,這麽大一塊純銀值多少錢?我要價真不高,看你有緣,虧本賣你了。”
江楓笑著搖頭。
銀質泛灰,可見其質不純。
古代提煉技術不發達,是為常事,哪來的純銀。
扇子上畫龍點睛的八塊寶石丟失,空餘八個大坑,算上扇子頂端的寶石,一共缺了九個寶石。
一個不錯的物件上出現九個大坑,品相太差。
正欲起身離開,後麵傳來一個聲音:“銀扇較為稀有,難得遇見,不入手?”
轉身一瞧,來人衣著樣式古怪至極,進入組織後,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人。
那人頭戴方形儒冠,冠下一頭黑色長發如瀑布傾瀉而下,兩根綢帶漂浮在黑發上麵。
複式披肩,披肩兩角勾勒金邊,高高翹起。
身著黑色儒士長衣,衣服樣式猶如古代帝王,中衣由上至下,與裙擺連成一體,外罩角金披風。
披風尾部長長托在地麵上、長達一米有餘。
他單手持孔明燈,孔明燈上端與下端渾圓,燈身周側共計一十二麵,形成一個正十二邊形。燈中散著瑩瑩綠光。
最奇特的是他麵部被一方白色絲巾擋著。
方形白巾自儒冠處垂下,遮擋正臉,隨風輕擺,在白巾之上,繪著一個大大的簡體圖案。
眼睛。
他手掐一個法印,道:“彼岸花開各五瓣,燈照日月十二山。”
小販瞠口結舌:“夜……夜……遊……遊……”
對上儒衣男子麵部白巾繪著的眼睛,一句話說了開頭,接不下去。
心中暗暗叫苦,怎麽來的是這個家夥。
組長沒放出一點風聲,又有誰攤上大事了?
黴星上門,必有災禍啊!
小販是最低一級的勾魂使者,江楓看不清他麵部表情,猜想儒衣男子來頭不凡。
那人好似透過白巾,看得到外部景象。視線轉向攤位上的銀鎏金扇子。
“多少錢?”
小販吱唔的說了個數字,比給江楓的開價足足削減了三分之一。
江楓心中暗罵小販逐利,見人下菜碟,看見不好惹的,立馬大減價。
相信儒衣男子開口還價,有進一步的降價空間。
儒衣男子笑著對江楓道:“攤販減價了,入手?”
江楓思慮須臾,搖頭否決。
物件價格減少了三分之一,與物件的實際價格相匹配。
可能是小販入手物件的原價了,減無可減。
但銀扇的品相糟糕,較難出手,容易爛在手裏,換不出去。
“明朝鎏金銀扇,一般作為居家擺設,在華國曆史悠久。
此扇表麵鎏金,雕刻紋理細膩,牡丹與纏枝遍布整個扇麵,雜而不亂。左上左下、右上右下各為焦點,其牡丹花蕊處鑲有寶石,然寶石遺失。
縱觀此扇,華麗有餘,精美程度較此中大家有一定距離,疑為古代大戶人家要民間工匠訂製的。
隻有通體銀質勉強算是一個優點。”
他有鑒別之眼在身,同樣的價錢,買得到更好的物件。
儒衣男子打量江楓一番,道:“你懂古玩?”
廢話!
江楓心中想的是:要不是看你衣著不凡,至於囉嗦一大堆?
和如此人物相交,當然得展示一下自家的拿手絕活。
口中謙虛地推脫道:“略懂。”
“噢。”
儒衣男子點了點頭,“我今天乍到此處,正想找個人做伴,咱們一道?”
“好。”
有一個人行減價器陪同,入手的古玩價格很大程度降低,能省下一大筆錢。
小販視線一直尾隨著江楓與儒衣男子遠去。
震驚道:“那馬麵好生找死,和災星作陪,不要命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妥!災星現身不是一件小事,我得快點通報組長早做準備。”
也不賣物件了,一卷鋪蓋,裹上所有東西,匆匆打包,背著物件迅速離去。
江楓和儒衣男子並肩而行,以為能在側麵看到儒衣男子側臉。
誰知正麵垂下的白巾,側麵空處模糊一片,如若打了馬賽克。
儒衣男子察覺到江楓的眼光,道:“你盯著我看,有點不禮貌吧。”
“咳,我隻是好奇,你儒冠處垂下的白巾,為什麽畫著一隻簡體眼睛?”
儒衣男子道:“組織內每一個人各居其職,有著各自的責任,我的職責就是這個。”
他指了白巾上的眼睛圖案。
“看?”
儒衣男子笑了一聲,“你說得勉強算對,我的職責也可以稱之為‘看’。”
他不再多說,與江楓討論起攤位上的物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