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看不透”
赫連複著人通報褚安山，須臾，眾人一同進入客廳。
無一人敢高聲喧嘩，所有人全進來本就於禮不合，這是褚老會長高義之舉，幾個心思玲瓏的人暗道褚安山心胸廣闊。
進入客廳，眾人分開落坐，一方是赫連複十數人，另一方僅有江楓與劉老頭等四人。
很快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被一位醫生推著輪椅進來，醫生好似知道眾人的來意，言簡意賅道：“褚老先生要午睡，你們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言外之意無外乎讓他們盡快辦完事，不要打擾到褚安山的休息。
赫連複等人連連保證。
說完醫生離開，褚老會長身旁隻有一名護工隨同照顧。
江楓看向輪椅上的老人。
一直聽他們說褚安山年紀大、身體不好，沒想到褚安山真如他們說得那樣糟糕透頂。
老人年紀似八十開外，頭發與牙齒掉落得所剩無幾，臉頰瘦削，皮膚緊緊裹著骨頭，似一具沒有多少血肉的幹屍。
江楓暗歎一聲，身體狀況太差，幾近到了油近燈枯的地步。
這樣的老人想來老眼昏花，如何辨得出烏金寶甲。
赫連複與褚安山打過招呼後，褚安山說話的聲音又慢又輕，好似說話是一項出大力氣的運動。
“我記得你，赫連家的小子，一晃多年不見，當時的小屁孩長大了，歲月不饒人啊。”
赫連複道：“我父親多次說起過您，說年輕時接受過您的教導，至今仍不敢忘，令父親印象最深刻的是您老的品德，您那句‘做人腳踏實地、一諾千金”，至今是我的座右銘。每每讀來心潮澎湃。”
赫連複完全收斂起二世祖的架子，如一個接受長輩循循教導的學生，讓江楓幾人心中無不感歎，這廝好厲害的演技啊。
褚安山很滿意赫連複，連讚幾個“好！”字。
柳琳琳苦著小臉低聲道：“完啦，赫連複認識褚安山，你看他們關係多好，赫連複抹殺了咱們最後一點贏的希望。”
與褚安山聊得火熱的赫連複、時而帶著得意的神色看向江楓，眼中流露出嘲弄之色。
褚安山知道幾人要他做什麽，他年紀大，腦袋沒糊塗，眾人分坐兩列，一人以赫連複為首，另一個以一個年輕人為首。
想來赫連複與那個年輕人就是此次賭鬥的二人。
赫連複與他攀關係在褚老會長的意料之內，江楓不動如山，沒有像赫連複一樣奉承他，令褚安山心中微微詫異。
很快這絲詫異被赫連複拿出的寶甲轉移了目光，忘卻得一幹二淨。
護工把寶甲放在褚安山膝蓋上，手中拿著一個透鏡幫褚安山輔助觀看。
十分鍾後，褚安山抬起頭，訝然道：“好精美的物件！雖然是一件仿品，但仿品能達到這個級別，殊為不易，我猜製作仿金絲軟甲的人一定是一位大師級的人物，這樣的人物曆史上屈指可數，名望傳四海。
不是真品有些可惜，這些大家的作品一樣價值不匪，很有收藏價值。”
赫連複微微一歎，又很快的掩飾下去，入手的金絲軟甲是仿品沒有出乎他的料想，本就是賭博性質的豪買，真品大賺特賺，仿品一樣不虧。
赫連複道：“這件物品原本屬於鬼手鳳九大師的後人，那後人說是鬼手的作品。”
褚安山歎道：“整個寶甲不差甲釘，不著金絲，完全由三角環連綴而成，這份技藝鬼斧神工，的確很符合鬼手的風格。不出意外的話，這件仿金絲軟甲就是鬼手親製。
在這一點上我能肯定，可以給你們出鑒定證書。”
赫連複等人立時小小的歡呼。
這些人中有幾人有資格出具鑒定證書，但鑒定證書和鑒定證書不一樣。
就像全是大學畢業證，人家清華北大，你藍翔的，能一樣嗎。
褚老會長的鑒定證書無疑是最強有力的一種，猶如尚方寶劍，周圍四省都是認可的。
赫連複等人像打了個勝仗，同褚安山議論片刻後，一人道：“時間差不多了，江楓那件破爛我看就別麻煩老會長了，讓老會長好好休息休息。
反正輸定了，當誤咱們大家的時間不要緊，當誤老會長休息那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
言語透露出叫江楓自己放棄的意思。
赫連複臉色陰沉地瞪了那人一眼。
他先前一時得意忘了時間，浪費的時間有點久，不能白白放過江楓啊，恰巧柳琳琳在場，不狠狠出一口惡氣，怎麽在柳琳琳那裏找回麵子。
江楓拿出烏金軟甲，遞給褚安山。
是贏是輸總得讓這位老爺子瞧瞧，直接認輸江楓不甘心。
赫連複見江楓找死心中狂喜。
這個傻B自己送上門來了，好！讓褚老會長掌掌眼，讓江楓輸得更慘一些！
褚安山起初接過江楓遞來的“乞丐”版寶甲，見寶甲表麵暗黑，大小窟窿密布，眼中帶有幾分輕視之色。
護工拿著透鏡，他搭眼看去，本想粗粗一看下出定論，待仔細看清寶甲真容時，褚安山的麵容變得越來越鄭重，最後奪下護工手中的透鏡，趴在寶甲上，似要看清寶甲上的每一片圓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眾人全靜靜地等著褚安的鑒定結果。
先前那名醫生一連進入大廳多次，想催促褚老會長注意時間，見褚老會長神情專注，他不好意思打擾，最後幹脆在大廳裏等著。
一等就等了半個多小時。
情況實太詭異了，有人禁不止低語道：“老爺子一動不動，看身形似年紀大了睡著了，湊前近看，老人眼睛大睜，一副活見鬼的表情，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時間太久了。我腿都坐麻了，一個破爛寶甲有必要這麽鑒定嗎。九號天價寶甲沒見老爺子這等認真，江楓那小子隻花一百萬買來的破爛值得麽。”
“老會長放下透鏡，鑒定完了！？終於有結果了。”
江楓也想聽聽褚老會長的鑒定結論。
這位前S省古玩收藏協會的會長，在周邊幾省有極大的影響力，水平想來不低。
鑒定之眼給出的提示比較搞笑，江楓覺得有必要聽聽老專家的意見。
“老會長喝口水，喘口氣。”
“褚老會長，怎麽樣，是仿品沒錯吧，金絲軟甲就沒這樣顏色的，更別提其它數種另類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