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縹緲錄

第七十九章 聲名或許遠揚

二人起身相送,待那唐羨離開後才重新坐下。

“錢師弟”程潛堂將那木盒還有那個小袋子放在一起遞給錢潮,“說起來我對這唐師兄還有事相求呢,所以還要請錢師弟務必給他這件甲胄上多下些功夫。”

程潛堂對那唐羨有什麽所求就與錢潮無關了,不過他這樣說也是明白的說明無論錢潮給唐羨修補甲胄能賺多少靈石,他是分文不取。

錢潮也聽得明白,微微一笑接過了那木盒和小袋子。

“程師兄放心,這甲胄我一定細心的為唐師兄修補。”

程潛堂點了點頭,又說道:“錢師弟,像唐師兄這樣地人物,你以後還會遇到,可以結識,但若要深交還請三思,畢竟我們修為上地差異實在是太大了,與這樣的師兄們一起別說我們還夠不上狼伴虎行,就算是幼虎伴狼也是凶險異常!這唐師兄嘛,雖然素無惡行,但是和他差不多地那些師兄們難免會有別有用心地,關鍵還是我們現在地修為仍是低微了些。”

“嗯”錢潮把這話聽進了心裏,其實他本來也沒有結交這唐師兄之意,看了看程潛堂他又說道,“程師兄,像唐師兄這樣,他們出去是不是都很凶險呢?”

這程潛堂現在雖然在煉器術上已被錢潮超越,但是眼力卻仍是不錯,自然剛才也注意到了那件甲胄背後的劍傷,也就知道錢潮問話所指,便淡淡一笑。

“錢師弟,我勉強算個煉氣中階的弟子,外出之時都要小心翼翼。像唐師兄這樣煉氣高階的弟子,他們去的地方我們一般是不去的,就算結伴去都有凶險,更不要說那些煉氣高階的師兄師姐們,一個個都是苦心孤詣的為築基做著打算,所以在外麵若是發現了什麽有助於修行的東西,發生一些爭執也都是很正常的。”

程潛堂的意思很明白,那件甲胄背後的劍傷就是由“爭執”而來的,不過像錢潮這樣入內門不久的弟子還很難想象那樣的爭執究竟該多激烈。

錢潮又問:“煉製這件甲胄的武閣師兄我也聽說過,現今武師兄已經都是築基的高階師兄了,想來這件甲胄少說也有百年之久,怎麽一件甲胄竟然用了這麽久?我看這甲胄上還有一些不顯眼的舊傷,難不成這些年就一直這麽用過來的嗎?”

程潛堂聽完看了錢潮一眼,卻笑了起來,說道:“錢師弟,你呀,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想,你煉製一件甲胄要耗費多少的材料和心力,你賣給別人的時候自然價格也是不菲,有幾個能買得起的。你再想,這麽些年來進入內堂的絕大部分都是築基的師兄,哪一位內堂築基的師兄還願意費心費力的煉製一些低階的甲胄給尋常煉氣的師弟們使用的?能有甲胄的煉氣弟子不是身份貴重就是手段不凡,錢師弟,可以這樣說,宗內成千上萬的煉氣弟子,有甲胄的嘛,嗯,差不多也就百人左右,這甲胄能有一件就不錯了,保命的東西自然愛惜,等自己修為高了用不上了或是賣出或是贈與他人,因此一件一百多歲的甲胄傳承下來也就不稀奇,說起來我也要先跟你打個招呼,現在雖然我還用不上,但是我也要在你這裏先預定一件甲胄,材料嘛,我去弄,保命之物自然都要用好東西才行。”

錢潮聽了笑道:“沒問題,程師兄用的,我一定盡心,材料嘛我在內堂也能弄到一些不常見的,到時候短什麽,我直接就用上了。”

聽到這裏程潛堂也笑道:“那就多謝了”,想了想他又對錢潮說:“遠的有武閣師兄,近的嘛有許勃師兄,他們二位在築基之前入了內堂,當時都是有很多人找他們煉器。現在你也是以煉氣弟子的身份入了內堂,錢師弟,很快你的名頭就會傳揚開來,等你為唐師兄修補好這件甲胄,估計陸續的會有一些高階的師兄師姐來找你煉製靈器,這些師兄師姐之間難免互有齟齬。記著,不要多問,隻管做事就好,那些高階弟子之間的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摻雜進去。”

“是,多謝程師兄提醒。”

……

在錢潮看來,這位唐羨師兄托付他的這件甲胄修複起來倒也不難,前胸不知被什麽妖獸一把抓過,損毀了二十幾個甲片,那裏看上去嚴重,不過倒未傷及內裏的皮甲,隻是甲胄後背之處的那道劍傷看似不起眼卻是最嚴重的,劍傷之處正是人的背心之處,這一劍不但貫穿了護甲片,而且還將甲片後麵的皮護甲也刺穿了,錢潮還以自己的靈劍試了試,發現普通尺寸的靈劍在透過甲片和皮甲後仍透出半寸的劍尖來,這樣的一劍,對於穿著這甲胄的人來說也是極為凶險的了。

這樣的損傷其實若非傷在皮甲的符文之上倒也不用更換,可惜的是那一劍正把皮甲上印刻的一個符文毀了,這樣一來,若僅僅是將皮甲上那道細細的傷口縫住則皮甲的防護則大為削弱,最後錢潮決定為這件甲胄重新更換內裏的皮甲。

這樣一來雖然較為繁瑣,但是錢潮仍然覺得自己有所得。畢竟是百多年前煉製的甲胄,那時的手法和使用的符文與現在雖然變化不大,但是製作甲胄的細微之處還是有區別的,再加上這武閣師兄也算是內堂有名的人物,他的手法在這件甲胄上也能看出一二,錢潮在拆解這件甲胄的時候自覺學到了不少的機巧。

另外就是,錢潮之所以能夠在煉氣時就能進入內堂多事依仗著他自己獨有的青眼術,對於青眼術他一直不確定被人是否有類似的法門,因此他特別的用青眼術將這甲胄幾乎所有的甲片都一一得細細看過,最終錢潮確定這位武閣師兄是不會類似的法術的,分辨這個也簡單,就如同人人都會寫字,但是睜著眼和閉著眼在紙上留下字跡會有不同一般,細一辨認就能看個明白,那甲片紙上密布的符文雖不工整卻也周全,眾多甲片都是如此,可見這個甲胄應該消耗著武閣師兄不少的心力,想到這裏錢潮不由得更是對這個武閣師兄欽佩了幾分。

至於甲片上的符文,錢潮也留了意,什麽部位用什麽樣的符文,借此揣摩武閣師兄煉製這件甲胄用來防禦什麽樣的攻擊,也是有一番所得。最後就是這件甲胄上竟然有兩個符文錢潮並不識得,為此他還特意的去查了一查,算是另一番收獲。

弄明白了這件甲胄,錢潮便開始著手修複。內裏的皮甲要換,武閣師兄煉製這件甲胄時不過也是煉氣的修為,這皮甲所用的材質也是一般,畢竟煉氣弟子再厲害也找不到多麽高階的妖獸皮,用陸平川給的赤熊皮就可以,不過錢潮從內堂得了一個更好的鞣製赤熊皮的方子,便在自己的小院內又重新忙碌起來。

……

“呀,你這院子怎麽又這麽臭!”

這天錢潮正在忙,忽然就聽到院門那裏有人在抱怨,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來得是湯萍。

“你怎麽跑過來了?”錢潮回頭看了一眼,果然是湯萍,正一邊捏著鼻子一邊好奇的看錢潮院裏鞣製的赤熊皮。

“我若氤師姐到你們內堂去取一件托他們煉製的法器,我就跟著一起來了,你這是在幹嘛?”

“哦,這是在幫一個唐師兄修補他的甲胄,內裏的皮甲要換掉。”

“就是這件嘛?”湯萍看到了院中石桌上被錢潮拆解開的甲胄。

“對”錢潮答道。

“哇,這是被什麽妖獸抓了一下,怎麽破損的這麽厲害?”石桌上被錢潮拆下來的甲片仍是按著以前的位置擺放的,所以這甲胄的破損看上去仍是觸目驚心。

“這個就不清楚了,那位唐師兄也沒說,不過別看那裏破的厲害,其實那裏修補起來並不難,”說著錢潮停下手裏的活兒,走過去指了指石桌上那件要換掉的皮甲說“真正厲害的傷在那上麵呢。”

皮甲上對應那些破損的甲片的位置有幾道淺淺的傷痕,其實那個也不嚴重,湯萍拎起皮甲看了看,問道:“那這個要怎麽修補?”

“不是那裏”錢潮說著接過那皮甲,翻轉過來指給湯萍看。

湯萍仔細看了看錢潮手指的位置,細細的一道縫隙,吃驚的問:“這……是劍傷?”

“沒錯。”錢潮說著又從石桌上拿起一個甲片,那甲片正是甲胄後背被那一劍刺穿的那一片。、

“真的是劍傷。”湯萍把那甲片捏在手裏仔細得看了看,待看明白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錢潮。

“沒錯,是劍傷,你看”錢潮說著拿著那件甲胄給湯萍看“這件甲胄胸前這處抓傷還有後背這處劍傷在我看來都是新傷,嗯,我覺得幾乎就是同時一前一後,前麵有妖獸的猛擊,背後有人用靈劍偷襲,哼,時機拿捏的倒也是剛剛好。看來外麵還真的好凶險啊!”

湯萍問道:“你是說……穿著這件甲胄的人正在與妖獸搏殺之時,背後有人偷襲他?”

錢潮說:“對。”

湯萍卻稍作沉吟,又問道:“那有沒有可能穿著這件甲胄的人受這一前一後的夾攻已經……而偷襲之人取了他的這件甲胄又找你來修複呢?”

“也有這個可能,不過我私下裏打聽了一下,找我修這甲胄的唐師兄自上一次外出回來後,已經有近兩個月未曾外出了,似乎是因傷修養,而且這個唐師兄嘛,成名這麽久也隻聽說他一手漂亮的五行法術,倒似乎一直沒有使用過靈劍什麽的,唉,這些事情多想也無益,我呢隻為他將這件甲胄修補好也就可以了,日後到了我們出去時,一定要多加上幾分小心。”

湯萍聽他說這個唐師兄成名這麽久,便又問道:“唐師兄,哪個唐師兄?”

“唐羨唐師兄,我們九玄的,已經是煉氣高階的修為了。”

“哦,這個唐師兄啊,我倒好像聽說過。”

“看看這件甲胄,不管你願不願意穿,等將來我們要出去的時候,我要多弄幾件,我們每人一件,以防萬一。”

湯萍聽了點了點頭,將手中那片被刺穿的甲片放回了石桌上。

“這個修補起來麻煩嗎?”

“不太麻煩,已經弄了幾天了,也快好了。”說完這些,錢潮又想到了什麽,偏頭對湯萍說“對了,上次在陸兄那裏,彥姐說起棲霞山傳言裏的那個肉丹術和玉丹術,我怎麽覺得秦隨詁他們家打你的主意似乎……也是與這樣的邪術有關呢?你可說過的,秦家在修行界也是以煉丹術立足的。”

“嗯,差不多,秦家這些邪門的東西很多的,我六爺爺當時暗中查訪時就發現,那個魏……哦,沈未了,他的娘就死得不明不白的,所以最後才逼得湯家與秦家反目,秦家嘛,裏麵也有厲害的人物,不然我六爺爺不可能最後也沒查出來,這些先放著吧,以後有機會了再去算賬。”

“嗯,我是擔心那個秦隨詁服了自家的壯令丹,修行艱難,最後逼急了,會不會起什麽歪心眼。”

“這個倒不用太擔心,他若有這個心思,那就真的死定了,而且不但他死定了,秦家也會跟著倒黴。”

聽湯萍這麽說,錢潮便明白湯萍的六爺爺自然也是早有安排、一直盯著這個秦隨詁,便也放下心來。